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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佈時間: 2024-07-29 16:25: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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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8魚頭脫骨

在沈傳的魚圓即將出鍋的時候,夏月初這邊的魚頭也已經蒸得六分熟準備出鍋了。

看到夏月初這邊從蒸盤中取出三個還沒熟透的魚頭,眾人的注意力就又被吸引到她這邊來了。

沈傳的手法雖然精妙,但做的到底是大家都耳熟能詳的菜品。

可是夏月初這邊,到現在還沒人能猜出來她究竟要做什麼菜。

夏月初取出魚頭之後,竟然拈起一把小刀,開始對魚頭進行脫骨。

「夏娘子這是幹什麼呢?」

「她、她該不會是在給魚頭脫骨吧?」

「為什麼要給魚頭脫骨啊?」

夏月初這一個舉動,使得二樓頓時一片嘩然,連沈家那邊的人也都將注意力鎖定在了她的案板上。

彭濱趕緊揚聲道:「安靜,大家都安靜,不要影響雙方做菜。」

夏月初此時已經進入了一種忘我的狀態,外界的一切聲音都被她自動屏蔽了,她眼裡心裡都只有面前這個魚頭。

她必須要格外輕柔卻又準確地下刀,才能把魚頭上的骨肉分離開來。

每一刀都必須要控制好力度,還要不斷地根據魚頭骨頭的角度來調整下刀的角度,務必要做到魚肉魚皮都完好無損。

當年在研發這道菜的時候,做法和味道都確定下來了,唯獨這個剔骨的刀法是個大大的難點,成功率極低,能不能做到完成無缺完全靠運氣。

最後主辦方花了不少力氣才說動師父出手,終於幫助他們解決了這個難題。

只見一枚細如柳葉的小刀在她指尖上下翻飛,魚臉便一點點地跟魚頭骨分離開來。

這一手絕技瞬間驚艷全場,懂行的人都能看得出其難度。

魚臉的膠質多,極易破損,即便是平時燉魚,翻面或是裝盤的時候都會不小心碰傷碰破表面的魚皮,夏月初居然用小刀一點點地將魚臉整個剝了下來,這可絕不僅僅是難度翻倍那麼簡單。

在眾人屏氣凝神的注視下,夏月初成功地將三個魚頭全部脫骨成功,完整而沒有半點兒破損的魚臉被平攤在盤子里。

她這一手刀工絕活一亮,對面沈家的幾個人也全都看呆了。

尤其是之前一直不服氣的沈懿,雖然目前還是故意做出一臉的不屑一顧,但是眼神卻已經有了明顯的變化。

俗話說,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

南方水路多,比起肉來說,更常吃魚,一直以自己更擅長做河鮮而自居,也更加明白做魚的難處。

所以此時看到夏月初的這一手,他們心裡的震撼是遠遠超過了東海府當地的廚師們的。

甚至在個別人的心裡,對於沈傳究竟能不能贏,都已經產生了些許的動搖。

魚臉收拾好之後,之前的魚湯也已經燉出濃醇的奶白色。

夏月初將泡發的海參和切成薄片的陳火腿放入魚湯中,用小火慢煨著入味,然後開始處理其他的食材。

新鮮的大蝦剝皮去掉蝦線,倒入花雕酒略略一抓,提鮮去味后切碎放在一旁備用。

然後取一塊豬的上肩肉,也就是後世所說的梅花肉。

橫著切開之後,瘦肉呈現出新鮮的粉紅色,期間有數條肥肉絲縱橫交錯,

這塊肉既嫩又香還久煮不老,每頭豬身上最多也就能取出五六斤。

夏月初還要將其去掉周圍不規則的地方,最後也只剩下成年男子拳頭大小的兩塊。

將梅花肉切塊,放入蔥姜水中抓過之後,細細切成臊子,跟剛才的蝦仁混在一起,最後再撈起幾朵泡發的香菇,切碎后攪在一起,順著一個方向攪打上勁兒之後,將餡料填充入之前剔骨后的魚臉中。

整個魚臉頓時又重新飽滿起來。

此時魚湯中的海參已經燉到七八成火候了,夏月初將鍋從灶上端下來,從灶坑下面撥出炭火圍在鍋底周圍,然後將魚臉貼著邊兒小心翼翼地滑入鍋中,利用炭火的熱度保持著鍋中魚湯的溫度,熱而不沸,慢慢地將魚頭和肉餡煨至定型。

夏月初就這樣不斷換著下面的炭火,一直到將魚臉連同裡面的肉餡兒全都煨得熟透入味,方才將其一個個從魚湯中撈出來,小心翼翼地擺在超大的魚盤中。

接下來用海參擺出魚身,火腿片在上面做出裝飾,再用汆燙過的青菜擺出魚鰭、魚尾。

最後將奶白色的湯汁小心翼翼地貼邊倒入盤中,青菜做成的魚鰭和魚尾在魚湯中慢慢舒展開葉片,跟著盤身的晃動而輕輕擺動,簡直像一尾活魚似的在湯中遊動。

幾乎在同時,沈傳的清湯魚圓也完成了。

碗中的湯汁清可見底,翠綠色的青菜鋪底,其間點綴著棕色的香菇片,湯汁中一個個潔白的魚圓半浮半沉,十分惹人喜愛。

沈傳的這道菜,在一定程度上跟夏月初之前做過的開水白菜是有異曲同工之妙的。

最關鍵的就是湯汁,一定要夠清夠鮮。

但是這次比試只有兩個時辰,他的湯汁是很難燉到夠火候的。

剩下一個關鍵就是魚圓,在古代,沒有那麼多的食品添加劑,這個魚圓裡面,除了魚泥就是澱粉,最多再有一點調味料。

所以要靠純手工打出彈牙勁道的魚圓,還是需要很高超的技巧的。

很多時候,看起來越簡單的菜,才越是返璞歸真,大巧若拙。

但是誰叫沈傳今天碰到的是夏月初。

她一手魚頭脫骨的絕活已經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

即便如今成菜出鍋,無論從擺盤還是色彩來看,也都是夏月初的菜看起來更加有食欲一些。

沈傳也沒想到夏月初年紀輕輕能有這等能力,唯有慶幸今日的五位評判並么有在現場直接觀看做菜,最後只能看到和品嘗成品。

不然僅憑夏月初那一手出神入化的刀工,就足以給評判留下深刻的印象,很容易會形成先入為主的印象,導致在試吃的時候無法客觀地只根據味道做出評判。

不過東海府此番斗菜弄得十分正規,甚至還有府衙介入,今日無論是會館還是評判喝茶的茶樓,四周都有差役把手,夏月初是不可能有能力在這種情況下來做任何手腳的。

如果單純品嘗菜品的話,沈傳對自己的實力還是很有信心的。

但是沈傳不知道的是,此時閆文遠正陪著五位評判在茶樓喝茶,至於他們之間聊了什麼,由於茶樓上下都有差役把守,外人是根本不會知情的。

409五位評判

會館這邊兩道菜幾乎同時出鍋完成,立刻有差役去隔壁茶樓報信。

不多時,閆文遠便陪著五位評判進入了會館大廳。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位老者。他面龐清瘦,額際的皺紋很深。一身錦鼠灰的袍子,穿在身上還顯得稍稍有些晃蕩,更顯得人瘦削。走路是斂著目光,微微垂眸看著腳下。

老者身後,並排走著兩個人。

其一又高又瘦,肩寬腿長,腰身勁瘦,穿著簡單合身的衣服,手腕和腳踝處都扎著綁帶,顯得格外乾淨利落。只是不太像廚行的人,反倒像是個江湖中人。

另一人則恰好與之相反,中等個頭,五短身材,肩寬胸厚,黑紅色的臉膛上,一個有紅又大的酒糟鼻子格外醒目。

這兩個人並排走在一起,對比著實太過鮮明了。

而落在最後的兩個人,跟前面三個比起倆年紀稍微小一些。

一人中等身材,看著也至少有五十開外了。生得面白無須,一雙細長的眼睛叫人看不清楚他的眼神,後背微駝,左手似乎有些殘疾,縮在袖子里藏著。

最後一個人則是個膀大腰圓的漢子,兩只胳膊架著走路,根本放不下來。一雙銅鈴大的眼睛,膽小一點的人怕是都不敢跟他對視,與其說是個廚子,倒不如說更像是個屠夫。

一看到這五個人,此時一直很安靜的二樓頓時沸騰起來,大家全都跑到圍欄邊往下看。

「打頭那個是東寧府隆昌樓的老掌柜祖向榮,他至少有五年沒出過面了,廚行居然能請得動他老人家出馬?」

「後面那個酒糟鼻難道是東安府金鼎閣的主廚胡明傑?」

「別管胡明傑了,你看他旁邊,那個瘦高個,那是京城饕餮樓的段洪波,先皇壽宴的時候,饕餮樓還曾獻過酒席。」

此言一出,二樓又是一片嘩然。

能在皇上壽宴時進獻酒席的,那可絕不是平庸之輩,要知道,大齊開朝以來,有這樣殊榮的,就僅僅有孔府菜和饕餮樓兩家而已。

孔府菜歷史悠久而且有起內涵背景在,所以一直頗得朝廷重視。

但饕餮樓則純粹是靠著自己的能力和味道取勝的。

先帝好美食,這也是大齊百姓都知道的事兒,廚師和廚行的地位能有如今這番規模,也大多是先帝在位期間跟著水漲船高起來的。

廖老爺子也是因為手藝出類拔萃,才會頗得先帝的賞識與器重。

但是天底下這麼多的酒樓飯館,能夠入先皇眼的,幾十年來也只有饕餮樓一家。

這五個人若論本事,饕餮樓的段洪波絕對該排在第一才對。

只不過祖向榮年紀大輩分高,所以段洪波禮讓長輩,才跟在他後面罷了。

五個人走到上面坐下之後,閆文遠便一一為眾人介紹了他們的身份來歷。

後面兩個人雖然沒有前面的這麼出名,但說出來名字,在東北四府也算是婦孺皆知的。

左手有殘疾的那位,是東寧府最大的酒樓——鶴頤軒的大師傅劉藝鳴。

他自幼是在酒樓做學徒出身,但是因為天賦佳又肯吃苦,所以惹來其他學徒的嫉恨,趁著一次炸制春卷的機會,從後面將他推入油鍋之中。

劉藝鳴下意識地伸出左手撐住鍋底,才算是保住了一條命,但是左手卻算是徹底廢了。

好在當時酒樓的主廚眼裡不揉沙子,將使壞的人逐出酒樓,並且沒有攆劉藝鳴出門,而是加倍地關照和教導他。

最後劉藝鳴順利出師,自己開了鶴頤軒,一步步在東寧府站穩腳跟,做大做強,在東寧府被人贊為劉一手。

最後一位膀大腰圓的漢子,則是從東萊府請過來的,三元樓的主廚婁金良。

別看他生得五大三粗,但其實他東北四府唯一一家杭幫菜酒樓的掌勺大師傅,是正兒八經去杭州府做過學徒出師之後回來的。

人雖然看著笨重粗糙,但其實做起菜來卻是細緻入微,拈花如蘭的。

能請到這五位大師前來品評菜品,可見此番東海府府衙和廚行的確是花了不少心思的。

尤其是饕餮樓的段洪波,完全無法想象廚行是怎麼有辦法將他從京城請過來的。

其實這個只能說是機緣巧合,饕餮樓乃是段洪波一手創立的,這是世人都知道的,但是其師承、身份、來歷,外面傳言很多卻從未有過定論。

誰都不知道,段洪波的老家其實就在東海府。

此番段洪波回鄉祭祖,被張吉松得知后,忙差人去請,最後才促成了這次的機緣。

五位評判就坐之後,兩道菜就被差役端了上去,並且介紹道:「一道菜是清湯魚圓,一道菜是海參扒魚臉。」

清湯魚圓是有名的杭幫菜,在座的五個人,即便是沒做過,也都見過吃過,所以並不陌生。

但是夏月初的這道海參扒魚臉,卻是大家聞所未聞,見所未見過的。

明明看著就是魚頭加海參,為何菜名卻要說是扒魚臉?

其實在這種被人眾目睽睽看著的場合下吃菜,雞腳、雞脖、魚頭之類很難吃得優雅的東西,是不太受歡迎的,所以幾個人雖然覺得好奇,心裡卻又多有不喜。

最後還是祖向榮先向魚眼睛下了筷子,但是筷子一插進去,立刻就發覺觸感不對,他疑惑地朝盤中細看,的確是魚頭無誤,但是裡面為何會是柔軟的觸感,而不是堅硬的魚頭骨呢?

祖向榮用筷子夾起一塊魚臉肉,這才發現下面居然另有乾坤。

這一發現,不僅讓祖先榮怔楞了一下,筷子都忘了縮回去,也讓其他四個人略有些嫌棄的眼神瞬間放出光來。

緊接著四雙筷子便都落在了魚頭上,這下終於確認了,這個魚頭裡面完全沒有骨頭,填充的都是餡料。

連段洪波都有些驚訝,仔細端詳著剩下兩個完整的魚頭,琢磨著這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幾個人吃過一口之後,目光就都下意識地投向婁金良,畢竟五個人里只有他是杭幫菜的大廚。

這道菜大家都沒見過,就只能寄希望於他,看能不能從他口中得到一些相關的信息。

410試吃

婁金良的絡腮鬍子遮蓋了他大半張臉,別人看不太出他的表情,但是他本來就大的雙眼此時睜得更加渾圓,顯得格外駭人,暴露了他的震驚。

雖然他不如其他四位評判更有資歷,但是對於杭幫菜,他覺得自己的了解還是更深一些的。

杭幫菜分為「湖上」和「城廂」兩個流派,前者用料多喜魚蝦和禽類,講究清、鮮、脆、嫩的口味,輕油、輕漿、清淡鮮嫩,咸鮮合一還略帶甜口。

從這些特點上面來說,夏月初這道菜,可以說是十分地道正宗的杭幫菜。

但是她這道菜無論是還是技法,都是婁金良從未聽過見過的。

面對其他四個人的目光,婁金良無奈地搖搖頭道:「婁某慚愧,研究了大半輩子的杭幫菜,竟然從未聽過見過這樣的做法。」

「你們誰吃到骨頭了么?這魚頭似乎是脫骨做的?」段洪波換個地方又夾了一筷子,下面果然還是沒有骨頭的,「難怪菜名叫做海參扒魚臉,而不是魚頭。」

「魚頭如何剔骨?還能做到這麼完整沒有破損?」劉一手皺眉看著盤中的魚臉,若不是這麼多人在場,他此時都想把盤中的魚臉都翻開,里裡外外好生地看上一遍。

上面五個人一直圍著夏月初的菜研究,還不時交頭接耳地說上幾句話。

放在桌子另一邊的清湯魚圓卻根本無人問津,此時怕是都要放涼了。

此時兩側的灶台和參加斗菜的雙方,都被屏風遮擋了起來,以免影響台上評判的決斷。

但是屏風上頭還是有縫隙的,沈家這邊幾個年輕人都忍不住湊在屏風後頭看著上面。

沈懿此時看著都想跳腳了,著急地說:「這些人怎麼回事啊,一道菜嘗那麼半天還沒吃好么?他們到底有沒有資格做評判啊?」

「懿兒,慎言!」沈傳斷喝道,「上面都是廚行的老前輩,即便是我遇到也要躬身行禮的,你一個小輩這樣口出妄言,叫人聽到,只當我們沈家沒有家教!」

雖然這話沒有被外人聽到,但是周圍幾個同輩人都是一起在祖宅學廚藝的,這其中沈懿因為是沈傳孫女的關係,一直頗為自傲,此時被爺爺說得眼眶瞬間就紅了。

其實沈傳心裡也著急得很,清湯魚圓,吃的就是個鮮嫩勁兒,若是出國後放得時間久了,湯涼了口味自然就要差上許多,而且魚圓泡得時間長了,口味也難免大打折扣。

但是五位評判此時還在對著扒魚臉細細研究,根本沒有心思去理會另一道菜。

魚臉肉薄的地方膠質多,厚的地方魚肉細嫩鮮活,很多會吃魚的人都特別愛吃魚頭。

還有很多用魚頭入菜的,比如魚頭豆腐煲,剁椒魚頭等等。

但是把魚頭去骨之後填上餡料再進行烹飪的,這些人加起來年紀足有三百多歲了,如今卻是頭一次見。

外層魚臉的口感如膠凍般,內層餡料又鮮又嫩,吸飽了醇厚的魚湯,在肉的香味之外還帶著河鮮特有的鮮味,叫人恨不得鮮得連舌頭都吞下去。

魚湯也不僅僅只有魚的鮮味,還燉入了海參的甘咸和陳火腿的醇香味道,入口格外有層次感。

像一個猶抱琵琶半遮面的佳人,一步步靠近,先是拋掉琵琶,然後摘掉面紗,最後再褪去身上覆著的輕紗,直勾得人三魂六魄都沒了大半,叫人流連忘返,欲罷不能。

再夾起海參一口咬下去,獨屬於海洋的清新感撲面而來,咸鮮交纏還帶著一絲絲回甘的味道在唇齒間不斷碰撞,猶如鮮活的生命在口中跳躍,讓人彷彿置身於海邊,正在品嘗著從海里剛剛捕撈上來的美味,。

這是跟河鮮是完全不同的口感和味道,但是鮮嫩的魚湯彷彿是最好的融合劑,完全不會遮蓋海參本身的味道,又起到了水乳交融的作用。

通過魚湯和陳火腿的調和,使得河鮮和海鮮的味道在同一道菜中合而不同,在張揚各自特性的時候,又做到了完美的和諧統一。

五個人吃過這道菜之後,不由得都將目光投向沈傳,心道杭城沈家果然是名不虛傳,這想必應該是最近研究出來的新菜吧。

沈傳被這樣的目光看得真是又尷尬又惱火,偏生還不能表現出來。

此時上首處的五個人也很是糾結,之前閆文遠在茶館陪著他們聊了半晌,雖然沒有直說,但是其中的意思還是很明顯的,就是在暗示眾人,這場斗菜東海府是主場,不能讓東海府丟了面子。

但是有了這道菜珠玉在前,另外一道清湯魚圓,就算是做出巔峰水平又如何,說到底還不就是一道清湯魚圓。

若是兩個人水平在伯仲之間,那麼還可以稍微有所偏頗,但若實力差距太大的話……

幾個人到底都是有名望有地位的人,加上也都不是東海府人士,著實沒有必要為了這麼個斗菜丟了經營了大半輩子的好名聲。

但是無論心裡是怎麼想的,另一道菜也還是要品嘗一下的。

五個人分別盛了一勺湯外加一個魚圓到碗里,嘗一點湯,咬一口魚圓。

雖然湯已經放得溫涼了,魚圓肯定也不如剛出鍋那樣勁道了,但是五個人也都是行家裡手,嘗一口便知道水準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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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這個清湯魚圓的確做得不錯,甚至可以說放在杭幫菜中也算得上是頂級水平了,但是在海參扒魚臉面前,實在是太黯然失色了。

五個人放下手中的碗筷,都端起茶水開始清口,表示已經試吃結束了。

看著被吃了大半的海參扒魚臉,再看看依舊是滿滿一大碗的清湯魚圓,還有每個評判碗中剩下的大半個魚圓,被屏風擋在後面的沈家兩個小姑娘的眼圈兒都紅了,其餘幾個年輕人也都咬牙攥拳,心裡別提有多不舒服了。

五個人喝茶的過程中,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也低聲交換了一下意見。

說實話,這兩道菜若是說從水平和功底來說,也並不能說有什麼天壤之別,但是海參扒魚臉這道菜勝在創新。

誰都沒見過這道菜,但是只要一入口,就會覺得這的確就是杭幫菜。

將一道已有的菜品做到巔峰雖然不易,但是創造出一道新菜並且不遜於其他名菜,這才是最不容易的。

沒有極其深厚的功底和過人的能力,是絕對做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