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0.280結局篇 你就對我這麼狠心?
“你在恐嚇我?”
殷佔軒眼神沉了沉,嘴裏發出一聲冷笑償。
“我只是在告訴您事實。攖”
一口氣說了這麼多多話,唐夏的氣息微微有些小喘,但是氣勢上,一點兒都不能輸。
殷佔軒表情陰沉的看着她,好久,才道,“承安跟濯雲兩個孩子爲了你鬼迷心竅,看來不是沒有一點兒道理,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伶牙俐齒?”
唐夏沒說話。
冷場了片刻,殷佔軒才又開口,“既然你知道濯雲的身份,也應該清楚,沈家是決計不會將沈家交付到他手裏,唐泓就你這一個女兒,應該捨不得你跟他出國的吧?”
唐夏擡擡眸望向他,“殷董,您什麼意思?”
“雲安市商業圈的形勢,我想你應該也清楚,濯雲在國內沒有人脈,沒有根基,她字國外的生意,不可能一下子轉到國內,你呢,”
他掃了一眼她隆起的肚子,淡淡道,“很快也要生產了,以後等他離開沈家,孩子出生,他總不能整天往國外跑吧?男人不像女人,事業對他們來說遠大於情愛,時間久了,難免對這種生活厭煩。”
唐夏抿着脣餓,沒接話。
“你想讓他安心的留在國內,必須等讓他在這裏扎穩根基,這一點,我可以幫他。”
“您想讓我勸他認你?”
殷佔軒彎了彎脣角,“這對你來說,並沒有什麼損害不是嗎?”
唐夏垂下眼簾,遮掩住眼底的情緒,良久,纔開口。
“我可以試試,但是我不能保證他會聽我的話。”
殷佔軒似笑非笑的望着她,“小夏,我相信只要你拼盡全力,他一定會聽你的。”
唐夏面色緊繃了一下,低聲道,“我試試吧。”
話音剛落,敲門聲突然急促的響起,唐諾的聲音緊跟在後面,“唐夏,唐夏?”
唐諾沉着臉,面色冷峻,敲了半天沒人答應,他往後退了兩步,就要踹門。
陸純忙拉住他的胳膊,“你先冷靜點兒,從這兒出去只有這一條路,我們一直在外面呆着,她肯定還在裏面。”
“這都多久了?”
唐諾指着腕錶,聲音低沉,“說了十五分鐘,這都二十分鐘了。”
“你——”
陸純的話還沒說出口,門就從裏面打開了,唐夏站在門口,朝他們笑了笑,“走吧。”
“你怎麼在裏面呆了那麼久?”
唐諾沉着臉,語氣是分不悅。
“我就坐那兒歇了一會兒,喝了口茶。”
唐夏有些無辜道。
唐諾無語的盯了她幾秒,拉着她的手,沉聲道,“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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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殷佔軒見面這件事,唐夏誰也沒說,唐諾是個直xin子,她擔心他一個控制不住,上去找殷佔軒麻煩,也不想讓唐諾知道沈先生真正的身份。
唐諾跟她不一樣,被迫害吸/毒,險遭入獄,一系列的恩恩怨怨,唐諾對殷家的恨意比她要深得多,如果可以,她希望將沈先生的身份永遠隱藏下去,只有她一個人知道就好。
“安子,安子?”
肖潛五指在他眼前晃了晃,皺眉道,“你怎麼,不舒服?”
殷承安回過神,搖了搖頭,抿脣道,“你回去吧,我在醫院就行了。”
“你一個人行嗎?”
肖潛有些不大放心。
殷佔軒勾了勾脣角,“你怎麼把我想得跟個娘們兒似的,行了,你回去吧,又不是沒工作,成天陪我在醫院呆着。”
“好好好,我走,”
肖潛將手裏的鑰匙給他,“車給吧,一會兒阿姨醒了,你送她回去。”
殷承安捏着鑰匙擡頭看他,“你怎麼回去?”
肖潛笑了笑,“樓下到處都是車,打車回去不就行了。”
殷承安莞爾,輕輕在他肩上捶了一拳,低聲道,“謝了,兄弟。”
肖潛看着他眼睛下的青黑,想說些什麼,最終什麼也沒說出口,道了聲別,轉身句朝電梯走去。
電梯門開的一瞬間,背後突然伸出一隻手,猛地將他推了進去。
胸口重重的砸在電梯壁上,疼得他差點兒沒喊出聲。
緊接着,一隻手就揪起他的頭髮,將他拽起來抵到牆上。
“爲了他,你還真是什麼都敢做!”
陰測測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肖潛輕輕鬆了口氣,臉色卻冷了下來,他推開對方,語氣陰沉道,“這跟你無關!”
將他推進電梯,的正是南山醫院的秦院長,秦昭誠。
他依舊穿着白大褂,給人一副斯文的外表,掛在鼻樑上的眼鏡,此刻被他摘了下來,露出一雙深不見底的眼眸,裏面涌動着令人費解的情緒。
聽見肖潛的反駁,他的眼神又沉了幾分,“肖總,求我幫忙的可是你,你現在就是這個態度?”
肖潛沒說話,沉着臉在整理衣服。
秦昭誠的目光肆無忌憚的在他身上掃過之後,微微眯起眸子。
“你現在的身體狀態非常好,隨時都可以準備進行*移植,你打算什麼時候進行?”
“再等等。”
肖潛抿起脣,“等我安排好一切,再告訴你具體時間。”
“你確定讓我親手爲你做手術?”
“國內還找得到比你更好的外科大夫嗎?”
秦昭誠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微微眯了眯眸子,有些得意,“我可以把你這句話當做誇獎嗎?”
肖潛聳了聳肩,沒說話。
秦昭誠看着他那副無所謂的樣子,恨得牙癢癢,他猛地湊近他的耳朵,壓低嗓子緩緩道,“你就不怕我做手術的時候,碰了別的地方?”
肖潛臉色沉了沉,“你還想要你的手的話,儘管試試看?”
“開個玩笑。”
秦昭誠彎起脣角,挑了挑眉,“雖然一顆腎也能活,但是對正常人來說,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影響的,尤其是男人,你就不怕你以後硬不起來?”
肖潛皺起眉。
秦昭誠爲自己能激起他的面部反應,非常得意,他戲謔的彎起脣角,“不過你的xin取向,其實也無所謂了,躺在下面享受就好。”
肖潛猛地捏住他的衣領,面色陰沉道,“我他媽再警告你一句,你對這方面有興趣,找別人去,別他媽盯着老子!”
秦昭誠完全沒有將他的威脅放在眼裏,他脣角挑起一個淺淺的弧度,一字一頓道,“這件事,等我幫你,做完手術再慢慢討論。”
他說着,眼神陡然變得銳利起來,“不過,我可提醒你一句,xin取向這種事是天生的,你就算爲他做得再多,他也不可能因爲感動跟你在一起,弄砸了,保不齊以後你們連朋友都沒得做。”
“這是我的事!”
肖潛鬆開他,皺起眉,“不用你管。”
話落,電梯門剛好打開,肖潛面無表情的邁步離開。
秦昭誠伸手鬆了鬆領口的扣子,眯起的眼眸裏閃過一道暗沉,隨即緩緩地從口袋裏拿出眼鏡掛在鼻樑上,鏡片反射出兩道亮光,讓人看不清他眼中的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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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潛立刻沒多久,蘇梅就醒了。
前段時間,她的情緒一直不穩定,就一直呆在醫院,這兩週,纔開始慢慢的接受自己的病情,配合治療,昨天得了醫生的批准,殷承安今天才來接她出院。
“承安啊,你來了多久了,怎麼也不叫我。”
蘇梅坐起身,揉了揉眼睛,精神看起來還不錯。
“剛來一會兒。”
殷承安一邊說,一邊走過來扶她,“吃完飯休息一會兒,我接您回家。”
“回家……”
蘇梅低聲喃喃着這兩個字,神色有些黯然,良久,才擡頭道,“承安,一會兒帶我會殷家。”
殷承安臉色一變,“媽,你——”
“我不是跟殷佔軒吵架,”
蘇梅打斷他的話,“我想跟他談一談,離婚的事。”
殷承安一怔,“您想通了?”
“想不通能怎麼樣,離就離吧,誰沒了誰不能活呢。”
殷佔軒打量着蘇梅的表情,也拿捏不準她心裏,是不是也跟嘴上說的一樣,是放下了。
“好,我一會兒跟他打個電/話,帶您回去。”
“先別打,我想在那裏多呆一會兒,等我回去了,你再打。”
殷承安抿脣,應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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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蘇梅離開後,殷家這棟豪宅幾乎成了一棟空殼,殷佔軒隔三差五纔會回來一趟,回來也就是住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早就離開。
這棟被蘇梅裝點的富麗堂皇的豪宅,對他來說,僅僅是一個提供休息的地點,沒有任何多餘的意義。
蘇梅跟殷佔軒離婚的消息一直在傳,到底也沒有真正落實。
所以蘇梅明面上來說,還是這個家的女主人,家裏的下人,見她還是會客氣的叫一聲“夫人”。
只是這兩個字聽在蘇梅耳中,卻異常的刺耳。
但是她沒有表現出分毫。
“行了,”進了洋樓,蘇梅才扭頭對殷承安道,“你給你爸打個電/話,讓他回來,你去忙你的吧,我自己跟他談。”
殷承安皺起眉,“你一個人可以?”
蘇梅自然的笑了笑,“當然。”
殷承安猶豫了一下,點頭應了一聲,拿着手機,撥了殷佔軒的電/話。
“你在哪兒?”
這是他那天在銳興跟殷佔軒鬧掰後,第一次跟他通電/話。
“公司,怎麼了?”
“我媽回家了,說有事要跟你談。”
“我現在——”
“你最好快點回來,她已經答應跟你離婚,隨時都有可能反悔。”
殷佔軒沉默了一會兒,纔開口,“半個小時後,我到家。”
殷承安直接掛了電/話。
他扭頭看了一眼蘇梅,發現她脫掉外套,正在扎頭髮。
“媽,你——”
“我給他做最後一次飯。”
蘇梅淡淡道,“你出去吧,該忙什麼忙什麼,我跟他談完就離開。”
殷承安拗不過她,只好先行離開。
他開着車,走到十字路口,突然有些茫然,他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裏。
天色已經漸漸黑了,偌大的雲安市,似乎沒有他的容身之地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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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緊了緊方向盤,猶如孤魂野鬼一般,開着車在市區遊蕩起來,不知不覺,就到了唐夏居住的小區。
他從來沒有來過這裏,卻一直都知道唐夏住在這裏。
小區的治安很好,如果不會因爲他有一位朋友也住在這片小區,他一時間還進不去。
第一次到這裏,他並不清楚這裏樓房的格局,開着車走走停停,最後才找到唐夏住的那棟樓。
也是巧,這時候,唐夏跟唐諾還有陸純,正有說有笑的從樓裏出來。
他心頭一跳,下意識的想找點什麼,將自己的臉擋起來,後知後覺的才意識到他開得是盧彥的車。
而且,就算不是,唐夏現在也未必能一眼發現他。
捏着方向盤的手慢慢收緊,他像個偷/窺/狂一樣,目光貪婪的追隨着她的身影。
她穿着一件寬鬆的長裙,腹部高高聳起,走路的動作很慢,時不時的停一下歇歇腳,看得出來,沉重的腹部,給她帶來不小的負擔。
她快生了吧,算算時間,就在下個月,不知不覺,他跟唐夏離婚居然都快一年了。
這一年以來,他一點一點將自己過成今天這樣狼狽的模樣,而她,在離開他以後卻找到了自己的幸福。
如果當年他能清醒一點,理智一點,現在,他跟唐夏的孩子,可能都要上幼兒園了。
一步錯,步步錯,他跟唐夏的距離,現在越來越遠,總有一天,殷承安這個名字,會徹底的從唐夏的生命中消失,再也不會出現。
一想到這裏,他就心痛的無法呼吸。
她已經知道沈濯雲的身份了,爲什麼還能笑得那麼甜。
她不是最恨殷家人嗎,沈濯雲也是殷家人,難道她就不生氣?
這樣的欺騙,難道也是可以原諒的?
他困惑的發現,自己越來越不懂唐夏了。
“哥,我坐這兒歇會兒,你們倆可以去那邊轉轉,那兒有個湖,特別美。”
唐夏覺得自己這顆電燈泡的瓦數實在太高了,就找了個理由,想幫兩人制造機會。
“累了,那回去吧。”
唐諾立刻回道。
“回什麼呀回!”唐夏咬牙,低聲對他道,“哥你是不是男人,是男人就上,過了這村兒就沒這店兒了,那兒找這麼好的機會。”
唐諾哼了一聲,自信道,“我就算不用你幫,也能追到她。”
正說着,陸純就走了過來。
“要回嗎?”
“不用。”
唐夏忙道,“我纔剛走了一會兒,歇歇繼續,你們倆可以去那邊兒看看,湖邊有座的話,再來叫我。”
陸純看了一眼唐諾,別開眼,吶吶道,“隨便吧。”
“隨什麼便?”
唐諾輕笑了一聲,抓起她的手,壓低聲音道,“走吧,過去看浪。”
“什麼浪啊?”
陸純跌跌撞撞的被他拉着走。
“情郎。”
陸純……
等兩個人走遠了,唐夏才偷偷笑着,自己在草地上慢慢溜達。
要是把唐諾這事兒撮合成了,不但解決了“情敵”問題,也決絕了沈先生心事,也了卻了唐泓的一件心頭大事,可謂一舉三得。
想着,她心裏就美得不行。
正樂着,身前突然多出了一道人影,擋住了去路。
她剛想繞過去走,對方突然低沉的開口,“唐夏……”
她一怔,眉頭猛地皺了起來。
“你怎麼會在這裏?”
揹着光站着的那個人影,正是殷承安。
唐夏現在肚子大,不像以前那樣輕便,可以隨時想走就走,只能跟他面對面對峙。
“我來看看你。”
他動了動嘴脣,說了這麼一句。
“看看我跟沈濯雲有沒有分開嗎?”
唐夏嘲諷的看着他。
殷佔軒緊了緊拳頭,沒說話。
“讓你失望了,我跟沈濯雲,不但不會分開,還會一輩子在一起,殷承安,我就不明白,你爲什麼就見不得我好?”
“如果因爲我當年不知天高地厚愛上你,我跟你道歉行嗎?求你以後別再出現在我眼前。”
被自己最在意的人求着離開,殷承安心頭的滋味,可想而知。
他深深地看着她,啞聲道,“你不介意他騙你,不介意他的身份,爲什麼偏偏不能原諒我?”
“你愛了我多少你?你認識他纔多久,唐夏,你爲什麼獨獨對我這麼殘忍?”
唐夏真是不想再一遍一遍解釋了,她深吸一口氣道,“殷承安,我對你的那些愛,早在那三年白紙一樣的婚姻中,被你消耗完了,就連我對你最後一點溫情,也被你幾次三番的糾纏弄得定點不剩。”
“殷承安,大家都是成年人,都要學會爲自己做過的事,犯下的錯擔起責任,而不是像你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去推卸責任。”
她頓了一下,擡眸道,“你知道我當年最愛你哪一點嗎?”
殷承安一陣茫然。
“我愛你的真xin情,你的愛恨情仇向來分明,拿得起放得下,但是我後來才發現,這所謂的真xin情,其實才是最傷人的事。”
“你心裏想着誰,念着誰,那都是你的事,你放在心裏隨便怎麼愛都無所謂,但是別說出來。”
殷承安心尖兒一顫,啞聲道,“你就對我這麼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