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5 暗戀十年 不要了就是不要了,哪怕再好,再稀罕!
秦崢馳這個模樣讓她想起了自己的母親。
她小時候,夥伴其實挺少的。
老陳是鎮上出了名的大夫,他學歷高,見識廣,長得白白淨淨,各方面都很優秀,唯獨離婚,成了他身上一個不完美的存在償。
她印象中,母親這兩個字對應的人一直是空的,單親家庭的孩子,哪怕被照顧得再好,心理上還是有有些缺失攖。
鎮上有關她母親的傳言不少,但真真切切能說上來的,卻沒有幾個,鎮上的農婦嘴巴碎,平日裏就喜歡三五成羣聚在一塊兒說這家長那家短的,老陳這樣一個優秀的帶着孩子的單身男人,自然就成了她們茶餘飯後最常談論的對象。
當然,她們談論的話題,無外乎就是關於老陳的前妻,陳悠悠的母親,一個拋夫棄女的女人。
女人們隨口一說,不知真假的孩子們就無所顧忌的亂傳。
孩子是最天真的人,往往也是也是傷人最深的人,她一個沒有母親的孩子,在一羣孩子裏,顯然就成了另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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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不願意跟她玩,甚至有時候還會笑着鬧着叫她沒媽的孩子。
她心裏難過不已,有天就跑去問老陳,爲什麼大家都有媽媽,我卻沒有,我的媽媽在哪兒?
老陳聽後愣了好久,然後抱起她,讓她坐在腿上,認真道,“笑笑,你有媽媽,只是爸爸跟媽媽離婚了,媽媽已經有了她自己的家庭。”
老陳教育孩子這方面,從來不會撒謊,他總是會很耐心的跟她講道理,讓她學着去接受。
她愣了好久,才問道,“媽媽是有了別的孩子嗎?”
老陳遲疑了一下,點了點頭。
那天,她撲在老陳懷裏,哭得不能自已,而那天以後,她就決口不再提自己的母親。
整整十八年,她沒有那個女人的任何消息,直到即將考大學的那一年,她終於有了那個女人的一點兒消息。
那天她剛從學校回來,一進門就覺得家裏氣氛不太對,老陳蹙着眉,就連笑口常開的常阿姨也是愁眉不展。
她迷迷瞪瞪吃完飯,終於忍不住好奇心,問老陳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老陳凝視她良久,才道,“你母親前兩天來過了。”
因爲她一直住校,所以並不清楚家裏的情況,一聽老陳這麼說,好半天才反應過來,這個母親,指的是誰。
她蜷縮了一下手指,“哦”了一聲,過了一會兒,又問道,“她來幹嘛?”
“你母親知道你要考大學,她家裏那邊有一所名校的名額,能幫你爭取到,不過需要你跟她過去,在那邊兒落戶口。”
陳悠悠心口一緊,抿緊嘴脣,“您答應了?”
老陳搖搖頭,“我說要看你的意思,你母親太忙,等不了,就先走了,說等你回來之後,讓我問問你的意見,然後回覆她。”
他頓了頓,試探道,“笑笑,你的意思呢?”
她坐在那兒沉默了好久才問,“她嫁得挺好的是嗎?”
老陳一愣,沒想到她會這麼問,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她扯了扯嘴角,涼薄道,“走了十幾年了,纔想起自己有個女兒,早幹嘛了?”
老陳心裏絕對不是想將自己的女兒培養成一個心裏只有恨的孩子,他忙解釋道,“笑笑,其實你母親每年都往這兒匯錢,匯書跟衣服,她心裏是有你的。”
“她要真有我,也不會連看都不來看一眼,她知道我喜歡什麼嗎,知道我想上什麼樣的學校嗎,她可能都不知道她的女兒長什麼樣!我跟她,除了那點兒不值一提的血緣關係,什麼都沒有。”
老陳無言以對。
“爸,你動她的錢了嗎?”
老陳不明所以,還是道,“我都給你存起來了,想着以後你到大學用。”
“那就好。”陳悠悠淡淡道,“找個時間,退給她吧,不要讓我覺得對這樣一個陌生人有所虧欠,還有,轉告她,我就算不靠她,也能考上自己想上的學校,既然我的人生一開始,她就不願意參與,那麼以後,她也沒資格參與。”
後來老陳說,她母親聽到這些話後很難受,哭了好久。
她不鹹不淡的扯了扯嘴角,心裏並沒有多大波瀾。
她對感情很執着,同樣的,她對沒感情的人,也很冷酷,不要了就是不要了,哪怕再好,再稀罕,她也能忍住不要。
以前是她的母親,現在是秦崢馳。
她會徹底的,一點一點將這個人從自己生命中連根拔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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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秦崢馳一醒來就發現自己感冒了,鼻塞流涕,晚年強健的體質,居然因爲一個冷水澡感冒了。
他心裏鬱悶不已,同時又打着小心思:陳悠悠要是知道他感冒了,會不會心疼呢。
他跳下牀,下樓買了早餐,然後將自己僞裝成很虛弱的樣子,卻敲陳悠悠的門。
結果敲了半天也沒個動靜,最後被對面陳悠悠醫院的同事告知,她已經上班了。
秦崢馳心碎了一地,他壓根兒就沒弄清楚陳悠悠幾點上班,拜拜裝了這麼久,阿嚏——
對於這些,陳悠悠全然不知。
她整理好一切後,就開始正式接手工作。
市醫院主要面向的是普通市民,所以平時還是挺忙的,不像南山醫院,是雲安市各界名流的太醫院,一個月也接不到幾個重症。
一天坐診下來,她就接待了三十多位病人,光整理資料,就夠她忙活的了。
下午的時候,主治醫師臨時叫她去手術室幫忙。
每個醫生的手術習慣不一樣,平時需要的幾個助手,也都是固定的,本來陳悠悠剛來,是需要人帶的,但是因爲她比較尷尬的身份,一直沒有人願意帶她,所以這麼突然的讓她去幫忙,陳悠悠心裏是有點兒忐忑的。
手術期間,她儘可能的跟着主治醫師的一舉一動,竭力配合,手術到快要縫合的時候,主治醫師不小心劃到了患者的一根血管,鮮血霎時涌了出來。
主任醫師快速的用止血鉗夾住血管,蹙眉道,“止血棉。”
陳悠悠一手撐住傷口,一手伸過去,“止血棉。”
負責醫療器械的護士卻沒理會她。
陳悠悠皺起眉頭,擡高了聲音,“請給我一塊兒止血棉。”
那護士終於擡起頭,翻了她一眼,“剛纔不是給你一塊兒嗎?”
那一塊兒早就不能用了,不饒她也不會開口。
這邊爭持不下,那邊主治醫生的臉色已經沉了下來,“止血棉!都聾了!”
那護士這纔不情願的遞了一塊兒過來,陳悠悠還沒接過,她直接遞給主治醫師了。
她擡眸掃了那護士一眼,沒再說話,低頭幫着止血。縫合。
等手術結束後,主刀醫生叫住她,繃着臉道,“陳醫生,手術檯上人命關天,你連一個助手都做不好,我很懷疑你有沒有能力勝任醫生這個職位。”
“劉醫師,我——”
“我不想聽你的解釋,有時間多去想想自己的原因,別人能做好,爲什麼你做不好。”
對方甩下這句話就離開了。
陳悠悠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摘掉帽子,轉身回了更衣室。
剛走到門口,就聽裏面有人道,“還真以爲有點兒什麼本事了,要不是方主任,誰知道她是誰啊,你沒看她今天在手術室,笨手笨腳的,還不如剛來的應屆生,也好意思說自己的師大畢業的,南山醫院出來的,我看啊,這簡歷八成都是造假的。”
“聲音小點兒,當心被人聽見。”
“我還怕她不成,一個走後門的,有什麼資格說別人。”
話音一落,就瞧見站在門口的陳悠悠,對方動作一僵,扯了一下脣角,想打聲招呼,陳悠悠卻連看都沒看她們,直接將換掉的手術服塞進去,轉身離開。
她挺着脊樑,走了好遠,才靠着牆站住身體,她將手插/進發絲,往後攏了攏,閉着眼睛自我調節,突然耳邊傳來一聲戲謔,“看這樣子,你似乎過得不太好。”
—題外話—一直忘了糾正一個錯誤,冷暖兒打的是網球,不是排球,作者那幾天被中國女排洗腦了,大家請無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