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5 我好久沒洗澡了,待會兒,你可要幫忙!
查,他怎麼查?
孩子已經出事了,難道他再因爲這個原因,跟相交了十幾年的兄弟斷絕關係?更何況,誰能預料到事件的後續發展償?
而且裴苡微所謂的往沈凝玉頭上查,他只覺得荒誕不已,肖潛跟沈凝玉根本都算不上認識,怎麼會跟她有關,所以裴苡微的話,除了讓他覺得煩躁之外,就是不可理喻攖。
當然,對於一個剛剛失去兩個孩子的女人來說,情緒失控,也是情理之中,他深呼吸了一口氣,低聲對沈凝玉道,“她這幾天精神不太好,你別往心裏去。”
沈凝玉搖了搖頭道,“怎麼會,我也是女人,非常能夠感同身受,如果今天換做不能生育的是我,我可能會比殷太太更衝動。”
裴苡微一怔,擡頭逼視着沈凝玉,咬着牙,一字一字道,“你說的什麼意思?”
沈凝玉愣了愣,下意識的看向殷承安,見對方臉色陰沉,頓時反應過來,忙道,“沒什麼,我只是覺得那天別墅裏發生的事,還是需要跟您講清楚——”
“我說的不是這個!”
裴苡微尖聲打斷她的話,眼睛死死的盯着她,顫聲道,“你剛剛說誰不能生育?你說誰不能生育!”
她喊着就上前想去抓沈凝玉,殷承安抓着她的手脖子,按在懷裏,沉着臉扭頭衝沈凝玉吼道,“走!”
沈凝玉像是被嚇着了,臉色也變得有些蒼白,她匆匆說了句抱歉,戴上墨鏡,轉身離開。
裴苡微抓着殷承安的手,急切的想從他這裏尋求一個結果,“承安,她說的不是真的對嗎,我怎麼會不能生育?假的,你告訴我假的是不是!”
她一邊說,一邊掉眼淚,本來就沒什麼肉的臉,現在瘦的顴骨凸顯,兩隻眼睛看起來也是大得嚇人,殷承安看着她這幅狼狽的樣子,突然有些於心不忍,她撇過頭,沒說話,扶着裴苡微,低聲道,“我送你回家。”
“啊——”
這種默認式的回答,令裴苡微瞬間崩潰,她抓着頭髮,撕心裂肺的吼叫出聲。
她坐在地上,哭得肝腸寸斷,不止爲兩個孩子,她不能生育的身體,還有她陪葬了五年的青椿,跟愛情。
殷承安喉嚨像是被哽着什麼東西,什麼話都說不出口了。
從墓園回來,殷承安開着車,將裴苡微送往童家,一路上,她一言不發,安靜的坐在副駕駛座上,表情空洞而漠然。
車內的空氣,沉悶的讓人有些喘不過氣,殷承安伸手將旁邊的玻璃搖了下來。
“你要跟我離婚是嗎?”
裴苡微冷不丁的突然問了這麼一句話,殷承安心口一縮,握着方向盤,目視前方,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而是道,“醫生說你要再想懷孕,需要好好修養,並不是一定懷不上。”
裴苡微扯了扯嘴角,心裏卻已經明白了八/九分,即便殷承安沒這個意思,殷家也不會要一個不能生養的兒媳,也難怪,前幾天在醫院,殷佔軒那邊那麼好說話,一個即將下堂的兒媳,說兩句話安慰一下,換得對方的信賴,只賺不賠。
她眼中閃過一絲嘲諷,抿起脣角,之後就再也沒說話。
快到童家的時候,殷承安的手機突然響起來,他一隻手扶着方向盤,另一隻手,拿着手機按了接聽。
“明天把手頭上的工作推一下,帶着苡微來百萃閣,沈家訂了桌位,明天想正式跟苡微道個歉,你讓她務必到場。”
殷佔軒的話,完全是命令的口吻,沒有一絲商量的餘地,說完就直接掛了,殷承安沉着臉將手機丟到一邊,扶着方向盤,好半天才把情緒沉澱下來。
他扭頭望着裴苡微,低聲問道,“你都聽到了?”
裴苡微看了他一眼沒說話,殷承安敲了敲方向盤,沉默了一會兒,說,“如果不想去,就不去,爸那邊兒我去交代。”
“爲什麼不去?”
裴苡微神色淡淡,“爸不是說了,讓我務必到場。”
殷承安皺了皺眉,他自己也不太拿捏的準裴苡微打得是什麼心思,自從車禍過後,她的脾氣就陰晴不定的。
她來開車門,扭頭瞧了一眼殷承安,什麼都沒說,朝着童家大門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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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諾飯沒吃完,中途接了個電/話,就離開了,唐夏伺候沈先生用完餐,將人扶到沙發上,收拾了一下餐桌,去了廚房。
沒一會兒,裏面就傳來嘩嘩的水聲。
沈先生朝着廚房的方向看了兩眼,眼中閃過一絲暖意,從茶几下拿出梳子,衝着毛團招了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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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傢伙立馬丟了嘴裏的玩具球,縱身一躍,跳到了沈先生的膝蓋上,挪動着肉呼呼的身子,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四肢一伸,眯着眸子趴了下來。
沈先生先是伸手順了順它的毛,然後拿着梳子,輕輕地,順着毛髮生長的方向,往下梳,小傢伙定期都會送到寵物店保養毛髮,一身白毛,無論什麼時候看到,都十分的有光澤。
不過沈先生也察覺到小傢伙瘦了,自個兒養的寵物,缺斤短兩,一眼就能看出來。
之前,他覺得小傢伙體重有些超標,結果現在瘦了點兒,他反而覺得不好看了,還是以前肉墩墩的好摸。
唐夏洗完碗筷,出來看見的,就是這麼一副溫馨的場景,一瞬間,她覺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剛認識沈先生的日子。
那時候,他也是這樣,對別的漠不關心,唯獨對自己的寵物,格外用心,她那時候,就覺得,如果這樣一個男人,肯拿出對毛團十分之一的心思去對一個女人,那麼這個女人,絕對在劫難逃。
她望着沈先生的側臉,突然想起今天見到的那個女人,眉頭輕輕皺了皺,真的是太像了。
沈先生瞧着自家媳婦兒站在原地發呆,抿脣道,“把陽臺上的貓草給我拿過來。”
唐夏一怔,一頭霧水道,“什麼草?”
沈先生……
“白色塑料盒,裏面是小麥苗。”
唐夏跑到陽臺上,沒一會兒就端着盒子進來了。
她將盒子放到茶几上,A4紙那麼大的盒子裏,鬱鬱蔥蔥的長着細長的小麥苗,特別嫩,一根一根,都能掐出水來。
唐夏還在疑惑他要這麼幹什麼,就瞧見沈先生拿着剪刀,剪了一把小麥苗,遞到毛團嘴邊,小傢伙嘬這鼻子嗅了嗅,不太情願的咬了一口,慢吞吞的嚼着。
唐夏驚奇的瞪大眼睛,一副好奇寶寶的樣子,問道,“它還吃草?”
毛團哀怨的看了唐夏一眼,你才吃草,你們全家都吃草!
沈先生淡淡道,“毛舔多了,讓它吐一吐。”
貓吃貓草,這事兒本來就不用督促,偏偏自家這隻胖子,根本沒那個自覺,你不餵它,它從來不會主動去吃。
唐夏沒有養貓的經驗,卻好奇不已,她從沈先生手裏接過貓草,喂着小傢伙吃。
礙於主人在旁邊陰冷的眼神,毛團小朋友只能硬着頭皮把唐夏手裏的貓草吃完,在對方拔第二波的時候,立刻跳走了。
唐夏失望的嘆了口氣,有些意猶未盡。
沈先生瞧着她那副樣子,眯了眯眸子,不動聲色的提醒道,“該換藥了。”
唐夏臉一紅,結結巴巴道,“你,那個……不打算洗洗澡嗎?”
話一出口,唐夏就想抽自己一嘴巴子,什麼時候能改掉一緊張,就胡說八道的毛病!
再看沈先生,果然,對方的眼神已經閃過一道暗綠色的光芒,他輕輕笑了笑,胸腔輕輕震動着,聲音低啞而富有磁xin,他挑着眉,極盡璦/昧道,“我好久沒洗澡了,待會兒,你可要幫忙洗乾淨,尤其是那些不太好清理的地方。”
唐夏的臉直接成了豬肝,腦子裏卻不由自主浮現了一些旖旎的畫面,她伸手扶額,一臉生無可戀:唐夏,你沒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