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星瀾被痛醒了,睡眼惺忪地看著林秋楠:「你拽我頭髮了?」
林秋楠數了數,五根頭髮:「睡你的。」
陸星瀾摸了一下後腦杓,睡得不舒服,扯了扯病號服的領子,扣子依舊扣到最上面:「你懷疑江織是咱們家的?」
在陸家,腦子轉得最快的,反而是這個睡得最多的人。
林秋楠也不瞞他:「許九如搞這麼多事,就只是為了讓江織跟我們陸家過不去,這一點,太古怪了。」
陸星瀾不置可否,自己又拽下來幾根頭髮,給林秋楠:「應該夠了。」
他繼續睡。
林秋楠把頭髮裝好:「聲聲,你給清讓打個電話,讓他在江織病房裡找幾根頭髮。」想到周徐紡也住那,她又囑咐,「要藍色的。」
陸聲好像搞懂了:「奶奶,你不會懷疑江織是我堂哥吧?」
周清讓剛好回來了,後面還跟著江織,以及假扮成護士的周徐紡。
江織把門關上:「親緣鑒定我做了,結果還沒出來,不過我只做了和江家的。」他看了陸星瀾一眼,「把他的頭髮給我。」
林秋楠立馬明白了。
「江織,我——」
「噓!」周徐紡說,「外面有腳步聲。」
幾乎是同時,陸星瀾手機裡收到了陸家眼線發過來的簡訊:「是許九如的人。」
人就在外面走廊,只怕是在等著看江織與他們陸家仇人相見。
陸星瀾站起來,走到門口:「下手輕點。」
江織讓周徐紡把口罩戴好:「我盡量。」
穿著病號服的陸星瀾:「別打臉。」
同樣穿著病號服的江織:「盡量。」
兩人眼神交匯了一下,江織把陸星瀾往外一推。
陸星瀾借勢就往後倒,他思考了五秒鐘是不是該站起來挨打,最後,他選擇了躺下:「我腿斷了。」
「……」
這尬死人的演技。
江織抬腳就『踹』,怒紅了眼,發了狠地『踹』。
林秋楠擔心,想出去,被周徐紡拉住了。
是陸聲衝出去了:「江織,你住手!」
陸家人的演技都一般。
不比江織,是大導演,又裝了那麼多年的病秧子,演什麼都信手拈來,他眼裡全是紅血絲,目光凜凜:「滾開!」
陸聲伸手去拽。
江織直接把她『推倒』在地上。
假摔倒是演得不錯。
「咳咳咳咳咳……」
江織因為『怒火攻心』,再加上『悲痛過度』,舊疾犯了,扶著椅子在咳嗽。
陸星瀾爬起來,揍過去。
江織:「……」
媽的,他打臉。
走廊裡有不少醫護人員,陸家的保鏢都被江織的人攔下了,沒有人敢上去勸架,只有一個小護士拿出了手機。
小護士年紀不大,長相很甜美,看上去獃獃楞楞蠢蠢懵懵的。
「喂,110嗎?這裡是常康醫院,有一個藍頭髮的社會青年在打人。」
藍頭髮的社會青年,說的是江小公子。
隨後,常康醫院的保安過來了,沒多久,警察也來了,就是這位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群眾演員結束了這齣戲。
江小公子被警察帶走了,第五醫院匆匆趕來的兩個醫生隨行,之後陸公子也被常康醫院的醫護人員抬進了病房。
走廊裡,這才有人敢議論此事。
「江小公子怎麼跟陸少打起來了?」這是泌尿科的護士。
「好像是江公子的女朋友出事了,跟陸家有關。」這是胸外科的護士。
「出事是什麼意思?」
胸外科的護士小聲八卦:「我聽人說,被綁架撕票了。」
泌尿科護士大吃了一驚:「那跟陸家有什麼關係?」
「這就不知道了。」
世家豪門多是非啊。
泌尿科護士又問道:「剛剛誰報的警?」
「小兒外科天天啃饅頭的那個。」
「陳香台?」
胸外科秘書白眼一翻:「除了她,誰敢報警抓江小少。」
不是啃饅頭的那個膽大,是她沒手機沒電腦,不認得大名鼎鼎的帝都第一美人。
此時此刻,陳香台正在啃饅頭。
「香台,你電話。」
陳香台那個老年款手機丟了,找她的電話打到了她科室護士長那裡。
她喝了一口白開水,把饅頭咽下去,接了電話:「我是陳香台。」
二十齣頭的女孩子,臉蛋圓圓的,眼睛很大,有兩個梨渦,扎著個馬尾辮,沒劉海沒燙頭沒打耳洞,腦袋瓜子又圓又飽滿,長相是最人畜無害的那款,又甜又乖又軟的樣子,看見她,會讓人想戳她的臉,但是,看她這麼可愛,只會輕輕地戳。
給她打電話的是職業跑腿人公司:FOR。
「我們公司已經收到你的雇傭函了,按照規定,要先付一半的定金。」對方是個女人。
陳香台手裡捏著白饅頭:「那要多少錢?」
「五萬。」
她好像被價格嚇到了,一雙眼睛都睜圓了,撓頭,不好意思地問:「能不能便宜一點?」
「抱歉,不能。」
然後,對方無情地掛斷了。
五萬啊。
要去哪裡籌五萬啊?
陳香台把吃剩的半個饅頭裝好,放在兜裡,去還手機了,她是個臉皮很薄的姑娘,特別容易臉紅,臉上是羞囧羞囧的表情,很艱難地開口:「護士長,可以給我預支工資嗎?」
護士長問她:「你想預支多少?」兩千三千還是可以的。
「九萬八。」
「……」
她是個臨時工,還沒轉正,這是她兩年多的工資。
護士長拍拍她的肩膀:「明天我給你帶點榨菜吧。」這姑娘看著怪可憐的,只有饅頭,都沒榨菜。
陳香台說謝謝,失落地坐回去繼續啃饅頭。
那吃著饅頭配開水的樣子,越看越可憐。
護士長從兜裡摸出一塊巧克力,放到她前面:「你還在找你那個恩人?」
「嗯。」
「找人就找人,怎麼要那麼多錢?」這姑娘不是很聰明,護士長真怕她數著錢被人騙了。
「別人介紹的,說那個跑腿公司很厲害,什麼人都找得到。」陳香台苦惱,「就是好貴,找一個人要十萬塊。」她把饅頭全部咽下,撓撓腿,被蚊子咬了個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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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士長詫異:「你存了三年才存了兩千?」
這三年來,這姑娘啃了多少饅頭啊,那個二手的老年機掉了也不捨得買,兢兢業業地工作存錢,就為了找恩人。
說到這裡,陳香台好懊惱:「本來快存夠了,前兩天我過馬路的時候,扶了一位摔倒的老奶奶,賠了十萬。」
護士長:「……」
這姑娘是不太聰明的亞子。
護士長再度拍拍她的肩膀,實在有心無力啊:「預支工資就別想了,我多給你買幾包榨菜吧。」要湊十萬,不知道這姑娘又要啃多久的饅頭。
陳香台說謝謝。
「要不你別找恩人了?」
她立馬搖頭:「不行,滴水之恩,要湧泉相報。」
拿什麼報,饅頭嗎?
護士長心情複雜地去查房了。
陳香台坐著惆悵了一會兒,腳上已經被蚊子咬了三個包了,她左右看看,沒有別人,就用手指沾了點口水,抹在蚊子包上。
沒幾秒,蚊子包就消了。
她心想:要不要去擺攤賣口水?
是這樣的,她的口水裡能治很多病,自從她從實驗室逃出來,她的口水就很奇怪,她想找到恩人,然後送他一點,恩人要是不嫌棄,她多送一點也可以。
她恩人的胳膊上有一顆小小的痣,位置她記得,她因此成為了一名護士,希望天天都能給人打針,這樣就能看到很多很多的胳膊。
Vip病房。
護士在給他處理『傷口』,不是槍傷嗎?還被江小公子揍得更嚴重了,可是——
「陸少,沒、沒傷口。」
除了一顆痣,整條胳膊乾乾淨淨,哪裡有什麼傷口。
陸星瀾拿了一袋血,灑在乾淨的繃帶上:「槍傷,裂開了,出去就這麼說。」
護士立馬明白,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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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星瀾的故事番外寫。
他的小祖宗也是實驗室的異能試驗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