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浮笑著撓了撓她的下巴,聲音朗潤:“看你張牙舞爪的,還說不是小貓?”方黎人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想說:哥,咱凶咱狠咱殺人放火都成,咱別油行嗎?
她又不敢說,扭頭躲過了陸浮捏她臉的手,心裡不舒服,眉頭也微微皺著,看起來有點抗拒。陸浮臉色一沉,嗤笑道:“怎麽了,昨晚不是好好的?”
又提到昨晚,奇了怪了!上了牀就要怎麽樣嗎,先不說一開始是他硬來的,後面他雞巴那麽大,她也有爽到啊!搞得像睡一覺就要委身成他的人了一樣,莫名其妙!
更何況,今早的經歷完全抵消了她對初夜的美好記憶!
方黎人臉上一頓青紅交雜,腮幫子鼓起來像隻河豚:“怎麽了?我可沒有在熟人面前當AV女優的雅興!”
陸浮盯著方向盤上自己的手默了兩秒,冷笑:“你覺得難堪,到底是因為在周嘉翰面前表演了一把豪放,還是因為,就算你在別的男人身下放浪成那樣,他也不在乎?”
就算光線無法透過墨鏡,方黎人也能感受到他眼神中的嘲諷。她恍惚了一下,那一瞬間眼前刻薄的俊容變得模糊,阿年淡淡的,溫柔的笑容交替在面前。
大眼睛一眨,不自禁撲閃著一種脆弱的光澤。
陸浮眉頭一擰,幾乎是立刻就心軟了。
他扭過頭,語氣硬梆梆的,卻盡力做到緩和:“你年紀小,喜歡上一個錯的人很正常,不甘心搞點小手段也正常。”頓了一下,修長的手指屈起來敲了敲,透露出內心煩躁,“你也看見了,他心裡根本沒有你。別執迷不悟。”
長久以來的努力被他輕輕巧巧總結成一句“迷途的羔羊”,方黎人頭皮都要炸了,抬高的嗓子透出點氣鼓鼓的尖利:“喂,你夠了吧,幹嘛老拿我和周嘉翰說事?”
有什麽毛病嗎?從重逢開始就陰陽怪氣。昨天為了讓她承認勾飲周嘉翰,槍口都要懟到腦門子上來了!快把她嚇死,何必非要那樣!
問題根本就不在周嘉翰或是其他什麽人身上啊,現在說的明明就是他霸道無理的做法,還有高高在上的態度!
當然,他是小陸爺,這是他做事風格。而事情理應很簡單——她忍氣滑跪就好了,偏偏他在她腦子裡留下過阿年的印象,讓她想要擰著他的耳朵撒嬌打滾讓他認錯!
先前莫名的冷淡,之後對身份的真相閉口不談,冷眼旁觀看她笑話,昨晚的威壓並施,忽冷忽熱,一時溫柔呵護,卻又在早上給個如雷暴擊,讓她在周嘉翰面前臉面丟盡!
方黎人真的覺得快分裂了,情況像擰成一團的麻線,雜亂得她腦子轉不動。
陸浮沒說話,手背上浮動著青筋,身上有克制的冷氣散發出來。他心裡那道坎從始至終都沒過,只不過因為她昨晚的表現還算溫馴配合,所以一直在忍。
可她早上見了周嘉翰之後,就是一張要怒不敢怒的臉,現在要怎麽樣,終於忍不住跟他鬧了?他都打算裝作失憶不再理會,做出的退讓不算小,還不肯乖一點!
他嗤笑一聲:“你在我身下的時候,叫的是他的名字,你說我夠不夠?”方黎人一愣,接著倒抽一口冷氣:“什麽時候?”陸浮沉默了一兩秒,語氣煩躁:“上次在溫泉會館。”
難怪!方黎人想通了一些事情。怪不得他那天突然離開,再見面就冷淡地篤定著她喜歡周嘉翰——是不是先不論,這個名字明明之前極少出現在他們的相處過程中!
想不通的是,她怎麽會這麽敬業,連喝醉了都不忘呼喚任務目標的名字……方黎人汗顏,結結巴巴說不出話來:“我……那是……”
陸浮呼出一口氣,懊惱自己口快。那種小肚雞腸、兒女情長的男人,他一向鄙夷。方黎人“我我我”了半天,“我”不出個解釋,突然一陣心累。
叫就叫了,怎麽著吧!她開心的話,牀上叫米老鼠的名字又怎樣,又不犯法!現在情況本來就亂七八糟——你一個男二,控訴我一個女二為什麽喜歡男主?
嗯??啊???累了,毀滅吧!她也不想管了。就此一拍兩散,他去喜歡他的楊慕芸,劇情回歸到正常軌道上最好!
她用力往副駕駛的椅背上一靠,小臉上悶悶不樂,意識到自己態度不佳後,心有惴惴地收斂了些許:“呃……小陸爺,你、你不是要送我回家嗎,停在這裡做什麽?”
陸浮一陣來火,真就連個說法都懶得敷衍唄,小丫頭片子看著慫,內裡挺牛氣啊!他閉了閉眼,俄而語氣一松:“榆北那邊有急事,我今晚就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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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之前沒特意說,不想分別個幾天還搞得黏黏糊糊,但其實內心一直因為不得不離開這件事,抱著不想臨走前還跟小姑娘鬧不愉快的心情,壓抑著脾氣。
現在讓他裝平心靜氣,卻是裝不出來了,繃著個下頜:“這些天沒有特別必要,不要又蠢兮兮地去勾搭周嘉翰。我就這一個要求。”
方黎人沒聽出他話裡讓步求和的意思,反而有點毛:我又不是你的屬下,要求什麽要求!“我憑什麽……”她忍住,換了種說法,“我、我有我的人身自由!”
陸浮的太陽穴跳了一下,隱忍地說:“記得我之前說,敢使喚我做事的人都要付出‘交換’嗎,我幫你做了偽證,這就是我要的‘交換’。”
不說還好,一說方黎人更來氣——那“偽證”今早不是讓你親手推翻了嗎,我就是個賠了夫人又折兵的大冤種唄?她嘴巴一撅,負氣道:“那、那個什麽‘交換’,我昨天晚上就還完了!”
此話一出,陸浮眼尾的肌肉抖了一下。他沒想到她如此定義他們第一次的做愛。
他陰鬱地望向方黎人,緊咬的牙齒間能淬出三斤毒:“交換?呵,就你那笨拙得要死的勾飲也好意思叫交換?你該感謝我,沒給你在周嘉翰面前表演的機會,不然他再見到你,恐怕得嚇得倒退十米遠。”
方黎人臉色一下爆紅,腦子裡一根神經斷掉,暗自瞪了他半響,翻了個白眼小聲嘀咕:“哼,再笨、那也是我要對著周嘉翰做的,跟你有什麽關系!這麽有自尊的話,別自作多情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