201 就算是離婚了,也沒規定我不能見你,你這麼緊張做什麼?
裴苡微從唐夏哪裏出來,眼淚就決堤一般往下掉,她踉踉蹌蹌的回到病房,一推開門,迎面就撞見了沈凝玉,新仇舊恨交疊在一起,她揮起手就朝着她臉上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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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巴掌沒有落到沈凝玉臉上,而是被一雙手半路截住。
“你又發什麼瘋!償”
殷承安的聲音從旁邊傳來,很陰沉,有些咬牙切齒攖。
裴苡微回過頭,眼見還掛着淚痕,眼神冰冷又失望,“殷承安,我不是你,我忘不了我的兩個孩子是怎麼死的,你心裏要是對那兩個孩子,有一丁點兒的愧疚,就別攔着我!”
殷承安沉着臉,沒鬆手,啞着嗓子低沉道,“你是怎麼從樓上掉下來的,你我心裏都清楚,沈小姐是來看望你的,別再無理取鬧!”
殷承安的話,讓裴苡微特別的心寒,她用力掙了一下,甩開殷承安的手,聲音冰冷道,“是來看我死了沒?抱歉,讓你失望了,慢走不送!”
她看都沒有再看他們一眼,走到病牀上自顧自的坐下,拿起桌上丁丁平常愛玩的那個玩偶,輕輕擺弄着。
殷承安心裏有些發虛,要出口的話卡在喉嚨裏,再也說不出來,他清了清嗓子,擡頭望向沈凝玉,低聲道,“你的心意我們領了,你先回去吧。”
沈凝玉穿着一條黑色長裙,肩上掛着一件米白色的披肩,她的頭髮披散着,白皙的臉上,那五道指印特別的明顯。
不過她的臉上沒有露出對裴苡微絲毫的恨意,反而滿滿都是歉意,聽見殷承安的話,她苦笑了一下,道,“看來裴小姐的情緒還不太穩定,一下子失去了兩個孩子,作爲女人,我非常理解她,殷總有時間多勸勸她吧。”
“用不着你關心
!”
裴苡微寒着臉,尖聲道,“你想跟殷承安雙宿雙飛,做夢去吧,我這輩子都不會跟殷承安離婚!”
殷承安臉色變得異常難看,他回頭衝她丟下“瘋子”兩個字,就從沈凝玉離開。
剛一出門,就撞見取藥過來的王曼。
王曼對殷承安的印象極差,根本沒有打招呼的想法,而殷承安自知理虧,也裝作看不見,眼看就要擦肩而過,沈凝玉手裏包突然掉在地上,剛巧就在王曼眼前。
“實在是抱歉……”
沈凝玉說着就要去撿包,王曼低頭看了一眼,順手幫她撿起來,遞了過去。
沈凝玉接過來,聲音溫婉的說了一聲“謝謝”。
王曼沒說話,擡頭看了她一眼,就打算離開,結果就這一眼,讓她頓住了目光。
她的神色稍稍變了變,脣角緊緊抿着,目光在沈凝玉臉上一寸寸掠過,越看越是心驚,然後就落在她臉上那五道傷痕上。
“你——”
沈凝玉像是有些不大自在,將頭髮往臉頰上蓋了蓋,又朝王曼笑了笑,就跟着殷承安離開了。
王曼站在原地,瞧着她的背影,直到她上了電梯,纔回過神。
她的表情變得有些凝重,卻又有些迷茫,然後搖搖頭,像是揮散那些不靠譜的想法,這才進了裴苡微的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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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承安將沈凝玉送走之後,又回到了病房。
裴苡微還維持着之前的動作,不停地擺弄着手裏的玩偶,機械一般,令人煩躁。
而王曼則是在打掃衛生,聽見他進來,只是看了一眼,就繼續手頭上的工作,不再搭理他。
病房的氣氛,壓抑的有些沉悶。
殷承安伸手扯了扯領帶,走到病牀前,俯視着裴苡微,良久才道,“孩子沒了,我也難過,但是你把事情鬧大,對誰都沒有好處。”
裴苡微手上動作一頓,擡起頭盯着他的眼睛,“那就都不要好過。”
這幅油鹽不進的樣子,令殷承安異常火大,他深吸一口氣,沉聲道,“裴苡微,那天的事,完全是你咎由自取,我帶沈凝玉只是去看房子,如果不是你先動的手,又怎麼會有後來的事情,這事兒不怪別人,要怪就怪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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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曼在一旁聽者,臉色也變了,她丟下手上的抹布,臉色難看道,“就算是小微的錯,現在這種時候,你來埋怨她?你自己就沒有一點兒責任嗎!”
殷承安不想跟她頂嘴,便沉着臉沒說話。
裴苡微心中失望之極,她反問道,“那是我們的新房,你帶一個陌生女人過去,你讓我怎麼想,我難道連一點兒反駁的權利都沒有?好端端的,你爲什麼帶她過去,你們兩個要真是清清白白,你又何必着急躲着我,殷承安,這世上沒有密不透風的牆,你跟沈凝玉的那點兒破事兒,我都知道,我不想提,是因爲我愛你,我願意忍着讓着,因爲我相信你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你總會回到我身邊,現在看來我真是錯了。”
殷承安臉色有些難堪,他最討厭別人管他的事,尤其是裴苡微還用這樣一種語氣,但是礙於王曼在場,他只能壓着情緒道,“我是跟沈凝玉在一起過,可那都是過去的事,你老揪着這個有意思嗎?”
“特別有意思
!”
裴苡微的情緒也上來了,“如果不是你一直心xin不定,怎麼會給她可乘之機,你永遠都是這麼優柔寡斷,對沈凝玉是,對唐夏也是!”
她一提唐夏,算是戳到了殷承安的痛處,他的臉色唰得一下就變了,沉着臉的道,“這跟唐夏有什麼關係,你別跟我來勁兒!”
“沒關係?呵呵——”
裴苡微臉上露出一絲冷笑,“有沒有關係你心裏最清楚,不過可惜呀,人家現在已經名花有主,再過幾個月孩子就該包到手了,你這個前夫,早就成了過去式。”
她這冷嘲熱諷的語氣,聽得殷承安極不舒服,他沉着臉就往外走。
裴苡微瞧着他的背影,哈哈大笑,笑着笑着,眼淚模糊。
王曼看着她這幅樣子,心裏也疼,走過去,抹掉她臉上的淚珠,嘆了口氣道,“你這又是何必,感情散了,你這樣折磨的只是自己。”
裴苡微哽的說不出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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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承安從病房裏出來,不知不覺就走到了唐夏門前。
他一直知道唐夏住在這裏,數次從這裏經過,都沒有勇氣進去看。
分開的越久,越懂得對方的好,尤其是他清楚的認識到,這份好再也不屬於他的時候,後悔就像毒蟲一樣蠶食着他的心臟。
他的腳步,在她病房門頓住,然後像是一個偷/窺者一樣,隔着玻璃看着往裏望去。
唐夏靠在病牀上看書,樣子很恬靜,夕陽的餘光在她臉上染上淡淡的橘紅,看上去特別美好,他就怔怔的看着,忘記了時間,忘記了一切。
直到唐夏合上書,伸手揉着眼睛,他纔回過神。
病房裏只有她一個人,他猶豫了一下,輕輕推開了門。
他的動作很輕,唐夏一點兒沒察覺,因爲她她的眼睛掉進了一個小蟲子,迷得她睜不開眼,所以殷承安走到牀前的時候,她才意識到跟前有人。
巨大的黑影籠罩着她,唐夏眼睛不舒服,也沒有擡頭看,低聲道,“桌上的溼巾遞我一下。”
殷承安動作頓了頓,扭過頭,就瞧見桌上的溼巾,他抽了一張,遞過去。
唐夏接過來,低着頭弄了好一會兒,才把小蟲子弄出來,眼睛裏弄得都是淚水。
她閉着眼睛,緩和了一會兒,才睜開眼睛。
結果正對上殷承安的臉,她動作一頓,下一秒臉色就變得緊繃起來,今天到底是什麼日子,怎麼冤家一個個都往她這裏湊?
心裏不悅,唐夏連掩飾都懶得掩飾,沉着臉道,“殷先生,你走錯地方了吧。”
她這副疏離的語氣,令殷承安渾身都不舒服,他看着眼前這張美豔的臉,想着她躺在沈濯雲身下發浪的樣子,心裏止不住的犯酸。
他嘴角勾起一個邪肆的弧度,傾身往她跟前湊了湊,嗓音低啞道,“就算是離婚了,也沒規定我不能見你,你這麼緊張做什麼?”
—題外話—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