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吃過早餐了嗎?”
唐夏進來後,瞧見陸純坐在沙發上逗弄毛團,禮貌的問了一句。
“嗯。”
陸純應了一聲,擡眸道,“你不用對我這麼客氣,雖然我答應沈大哥來照顧你,但我跟你還不算朋友。醢”
唐夏抿脣低笑,扶着腰,坐在她對面的沙發上,語氣溫和道,“那我們算什麼?”
“情敵。”
她脫口而出緹。
唐夏一怔,陸純又補充道,“雖然我知道我現在沒什麼機會了,但我心裏,沈大哥的位置是無人能取代的,我們倆的關係,目前也只能是情敵。”
聽她這麼認真的將關係捋清,唐夏不禁彎起脣角,她伸手從桌上拿起了一個蘋果,溫聲道,“我給你削個蘋果吧。”
完全出乎意料的對話,讓陸純怔了半天,小聲嘟噥道,“這一孕傻三年的說法,難道是真的?”
唐夏有些好笑,裝作沒聽見。
沒一會兒,門鈴響了,唐夏擡起頭對陸純說,“你幫我開下門吧。”
陸純也沒想太多,應了一聲,就跑去玄關開門。
結果打開瞧見對面的人,她眼珠子一瞪,本能的將門關上了。
唐諾……
他有那麼可怕嗎?刷他的卡時,都不帶眨眼的,這會兒怎麼慫了?
陸純晃晃悠悠走了幾步,又頓住。
不對啊,那是唐諾,是唐夏的哥哥,不是找她的,所以她激動個毛線。
深吸一口氣,她掉過頭,走到門口,握着門把擰開門,木着一張臉,轉身就走。
唐諾勾了勾脣,隨手關上門,跟了進來。
“有人找你。”
陸純進來後,乾巴巴的說了這麼一句,自個兒就縮到沙發角落裏咬薯片。
“誰啊。”
唐夏故作糊塗的問了一句,瞧見唐諾,立刻“恍惚”道,“哥,你來了啊。”
唐諾嗯了一聲,眼神掃過陸純,將手裏的袋子放到桌上,問道,“沈濯雲呢?”
“出差去了,我讓你給我帶的東西帶了沒?”
唐諾指了指袋子,“都在那裏面,自己看看對不對。”
“等會兒。”
唐夏將削好的蘋果遞給陸純,拿起紙巾擦了把手,拎起袋子瞧了一眼,擡頭道,“你們先坐着,我上樓上瞧瞧去。”
沒等陸純開口,唐夏就拎着袋子上樓了。
她砸吧了一下嘴巴,眼神在唐諾身上瞄過,張口咬了一嘴蘋果。
相比較她這些小動作,唐諾的眼神就放肆多了。
他從頭到腳,極具親略的將她看了個遍,眯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什麼。
陸純被他看得滿心不自在,擡頭剜了他一眼,憤然道,“你看什麼呢!”
“沒什麼,”
唐諾淡淡的回了一句,“那天的日本料理吃的怎麼樣?”
“味道好極了!”
“是嗎?”
唐諾眯起眸子,“你來這裏做什麼?”
“我答應沈——”陸純順嘴回了一句,剛一出口,就意識到不對勁兒,立馬閉上嘴,橫他一眼,“套我話是吧?”
“你不說我也知道。”
唐諾脣角勾起一道淺淺的弧度,“幫沈濯雲照顧我妹妹是吧。”
他說着,將視線落在她手裏的蘋果上,“你就是這麼照顧的,讓她給你削蘋果,誰照顧誰呢?”
陸純動作一僵,對他怒目而視。
“我沒使喚她,這是她自己給我削的。”
“是嗎?唐夏平時在家裏,錢掉了都懶得撿,會給你削蘋果?”
“我怎麼知道她爲什麼給我削蘋果,”
陸純脾氣也上來了,“合着你的意思是我欺負她,我讓她給我削的是吧。”
唐諾沒說話,那樣子,就像是在默認。
陸純“啪”得將蘋果拍到茶几上,氣憤道,“唐夏是你妹妹,你就向着她,就以爲我欺負她,我好端端的來照顧她,憑什麼被你這麼冤枉?”
唐諾看着她這樣子,突然笑了,他湊過來,手裏不知何時拿了張紙巾,拉過她的手。一根一根仔仔細細的擦乾淨,聲音淡淡道,“就你這缺心眼兒的xin格,到哪兒都得挨欺負。”
他靠得特別近,陸純的心突突跳着,幾乎要飛出喉嚨,她猛地縮回手指,口不擇言道,“你放屁!”
唐諾眯起眸子,捉住她的下巴,低頭快速的在她脣上咬了一口,“行啊,還學會雙髒話了,再說一句試試?”
“你混蛋——唔——”
陸純紅着臉,推開他,慌張的擦着嘴脣,咬牙切齒的低吼,“你就不怕被你妹妹看見!”
唐諾無所謂的聳聳肩,“她肯定巴不得我給她找個嫂子。”
“你你你,你說說什麼!”
“我說認真的。”
唐諾雙手托住她的臉蛋,低頭情親在她粉嫩的脣上親了一下,拇指輕輕摩挲着她的脣角,嗓音低低道,“你也挺喜歡我對吧,我親你,你是不是特別有感覺?”
“……”
陸純被這突如其來的表白嚇了一跳,她慌張的推開他,急忙撇清關係道,“你少自戀了,我怎麼會喜歡你這種臭/流/氓,我纔不喜歡你,你以後離我遠點!”
“真不喜歡?”
唐諾逼視着她的眼睛,“看着我的眼睛跟我說你不喜歡我。”
陸純被迫擡起頭,對上唐諾那雙眼睛。
唐諾跟沈濯雲不一樣,他的眼睛非常澄澈,裏面沒有商人久經浸銀的心機,透明的就像他這個人,喜怒哀樂從來都表現在臉上,愛憎分明。
她的心跳得更快,有那麼一秒,她覺得自己差點兒要被吸了進去。
“不喜歡,我再說多少遍都一樣,我不喜歡你。”
唐諾脣角的弧度終於緩緩地落了起來,捏着她的手腕,也慢慢去了力道。
陸純突然不敢看他的眼睛,她覺得,自己好像真的傷了他的心。
“不喜歡我,你爲什麼要招我?”
“不喜歡我,爲什麼答應我的約會,爲什麼不拒絕我的吻,爲什麼我一靠近,你的心就跳得這麼快?爲什麼?”
他一連串的爲什麼,將陸純逼問的無處可逃。
她捏着拳頭,一句話不說。
爲什麼,她也想知道爲什麼,只要一靠近他,她就變得不像自己。
周圍一下子安靜下來。
彼此的呼吸,在這時候,聽起來都那麼清晰。
唐諾深吸了一口氣,伸手將她的頭髮撩到耳後,嗓音低低道,“不用這麼着急回答我,好好想想,想清楚,你到底將我當做什麼,再告訴我答案,如果你拒絕,以後我再也不會出現在你面前,我唐諾不是死纏爛打的人。”
以後再也不會出現……
陸純的心頭顫了顫,擡起眼簾,就看到他認真的雙眸。
他是認真的,每一句都是認真的。
她張了張嘴,想說什麼,一陣手機鈴聲,突然橫插了進來。
她有些尷尬的別過臉,乾咳了一聲,低聲道,“內什麼,誰的手機?”
唐諾移開身子,拿起手機,掃了一眼,拿着上了樓。
陸純重重的鬆了口氣。
幸好這時候電/話響了,不然她真不知道該怎麼應對。
她長這麼大,不是沒遇見過男孩兒表白,但是像唐諾這樣,直接將人逼至死角的,她還是第一次見。
可她又不得不承認,剛剛那一瞬間,她心裏居然有一絲淡淡的,可以稱之爲甜蜜的情緒。
那是沈濯雲都不曾給過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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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篤篤——”
唐諾壓低聲音,“開門。”
沒幾秒,門就從裏面擰開了,唐夏探出腦袋,笑眯眯道,“哥,聊得開心嗎?”
唐諾在她腦袋上敲了一下,“你的電/話。”
“誰啊?”
她說着,接過來一看,是瑜伽教練的。
“喂,石老師,對,是我,唐夏。”
那邊不知道說了什麼,唐夏怔了怔,“現在嗎?”
“哦,好的,行吧,那一會兒見。”
掛了電/話,唐諾就問道,“怎麼了?”
“就我之前那個瑜伽教練,要我過去,說要幫我糾正幾個動作。”
“之前,濯雲不是擔心我現在月份大了,不想讓我來回跑,就想讓我在家裏練,這個瑜伽教練挺負責的,手把手教我了幾個動作,說產前練習一下,生產的時候,就沒那麼痛。”
“你讓她發段視頻過來不就行了?”
跟沈濯雲一樣,唐諾自然也是不想唐夏懷着孩子來回奔波。
“我都掛了,再這麼說,不太好吧。”
“算了,就當出去散步得了,剛好,你還能跟陸純一起獨處一會兒,這幾天,心裏抓撓的慌吧。”
唐諾意味深長的掃了她一眼,“說吧,這麼殷勤有什麼目的。”
唐夏嘿嘿笑了笑,撞了下他的肩膀,“我看你剛買的那輛車不錯,女式的哦,等我結婚時候,送給我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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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諾嘴角抽了抽,咬牙道,“心挺黑呀,沈濯雲教你的?”
“這還用教嗎,自學成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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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諾開着車,將唐夏送到了練瑜伽的地方,扭頭道,“是這裏?”
“對。”
唐夏點點頭,“你們就別上去了吧,我一個人沒事兒。”
沒人搭理她的話,兩個人將她送上電梯,一路送到健身房。
“好了好了,你們就在這兒等我吧。”
唐夏支着中央的健身場地,低聲道,“我去教練辦公室看看,一會兒在這兒找你們。”
唐諾這才鬆了口,“自己注意點,十五分鐘不出來,我就進去了。”
唐夏伸手比了個“ok”的手勢,轉身朝着教練辦公室走去。
石老師是陳悠悠介紹的,平日裏對她也挺照顧,所以唐夏對她也別的放心,甚至一丁點的懷疑都沒有。
到了門口,她禮貌的敲了敲門。
“石老師,你在嗎?”
裏面靜悄悄沒人說話,沒幾秒,門就開了。
石教練站在門口,朝她笑了笑,“你來了。”
“嗯,”唐夏意外道,“石老師,你不舒服?臉色看起來好差。”
是教練伸手摸了摸臉頰,低聲道,“沒事,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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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去練身房嗎?”
她一邊疑惑着,一邊跟着進來,等完全走到她的辦公室後,臉色瞬間就變了。
辦公室的沙發上,殷佔軒神色威嚴的坐在那裏,瞧見她,眸中閃過一絲冷意,抿脣道,“小夏,好久不見了。”
唐夏沒說話,視線冷冷的掃向石教練。
對方臉上閃過一絲愧疚,低着頭,臉色慘白的解釋道,“沈太太,我沒有辦法……”
“石女士,麻煩你出去一下,我跟唐夏有話要說。”
石老師低着頭,什麼都沒敢再說,慌張的退了出去,關上了門。
唐夏緊了緊手指,掃了一眼殷佔軒,神色平靜的問,“用這樣的方式跟我見面,殷董事長費了不少力氣吧?”
殷佔軒沒有理會她話裏的嘲諷,淡淡道,“還是坐下談吧,你現在月份那麼大,久站着,也挺累的吧。”
既然都到了這個時候,也沒必要在僵持着,殷佔軒既然用這種方式找到她,就應該是想跟她和平談判,她只要控制好情緒,就不會傷到肚子裏的孩子。
想到這兒,她就大大方方坐了下來。
“殷董事長,我們算是熟人,您也不用賣關子,直接說你的目的吧。”
“你還是這麼直接,”
殷佔軒笑了笑,“當初你跟承安在一起的時候,我就欣賞你這一點。”
直接的另一種表達意思,是沒腦子吧。
唐夏嘲諷的咧了下嘴。
“我今天來,主要是爲了濯雲的身世而來,有些事情,我希望你能明白一些……”
“你是想說,他是你兒子對嗎?”
唐夏淡淡道。
殷佔軒面色一僵,“你知道?”
“我不光知道他是您跟前任戀人生的兒子,還知道,您現在急切的想認回他,之所以找我,是想勸我——哦,不對,是想威脅我,去說服濯雲對不對?”
殷佔軒面色變得冷硬起來,“他跟你說的?”
“誰跟我說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用錯了方法。”
殷佔軒皺着眉望向她。
唐夏不緊不慢道,“濯雲的xin格,你越是勉強他,他越是不會按照你的要求去做,更何況……”
她頓了一下,語氣陡然變得犀利,“您憑什麼認爲,他會認你,一個對自己沒有養育之情,沒有盡過一天責任的父親,你覺得對他來說是什麼?”
殷佔軒沒說話。
唐夏給了他答案,“可有可無的陌生人,更何況,您還想用這麼卑鄙的方法脅迫他,你信不信,一旦我有任何意外,這輩子,你都沒機會認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