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潑他一臉酒

發佈時間: 2024-10-22 11:4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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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先生,這……”市長沒想到,只是送個表達歡迎的禮物,會遭遇如此詭譎的走向。他可是個正經的好市長,怎麽可能大庭廣眾朗朗乾坤之下送一個女孩子給項目金主?

要送,也是私底下送……咳!不然顯得跟性賄賂似的,也太那啥了!

他試圖解釋,張了幾次嘴都沒辦法博得陸浮的注意力。瞧那熠熠的眼神——跟追擊導彈似的,半點都不肯從那個女孩子身上離開。無法,市長只能埋怨地瞪了一眼罪魁禍首。

方黎人還想瞪他呢!送禮就送禮吧,搞那麽大一個木箱子在這兒,裝什麽神秘呀,以為自己是魔術大師嗎?

事到如今後悔也沒用,但她恨不得離陸浮越遠越好,怎麽能甘心聽他的話,乖乖坐到他的身邊去?便小聲地反抗了一下:“我不是禮物啊,你們把這塊石頭搬過去吧……”

沒人敢動。陸浮沉沉地盯著她,笑了一下:“不是嗎?那我倒好奇了,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裡面?”方黎人撓了撓頭,情急下只能想出一個特別爛的借口:“我以為……我以為這是一個休息室!”

這解釋實在太離譜,眾人表情都像被雷打了。大家暗中觀察著陸浮的反應,見他彎了下嘴角,便也當聽見玩笑話一樣,附和地大笑起來。

此起彼伏的笑聲中,方黎人如同孤零零地站在舞台上,那一刻有些無助。

陸浮嘴角一壓,笑聲頃刻止住。他沉聲說:“你看,這個借口不太具備說服力。”他停頓一秒,語氣玩味,“我猜,你該不會是為了躲誰,才鑽進這個箱子裡的吧?”

方黎人不想被他看扁,鼓了下腮幫子,想也不想地駁斥:“才不是呢!”陸浮抓住這句話,緊跟而上:“既然如此,你為什麽不肯坐過來?”

仿若凝滯的空氣中,他的緊盯和方黎人的弱弱抵抗,在互相僵持著。

“陸先生,”打破了沉默空氣的人是蔣一誠,他從一桌默不作聲的“觀眾”中站起來,身姿挺拔,如一竿雜草中長出的青竹,“既然這是一個誤會,可以放我的女伴回來了嗎?”

陸浮看見方黎人按捺不住投向那人的擔憂目光,眉尾跳了一下。

“你的……女伴?”帶著好笑的語氣重複了“你的”這兩個字,他終於舍得移開眼珠,先是望向蔣一誠身邊的空座位,再望向本人,瞳孔漆黑似一口無底的井。

一瞬間,黑雲般的壓力彷彿千鈞重擔,落在蔣一誠一人身上。

陸浮的眼神太可怕,就連桌上的其他人都忍不住在手心捏把汗。蔣一誠卻在片刻的沉銀後,不卑不亢地回視:“小黎確實是在我的邀請下,才陪我出席這場宴席的。”

他頂著那一束頗具威壓的目光,離開座位,走到陸浮面前,倒滿一杯酒,彎下腰敬他:“所以,如果因為小黎不小心造成的誤會,打擾了陸先生的雅興,我替她,向你道歉。”

“你替她?”陸浮歪了下頭,鼻息間發出一聲輕笑,緩慢地抬起手來,修長的四根手指捏住杯口,在蔣一誠神情稍緩的下一秒,手指松開。

“啪”的一聲脆響,酒杯碎裂在地上,酒花四濺在蔣一誠的皮鞋和褲腳。

“抱歉,我手滑了。”陸浮神情淡淡。眾人以為他的抱歉是向蔣一誠,陸浮卻轉向角落站著的服務生,“給你們添了麻煩。”

蔣一誠抬起頭,望著陸浮淡漠的側臉,抬了抬嘴角:“是我沒拿穩,我來收拾就好。”眾目睽睽下,他半蹲下身,一塊一塊地撿起地板上的碎片,玻璃碰撞的聲音在安靜的空間裡極為刺耳。

方黎人看不過去,幾步走過來,拽了一下蔣一誠的胳膊,再用盡全力將他拉起來。她背對著陸浮,閉了閉眼,壓下胸口直竄的火氣。

睜開眼後,她從桌上取過一個新酒杯,倒滿了酒,再轉過身,學別人那樣,彎腰,雙手捧杯遞到陸浮面前:“我自己來跟你道歉。”

陸浮沒有馬上接過,看著她的眼睛,薄唇輕輕張了張:“為了什麽?”方黎人緊緊抿著唇,神情中帶著隱隱的倔強,這已經是她能做出的極限。

再要她編什麽打從心底不服氣的話出來認勞什子錯,做不到!

半分多鍾數著秒而過,陸浮到底不忍心繼續逼她,妥協般歎口氣,正要把酒杯接過,方黎人手腕一抖,滿杯的酒水,結結實實地潑到了那一張五官深刻的臉上。

“啪!”方黎人將空杯子往桌上一放,看著陸浮發梢往下滴落酒水的狼狽模樣,才總算有了點解氣的舒暢。“我們走。”她拉著蔣一誠的袖子,往包廂外走去。

“等等,”蔣一誠回過頭,陸浮的目光正不偏不倚地落點在他的身上,“你叫什麽名字?”他沒有遲疑一秒,從容地回答:“蔣一誠。”陸浮收回視線,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走出酒樓,清涼的晚風一吹,帶走了方黎人腦袋的熱度。她忍不住反覆回想臨走前,陸浮突然詢問蔣一誠姓名的那一幕,越想,越有一種膽戰心驚的不安。

那個小氣鬼,該不會準備打擊報復吧?

想來想去,實在做不到安心離開,便對蔣一誠說:“呃……我想起來有東西寄存在前台,要回去拿一下,你先走吧。”不管怎麽勸,蔣一誠始終堅持:“我等著你。”

方黎人拗不過,只能任由他在門口站著,自己反身跑回了酒樓。

她正想著怎樣回到包廂而顯得不突兀時,便幸運地在走廊上遇見了一直跟在陸浮身邊那幾個眼熟的小弟。她走上前問:“陸浮還在裡面嗎,能不能幫我叫他出來一下?”

陳虎南看見她,眼神複雜:“老大去休息室了。”特意補充一句,“換被酒弄髒的衣服。”

方黎人哪管他話裡暗含的不滿,直接開口說:“麻煩帶我過去,我有話要跟他說。”陳虎南帶著她在走廊上拐七拐八了幾道彎,停在了屏風後一扇朱紅色的木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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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黎人深吸一口氣,沒考慮太多就推門而入,快得陳虎南都來不及阻攔——

因此當陸浮半赤果果的上身那起伏流暢的肌肉,精乾緊實的腰身猝不及防地撞入眼簾時,她只能閉眼驚叫,想要轉身躲閃,或是跑出這個空間,卻是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