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7 小澤被你帶走了?
確實跟她說的一樣,布料被捲到拉鍊裏了,簡慧美按着拉鎖,一點一點往下,將布料往外拽,唐夏背部白皙的皮膚就映入眼簾,完全拉開的那一瞬間,他後腰上,一塊紅色月牙形胎記,就闖入了她的眼中。
她一怔,盯着那個胎記,忘記了動作。
唐夏見背後人半天沒動作,不自在的問道,“大嫂,好了沒?償”
簡慧美回過神,“嗯”了一聲,將拉鍊拉上,鬆開手,問道,“覺得還合身嗎?攖”
唐夏伸手往後摸了摸,笑着道,“挺合適的,謝謝。”
簡慧美伸手將她裙角的褶皺扯平,這個動作她做起來十分自然,但是對唐夏來說,卻非常意外,她一直將簡慧美定位在井水不犯河水的位置,突然這麼親密的動作,令她驚訝的同時,又有些警惕。
“你穿這件,很好看。”
簡慧美神色自然的打量着她,最後給了一個十分中肯的評價。
唐夏道了一聲謝,試探道,“這衣服這麼肥,是您買大了嗎?”
“不是。”
簡慧美一邊收拾着剛剛被翻找出來的衣服,一邊淡淡道,“我以前懷孕的時候穿的。”
“懷……孕……”
唐夏愣了愣,看着她半天沒說話。
簡慧美卻不打算多說,彎着腰,細緻的疊着沙發上的衣服。
唐夏這才注意到,她的房間,大的有些清冷。
牆上沒有貼壁紙,只有白花花的塗料,將房間染成一片蒼白,房間裏的傢俱也很少,除了一套牀,跟一個書桌之外,就是這個沙發,這裏於她而言,彷彿就是一個住的地方的而已。
“我剛剛,瞧見你腰上有一顆痣,生下來就有嗎?”
簡慧美突然問了這麼一句,唐夏一愣,下意識的摸了摸後腰,點頭道,“好像是,我爸說,我剛生下來的時候,很大一塊兒,後來長大了才慢慢變小了,不過它長在後面,我一直也不清楚到底是什麼形狀
。”
簡慧美手指頓了頓,捏着衣服的手慢慢收緊,她抿起脣一言不發的將衣服收拾道櫃子裏,才轉身道,“走吧。”
唐夏回過神,應了一聲,跟着簡慧美離開了她的房間。
這頓飯吃得相安無事,吃完飯,沈先生又陪着老爺子下了一盤國際象棋,等老爺子上樓休息後,才帶着唐夏離開。
從紫園一出來,唐夏就忍不住,對沈先生爆料,“你大嫂以前懷過孕!”
沈先生波瀾不驚,“你這麼激動做什麼?”
唐夏繫好安全帶,拖着腮幫子道,“我身上穿的這一件,她說是她以前懷孕的時候穿的,她那麼瘦,這衣服至少是月份超過五個月的時候穿的,”
她頓了一下,低聲道,“我只是好奇,她的孩子是沒的,月份那麼大,出事的話,只能引產吧,孩子都能看得到輪廓了,挺可惜的。”
也難怪那天蘇梅罵她不會生孩子的時候她失態。
“我回國還不到一年,那些事,我也不清楚。”
沈先生打着方向盤,淡淡道,“好像是生了一個死胎,具體我也不知道,這件事在沈家是禁忌,我沒有問過。”
唐夏怔了怔,好久都沒說話。
她伸手摸了摸肚子,心裏祈禱,寶寶,你可要健健康康的啊。
突然掌心下面一凸,唐夏怔了怔,傻傻的探出手又去摸,這次這一下動作更大,,唐夏結結巴巴道,“老,老公……”
沈先生見她語無倫次,趕緊踩了剎車,緊張的看着她,“怎麼了?”
唐夏看着他,足足十幾秒纔開口,“寶寶踢我了。”
沈先生一愣,下一秒,就被唐夏將手拉過去放到她肚子上。
小傢伙像是感受到父親的問候一樣,頑皮的踢了踢腳,掌心微妙的觸感,讓沈先生呆呆的愣在那裏。
只有感受到生命悸動的時候,父親這個稱呼才讓他真正有了使命感,一個鮮活的生命,流淌着他血液的生命,正在她的身體裏慢慢成長,幾個月後會變成一個小寶寶降落人間,一年後,就會咿呀學語的叫着他“爸爸”,生命,真是奇妙……
他將她攬進懷裏,低頭親吻着她的髮絲,喃喃道,“謝謝。”
唐夏彎起眉眼,心裏一片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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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傅,麻煩再開快一點。”
沈凝玉皺着眉,着急的催促着。
司機無奈道,“姑娘,已經是最快了,再快交警就該來了。”
沈凝玉抿起脣角,拿起手機撥了一個號碼,“阿婆,小澤還沒回去嗎?”
“沒有啊,我打電/話問過他同學了,都說沒見着,你說這孩子,好端端的,會跑哪兒去?”
“我不是讓您看着他嗎!”
沈凝玉心裏着急,說話也不由得帶了些火氣。
阿婆有些委屈,“我哪兒會知道,就這麼一眨眼的功夫,他人就不見了,你別擔心,我再去別地兒找找,這孩子平時挺懂事的,就算是生氣,也不會讓我們找不着
。”
沈凝玉深吸了一口氣,穩了穩情緒,低聲道,“您跟他在一起時間最長,小澤平時有特別喜歡去的地方嗎。”
“讓我想想啊。”
阿婆唸叨了一會兒,突然道,“新世紀廣場,這孩子喜歡在那兒喂鴿子。”
沈凝玉擡頭忙對司機道,“師傅,新世紀廣場。”
新世紀廣場離這裏很近,不到十分鐘,司機就把她送到了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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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車,沈凝玉就朝着鴿子羣走去,那一片小孩兒最多,小澤說不定就在那裏。
她戴着一副黑框眼鏡,穿着一身深灰色的外套,低調的打扮,在人羣裏也沒人認得出來,她找了好幾圈,也沒有發現小澤的身影,她額頭上滲出一層系咪的汗珠,不敢去做最壞的打算。
“姐姐——”
有人輕輕拉了拉她的衣角,沈凝玉一怔,轉身就看見一個八/九歲的小姑娘站在她身後,仰着頭望着她,她穿着某所小學的校服,手裏拿着一根冰淇淋,笑容甜甜的看着她,“有一個哥哥讓我把這個給你。”
小女孩揚起另一隻手臂,掌心裏晃晃悠悠的是一個銀色的長命鎖,背面刻着一個“澤”字。
她瞳孔一縮,一把抓緊手裏,彎腰按着小女孩兒的肩膀,語氣急切道,“誰給你的,人呢?”
她的力氣太大,表情也有些滲人,小女孩兒嚇得差點兒哭出來,支支吾吾指着一個方向道,“我不認識的一個哥哥,他送給我一個冰淇淋,讓我把這個給你。”
沈凝玉朝着她指的方向看過去。
護欄外,一輛白色的麪包車,慢慢啓動,玻璃關上那一瞬間,她瞧見了裏面有人對她勾了勾手機。
她一把推開小女孩兒,發瘋一般朝着那輛車追去,等她跑到護欄外的時候,那輛車已經不知所蹤,她甚至連它離開的方向都沒有看到。
她的胸口劇烈起伏着,一遍一遍的安慰着,迫使自己冷靜下來,這麼大的廣場,如果小澤被人綁架的話,不可能一聲不吭,會不會是有人故意設騙局騙她,觸犯法律的事,不是每個人都有膽子去做的。
就在這時,她手裏的電/話突兀的響了起來,她手一抖,差點兒就手機甩出去。
冷靜了幾秒之後,她拿起手機,抿脣道,“哪位?”
“玉兒,好久不見。”
噩夢一般低沉的嗓音傳入耳中,沈凝玉身體一顫,手指差點兒握不住手機。
她的呼吸變得有些不穩,隔着電/話,似乎都已經傳到了那邊兒。
那人低低的笑了笑,緩緩道,“這麼多年不見,有沒有想過我?”
沈凝玉咬緊牙關,暗沉道,“小澤是你帶走的?”
“小澤是我兒子啊,我帶他出來聚一聚,沒什麼錯吧,等你來了,我們一家就團聚了。”
他說着又笑了起來,桀桀的聲音,宛如地獄惡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