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6.266您是坐着火箭飛回來的?
蘇梅接到法院傳票的時候,一時間還有些懵。
她還不太相信,殷佔軒會真的把這事兒給鬧到法庭上。
她跟殷佔軒是在他畢業那年訂的婚,半年後辦的酒席償。
但是那會兒,因爲殷佔軒戶口的問題的,他們倆一直沒領證,那會兒也正是創業初期,這件事,便沒着急着辦攖。
後來等殷承安出生後,到了上學的年齡,需要落實戶口,才又把這事兒給辦了,那時候,殷佔軒的事業已經開始處於穩步上升期。
他的律師,就抓着這一點,非說銳興集團,是殷佔軒的婚前財產,根據新版婚姻法,她蘇梅沒有資格去瓜分。
而那三千萬,則是殷佔軒看在他們這麼多年夫妻情分上,給她的補償,有關贍養費的問題,他也會酌情給予補償。
蘇梅幾乎要氣炸了,她怎麼都沒想到殷佔軒會鑽這個空子。
她當場就將法院的傳票砸在盧彥的臉上,聲嘶力竭的吼道,“婚前財產?他殷佔軒也不怕把牛皮吹破,雲安市誰不知道,他殷佔軒有幾天,全都是因爲我當年下嫁!不然就憑他當年那個窮酸樣,再奮鬥二十年,也做不到今天這種地步!”
盧彥抿起脣角,面無表情道,“夫人,董事長當年創業的時候,蘇家的確是給了他很大的幫助,可您按良心說,那筆錢給您,您能做出像董事長這樣的成就嗎?”
蘇梅緊繃着臉沒說話。
“董事長有這個能力,那筆錢,只是讓他通往成功的路更順暢些,退一萬步說,董事長就算將股份跟您,您自己會經營嗎?好的公司,沒有一個好的掌舵者,早晚得毀了。”
“董事長現在就殷總一個兒子,銳興早晚都是殷總的,您又何必這種時候,跟他置氣?”
“呵——”
蘇梅冷笑一聲,咬牙道,“你是他養的狗,你當然替他說話,承安已經被他從公司趕出來了,你以爲我不知道!”
她沉着臉,將手裏的文件撕碎拋在空中,“我跟他是什麼時候辦的酒席,雲安市很多人都知道,他殷佔軒也不怕打臉,這種鬼話都能說得出來,我要當面問問他,問問他心裏把我們母子當什麼,要飯的?”
她說完,一把推開盧彥跑了出去。
殷佔軒早就知道蘇梅不會這麼容易妥協,這一次,他已經硬下心腸一戰到底,所以不管是殷家別墅裏的下人,還是公司前臺值班的員工,他都已經打好招呼,對她避而不見。
蘇梅原本還想着私下跟他再協商協商,可是一連兩天,她都堵不到殷佔軒的人,她這才意識到,對方這是在躲她。
蘇梅快要被氣瘋了,她顧念着他的臉面,他卻這麼不要臉,好,既然這樣,魚死網破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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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養精蓄銳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快十一點的時候,她將自己打扮乾淨整齊,跑到銳興前臺,沉着一張臉,對前臺小姐道,“殷佔軒在嗎?”
蘇梅雖然年過五十,但是這麼多年,養尊處優,整個人的品味還是高了不少。
身上穿的那件墨綠色旗袍,是高端訂製品,身上帶着那套首飾,也是出自知名珠寶設計師之手,價值上千萬。
她臉上掛着一幅墨鏡,遮住大半張臉,露出的半張臉上看不出絲毫情緒。
她的妝很精緻,脣膏的顏色很豔麗,襯得整個人氣色非常好。
所以剛一進來的時候,前臺小姐一時間沒有認出來,等她摘了墨鏡,對方纔反應過來。
因爲之前已經被叮囑過好幾次,這會兒也有所準備,連忙笑臉相迎。
“夫人,董事長這兩天在香港出差,現在不在公司。”
“不在公司是吧。”
蘇梅重新戴上墨鏡,聲音淡漠道,“那我去看看他辦公室。”
說着就要去上樓。
前臺小姐趕忙衝出去,攔住她,“夫人,董事長不喜歡別人進他辦公室,所以……您……您別讓我們爲難號碼?”
蘇梅脣角勾了勾,笑容有些森冷。
“你也說了,他不喜歡別人進,我是別人嗎?我是他老婆!你——”
她指着前臺小姐的鼻子,手指朝周圍環繞了一圈,冷笑道,“你們,這裏所有的人,都沒資格攔我你知道嗎?”
前臺小姐被她說得有些難堪,臉頰都漲紅了,可這上面交代下來的任務,不完成也不行。
她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重複着剛纔的話,低聲道,“夫人,這真不行,沒有董事長的允許,我們真的不能放人進去,不然您等他回來再說行嗎?”
“您看,我也是個打工的,您別爲難我行嗎?”
蘇梅頓住腳步,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忽而笑了笑,抿脣道,“行,我不爲難你。”
前臺小姐剛鬆了口氣,就聽蘇梅聲音低沉道,“那你讓殷佔軒出來見我。”
前臺表情一僵,臉上的表情都要哭了,“夫……夫人,董事長,董事長他真不在公……”
“啪——”
她話沒說完,蘇梅一巴掌就揮了過去,剛剛僞善的表情終於不存在,表情變得陰沉猙獰,“我來這兒不是聽你廢話的,你叫不來,就別在我眼前晃!”
前臺小姐被打懵了,捂着臉半天說不出話來。
蘇梅緊繃着下頜,大步朝電梯走去。
這樣的躁動很快引起了保安的注意,沒一會兒,就來了兩個人,攔住蘇梅,不讓她上去。
蘇梅這會兒也顧不得形象,大聲道,“殷佔軒,我知道你在上面,你他媽有種比當縮頭烏龜,不是套離婚嗎,好啊,我們當面談,你要是不出來,我就把你這些年,幹得那些齷齪事兒,全都給你抖出來!”
“別碰我!”
蘇梅掙開那兩個人,走到又監控的地方,對着鏡頭,冷笑道,“我給你五分鐘時間,你可以不下來,行,那我們就在這兒談,只要你不怕在你這羣員工面前顏面掃地。”
“反正我是無所謂,我的人生,已經這樣了,你不讓我好過,那咱麼誰都別好過!”
大廳圍觀的人越來越多,議論聲也越來越大。
殷佔軒站在監控室,看着這個女人對着鏡頭,聲嘶力竭的樣子臉上印陰沉得猶如鍋底。
“董事長,不然我下去吧。”
盧彥在旁邊斟酌着說道。
殷佔軒沒說話,過了一會兒才道,“承安呢,他不是一直跟蘇梅在一起,他就這麼看着她來這兒鬧?”
“殷總離開公司後,休息了幾天,去了肖先生的公司,他好像不知道您跟夫人訴訟離婚的事。”
殷佔軒的臉又沉了幾分,他還想着這小子在外面吃兩天苦頭,知道哪裏好之後,沒幾天就會回來認個錯,沒想到,他居然在別人公司上起班來,還真是能耐了,而且去的還是那麼一個不成器的電玩公司。
這倆母子,一個兩個的,真給他長臉!
“好,既然你不嫌丟人,我有什麼好怕的,你就讓人聽聽,聽聽你殷佔軒乾的這些事!”
蘇梅對着鏡頭,從包裏拿出一份文件,舉起來,“大家看到沒,這個,就是你們董事長殷佔軒給我的傳票,我跟殷佔軒什麼時候結的婚,隨便問一個人都清楚,銳興是怎麼創造出來的,公司的元老應該都清楚。”
“就連銳興這個名字,還是當年我父親取的,現在,我跟殷佔軒感情破裂了,要離婚,他居然厚顏無恥的跟我說,銳興是他的婚前財產,這種顛倒是非,偷樑換柱的把戲,在他身上,我還真不是第一次見到。”
“當年,銳興剛剛興起的時候,他爲了跟競爭對手競標一塊兒地,居然找人將他們公司——”
“蘇梅!”
殷佔軒沉着臉從電梯出來,周圍人聽着正起勁兒,瞧見董事長,立馬作鳥獸散。
無論殷佔軒私下人品如何,他在公司還是極有威懾力的。
就如同此刻,單單是一個眼神,就讓人不寒而慄,誰這個時候來觸他黴頭,除非是不想在這裏幹了。
“呦,這不是殷董嗎,”
蘇梅嘲諷的勾着脣角,將臉上的墨鏡摘下來,似笑非笑的望着他,“剛剛好像有人說你出差來着,五分鐘就能從上海飛到雲安市,殷董,您是坐着火箭飛回來的?”
殷佔軒沒理會他的嘲諷,沉着一張臉道,“離婚的事,我已經全權委託我的律師,你覺得哪裏不合適,就跟他說,別讓我在公司再看見你!”
“惱羞成怒了?”
蘇梅桀桀的笑着,“打發的要飯的,也沒這麼打發的,殷佔軒,我就問問你,我蘇梅這三十多年,在你眼裏就值這麼點兒錢嗎?”
“這麼多年,哪怕是你事業剛起步最艱難的時候,我有在你面前說過一句苦嗎?”
“我對你,就差把一顆心掏出來,擱在你面前給你看,你就這麼糟踐我?”
“你不想給股份,我們可以談啊,可你爲什麼要用這種卑鄙的手段!”
“我們的結婚證,的確是後來補辦的,可你拿着這個做文章,你不覺得可恥嗎?”
她自個兒說着,眼眶紅了好大一片。
“是,沒錯,這麼多年,你給我的錢,給我的生活遠遠超過了當初蘇家給你那點兒錢,可你除了給我錢,你還給了我什麼?”
“沒有!什麼都沒有!”
蘇梅大口大口的喘着氣,啞聲道,“我真沒想到,離婚的時候,才讓我看清你的真面目!既然你這麼無情,我還顧及什麼?”
殷佔軒聽着她的話,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兒,他皺着眉,聲音低沉道,“蘇梅你到底想幹什麼?”
“殷佔軒,這麼多年,你不會已經忘了自己當年乾的那些齷齪事兒了吧,銳興爲什麼發展這麼快,除了歸功於你殷佔軒的能力,還不得不說說你心狠手辣的本事,反正也要離婚了,我今天,就把你做的那些齷齪事兒,全都給你捅出來!”
“我不好過,誰也別想好過!”
“哦,對了,還有你那溫柔似水的雪蓉妹妹,你是不是特別詫異她爲什麼那麼不正常,今兒我也一併全都告訴你!”
這些話在蘇梅心裏應該是壓抑了許久,她說的時候,臉上只有解脫一般的快感,“你當年跟我訂婚的時候,你那小真愛就懷孕了,她爲了成全你的未來,咬着牙什麼都沒跟你說,這情誼,真是感天動地。”
她嘖嘖了兩聲,完全沒有看到殷佔軒驚慌陰沉的臉。
“你說我怎麼會容忍自己的丈夫跟別的女人有孩子,我就帶她去醫院,結果她爲了保護你的孩子,她跑了。”
“你不知道,我費了多大勁兒才把她找出來,那會兒她肚子都這麼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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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伸手在自己身上比劃着,“五六個月了吧,沒有醫生敢給她動手術,我也不敢。”
“你說我都要結婚了,怎麼能幹傷天害理的事呢,”
她桀桀的笑着,像是在訴說一件非常高興地事,“我就把她關了起來嗎,就關在蘇家,就在我隔壁的那個房間,你每次跟我回孃家,她就在咱們隔壁聽着。”
“你跟我幹了什麼,她那邊兒聽得一清二楚。”
殷佔軒抖着手,額頭上青筋乍現,拳頭捏得咯咯作響,似乎下一秒,就要砸到蘇梅的臉上。
他跟蘇梅剛結婚的時候,是蘇家出錢在外面給他們倆買了一套公寓。
那會兒剛剛開始創業,他對住的什麼都不講究,也因爲拿了蘇家的錢,每次在蘇家人面前,總覺得站不起腰板。
所以蘇梅要他做什麼,他基本上從不拒絕。
蘇家別墅很大,四百平米的三層小洋樓,至少在那個年代,還是極其奢侈的。
他們幾乎每個月會有一週的時間住在那裏,偶爾來了興致,也會做一些親密的事。
可他怎麼都不會想到,自己在那邊跟她翻雲覆雨的時候,自己的愛的女人卻在隔壁飽受煎熬。
“那時候,孩子真是刺激呢,你現在想着,是不是也覺得心裏特別舒服?”
她並沒有撒謊。
張雪蓉的確是住在蘇家,也是在她房間的隔壁,只是每次殷佔軒來的時候,她都會提前讓她服下安眠藥。
她是想羞辱她,可她還沒傻到讓殷佔軒聽出什麼問題。
“我告訴你,就憑你對我做的那些事,我怎麼對她,都是理所應當的!”
蘇梅的聲音陡然變得犀利起來,“這些年,你揹着我找的那些女人,每一個不是眼睛跟她想象,就是嘴巴跟她想象,我裝作不知道,是我給你面子,我不想鬧得太難堪,你真以爲我什麼都不知道嗎?”
“所以我羞辱她,那都是她應得的,怨不得別人!”
她說着,又輕輕笑了起來,“我哪兒知道,她這麼不經摺騰,纔沒幾個月,神經就出了問題。”
“那次我讓人帶她去醫院,她中途跑了,衝馬路的時候,被貨車上掉下的東西,砸到了,說不定,就是這樣才成的神經病,活該!真解氣!”
“啪——”
這一巴掌,殷佔軒是顫抖着甩出去的,因爲情緒激動,這一巴掌的力道被散去了好多,但依舊將蘇梅整個臉都打偏了。
她的髮絲也凌亂的落在臉上,她伸手摸了摸臉頰,將頭髮拂到耳後,笑得越發妖嬈。
“彆着急打呀,我話還沒說完呢,這事兒,你爸也知道呢?”
“他每天裝的跟聖人似的,心裏比你這個當兒子的沒幹淨多少,所以他死了,那是活該,不怨我。”
殷佔軒揪住她的頭髮,將她按到牆上,捏着她的脖子,粗喘着氣,啞聲道,“你還幹了什麼,你還對她幹了什麼!”
蘇梅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表情,癡癡的笑着,“我對她做的事可多了,我讓學校扣着她的畢業證,不給她,我去她朋友圈造謠,說她勾搭有婦之夫,看着她帶着那個野種,活得那個狼狽樣兒,你不知道我心裏多快活。”
“殷佔軒,這不怪我,這全是你造成的,要不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我的底線,我怎麼會對她做那種事?這事兒就賴你!”
她食指頂着他的心窩,一字一頓道,“他們今天所承受的一切,那都是因爲你,你毀了我的愛情,毀了我的人生,那我也要毀了她的,這麼多年,我就是靠着這種變/態的手段,一點一點熬過來的!”
“瘋子!你他媽就是個瘋子!”
殷佔軒大手一甩,將她朝一旁推去。
這一下,完全是因爲憤怒到了極致,完全沒有顧忌周圍的事物。
蘇梅被他甩得連連後退,高跟鞋往後一絆,整個人朝着身後巨大的盆栽倒去。
後腦勺直接磕在盆沿上,當場就昏死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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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承安趕到公司的時候,蘇梅已經被人送去醫院了,整個大廳擠滿了人,還有幾個警察在詢問着,當時的情況。
殷佔軒並不在場。
他四下一掃,沉着臉就朝外走。
有人眼尖的發現他,大聲叫道,“殷總,殷總,那是殷總!”
沒等人攔住,他就打車離開了。
殷佔軒的電話打不通,蘇梅的就更不用說了,就連剛剛報信的盧彥,也完全是關機狀態。
他就像是一直無頭蒼蠅,滿世界亂轉,連蘇梅被擡去那家醫院都不知道。
不知道爲什麼,他心裏特別的慌亂,總覺得像是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了。
“先生,您這轉了半天,到底是去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