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2 暗戀十年 大結局(下)①
452 【暗戀十年】大結局(下)①
陳悠悠緊抿着嘴脣,拍了拍秦崢馳的手背,然後獨自一人走向宋柯。
其實,自從知道宋柯跟她的關係之後,陳悠悠一直都不知道用什麼心態來面對這個孩子。
不知道這種關係之前,她可以跟他特別自在的相處,知道了之後,只想着遠遠的跟他撇清關係。
其實她自己明白,她只是在嫉妒這個孩子。
嫉妒明明他們都是趙悠然的孩子,爲什麼他可以得到他那麼多的寵愛。
嫉妒不管發生什麼事,趙悠然會像所有母親疼愛自己的孩子那樣,第一個衝到他面前。
其實他又有什麼錯呢,她只是將對趙悠然的恨,強制xin的轉移到他身上,最無辜的其實是宋柯。
這孩子才十九,卻馬上要面臨失去雙親的痛苦,其實比起他來,她要幸運得多,至少她現在雙親健在,不管發生什麼,老陳那裏都有她的容身之所,讓她可以尋求庇護。
但是宋柯有什麼呢,一旦趙悠然去世,他除了繼承她那些化花不盡的遺產,跟宋家遺留下來的仇恨,幾乎一無所有。
她走到他身邊,挨着他坐下來,雙手交握在身前,垂眸道,“你腿好些了嗎?”
宋柯眼睫顫了顫,嘴脣有點發白,卻沒有說話。
陳悠悠沒再開口,只陪着他安靜的在外面等着。
腕錶上的秒針刷刷刷,飛快的走着,周圍鬼魅一般的安靜。
所有人的心都提在半空中,時間過得越久,不安的指數就越高。
宋柯的眼神變得越來越暗,指尖兒也慢慢變得顫抖、冰涼。
他在害怕。
十九歲,別人還在享受青椿的時候,他就不得不接受雙親即將離世的噩耗。
陳悠悠心裏泛起一絲心疼,幾乎是沒有猶豫,伸手握住了他的手,低聲道,“別怕。”
宋柯身體顫了一下,眼神空洞的望着她。
“她爲什麼什麼都不告訴我?如果不是今天在公司暈倒,我是不是隻有參加她的葬禮的時候,才知道?”
“大約是不想你難過吧。”
陳悠悠的語氣很平靜,就像是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
宋柯扭頭望向她,“你就不會覺得有點悲傷嗎?”
陳悠悠還是很平靜的望着他,“我跟你不一樣,她對我只有生育之恩,卻沒有養育之恩,她的生育之恩,在宋家派人在溫哥華襲擊我的時候,我就已經徹底還完了,我並不欠她,今天過來,也只是因爲這一份難以割捨的血緣關係。”
宋柯看着她的眼神有點不可置信,有點生氣,卻又覺得合情合理。
陳悠悠沒有享受過一天來自趙悠然的母愛,他又憑什麼強求人家跟她一樣傷心難過呢,她若是真的痛哭流涕,那才假吧。
“你說的對,你不欠她的……”
陳悠悠抿了抿嘴脣,低聲道,“但是你不是她,你沒必要代替她承受我對她的情感,之前的事,我該向你道歉,對不起。”
宋柯有點詫異,“你恨她爲什麼不恨我?”
陳悠悠伸手揉了揉他的發頂,低聲道,“你是獨立的個體,不是誰的延續,她拋棄我又不是因爲你,我爲什麼要恨你,生物學上講,你是我同父異母的弟弟,我的親人……”
宋柯鼻子有點發酸,他別開眼沒有再說話。
好久,陳悠悠聽見他甕聲甕氣道,“別拋下我一個人。”
陳悠悠輕聲道,“不會……”
一直到天快黑的時候,手術室的門纔打開。
宋柯猛地從座上跳起,衝過去抓住醫生,“醫生,我媽怎麼樣了?”
醫生的表情有些凝重,好半天才道,“病人之前查出病症的時候,沒有接受治療,反而是加大了自己的工作量,她自身免疫機能本身就低,感染的病毒,又延發成惡xin腫瘤,情況……很不樂觀。”
宋柯的小臉,霎時就白了。
陳悠悠趕緊扶住他,老陳上前問道,“醫生,你說句實話,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
醫生搖搖頭,表示迴天乏力。
“那她還有多久時間?”
“最多一週。”
宋柯終於沒忍住,哭了出來。
這個斷了腿都不掉一滴眼淚的男孩兒,此刻脆弱的可憐。
生老病死,世事無常。
這種時候,任何的安慰都顯得蒼白無力。
陳悠悠之前說得那麼理智,但是真正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她自己也無法接受。
宋柯情緒太激動,老陳沒敢讓他進去,而是協同常婉陷進去照看着。
趙悠然剛剛甦醒,看起來特別虛弱,身上扎着管子,如果不是一起一伏到底胸膛,看上去跟死人沒什麼兩樣。
老陳手指顫了顫,常婉的眼角也有點溼,這個老陳曾經愛過的女人,一直都是她心裏一道坎兒,她羨慕着,嫉妒着,自卑着,可到如今,看着她揭掉所有的僞裝,虛弱的躺在病牀上,心裏只覺得悲涼,她的孩子還那麼小,以後可怎麼辦啊。
一想到這兒,常婉就有點站不住腳,低聲跟老陳道,“你陪着她吧,我出去看看孩子們。”
老陳點點頭,常婉就離開了。
其實老陳他們進來的時候,趙悠然就有意識,只是她身上太疼,擡眼皮的力氣都沒有。
她聽見老陳坐在她病牀邊,低低的嘆息。
那種感覺,似乎回到了他們大學戀愛那會兒,她生病的時候。
那時候他也是這個樣子,坐在他病牀邊嘆息,悉心的照料她,那時候,她就想,這輩子,她可能再也遇不見像老陳這樣對她好的男人了。
所以一畢業,她就跟他結了婚。
兩個人在雲安市的生活,哪怕艱苦,但是她一點不怕。
她從來都不怕吃苦,因爲她堅信以自己的能力,一定能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老陳什麼都好,唯獨在未來的規劃上,沒能跟她一條心。
他專業是學醫的,自己卻是專業圍棋手,不管是從哪方面講,他的前途都是不可限量的。
但是老陳卻一心想回家鄉,用他自己的話,就是,讀書並不是爲了走出農村,而是爲了將來有一天回去改變家鄉。
她從來就不認可老陳的話,一個鳥不生蛋的地方,你能去改變什麼,每年農村出來那麼多大學生,哪個不是想法設法留在城市,爲什麼偏偏你要回去?
老陳說,一千個裏面總有一個會回去,只有有人,早晚就能改變。
兩個人在這件事上產生了重大分歧,久而久之,熱戀時期的激情也被生活的瑣碎磨得一乾二淨。
終於在陳悠悠出生三個月後,因爲一次肺炎,差點兒在鎮上被延誤,將矛盾引發到了頂點。
笑笑病好之後,兩個人和平分手。
老陳什麼都不要,只要孩子。
趙悠然雖然有心帶孩子,但是她即將發展的事業,容不得她分心照顧孩子。
她始終認爲女人不能被愛情跟婚姻絆住腳步,更不能因爲孩子去妥協放棄自己的未來,所以她放棄了孩子的撫養權,隻身一人,前往雲安市,開始闖蕩。
一個人奮鬥的時候,不是沒有想過回去找老陳跟孩子。
但是她已經邁出了這一步,如果一事無成,那麼自己做的這些算什麼?
最艱難的時候,硬是咬着牙挺了過去。
後來她遇見了宋志剛,她生命中第二個重要的男人。
宋志剛長得沒有老陳英俊,xin格也比較木訥,爲人耿直,待人寬厚。
那時候她在一家裝修公司做設計,宋志剛新買的房子,要找裝修,找到了她這兒。
房子裝修完之後,他並沒有斷絕跟她的聯繫,經常主動約她吃飯看電影。
宋志剛並不是他喜歡的類型,所以他就很自然的拒絕了。
但是宋志剛並沒有因此放棄,兩個人就這麼處着,後來有一次,她加班的時候突發急xin闌尾炎,當時公司加上她只有兩個人,同事出去打電話叫急救車的時候,正巧撞見宋志剛,對方二話不說,抱着她直奔醫院。
住院那段時間,天天來醫院守着她,照顧她,慢慢的,她的心也開始軟化,交往之前,她就跟宋志剛攤牌了她離過婚並生過孩子的事,宋志剛也很自然的接受了,也坦誠自己離過婚,有一個兒子。
這樣,兩個人就開始正式交往,交往兩年後,直到談婚論嫁的時候,她才知道宋志剛的家庭背景。
宋老爺子特別反對他們倆的婚事,那時候整天被宋家人輪番說教,她其實已經動了分手的念頭,但是宋志剛特別固執,寧可分家時候分文不要,也要娶她。
宋老爺子見事情無法遏止了,只能黑着臉同意,不過立了條規矩就是不許她再跟以前的事再有瓜葛。
宋家上下那麼多雙眼睛看着,她在宋志剛期盼的眼神下,點頭同意。
坦白說,跟宋志剛結婚這些年,她幸福過,但是相比起整天跟這幫長着巧玲瓏心的人打交道,煩躁多餘幸福。
她必須不斷的使自己更強,來證明自己在宋家的地位,因爲只有這樣,她的丈夫,她的兒子,纔不會在宋家被人壓得擡不起頭。
這些年,她其實活得很累,她的人生全都用在了跟不相干的人比拼上去,卻忽略了生活最本質的核心,她只是想讓家人的幸福,可是他們幸福嗎?
她除了給予他們用不盡的金錢外,其他一無所有。
她甚至,連她丈夫去世的最後一面都沒有交到,她錯過了她的女兒整整二十七個生日,她錯過的太多太多,等她醒悟過來的時候,生命卻只能以分鐘計算。
過往的一幕幕快速的在腦海中劃過,沒想到最後剩下的只有對兩個孩子的虧欠。
她攥着拳頭,好久才睜開眼。
“老陳。”
她輕輕喚了換他,聲音有點沙啞,也很輕。
老陳卻聽到了,他扭過頭望着她,有點難看的扯了扯嘴角,“你醒來了。”
“嗯。”
趙悠然輕輕笑了笑,“沒想到最後會讓給我送行。”
“瞎說什麼呢,好好養身體,會好起來的。”
老陳的聲音很低很沉,這樣的安慰很蒼白,連他自己都騙不過,更何況是趙悠然。
但是她並沒有戳破,而是道,“你太太人很好,你真幸運,找到了支持你志願的人。”
老陳笑了一下,“兜兜轉轉,不過是找到了適合自己的,你不也一樣嗎。”
“是啊。”
趙悠然嘆了口氣,苦笑一下,“只可惜我沒有給他想要的,讓他孤孤單單一個人就那麼去了,想來,他在那邊肯定太寂寞了,這幾天一直跟我託夢,讓我看看他,我說我要把孩子安頓好,不過現在看來,他應該等不及了吧。”
老陳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一時間氣氛有點安靜。
趙悠然錯開話題,問道,“笑笑怎麼樣了?秦崢馳的身體恢復了嗎?”
“兩個孩子都挺好的,你不用記掛,現在都在外面等着呢,你要是想見,我就讓他們進來。”
“先不見,我這副樣子,太狼狽了。”
趙悠然搖搖頭。
“對了,笑笑跟崢馳結婚了,昨天領的證。”
趙悠然一怔,“是嗎,這麼快。”
說完想了想又道,“之前秦家那個老四我並不看好,長得太漂亮了,笑笑的脾氣,容易看不住,但是溫哥華那件事,不過的確讓我震驚不小,秦夫人跟秦先生都是很不錯的人,笑笑嫁過去,應該不會像我當初那樣被人爲難,平常你跟常女士記得多跟笑笑走動,那孩子什麼話都不太跟家裏說,萬一有點兒什麼,你們也提前知曉,給她做主。”
陳悠悠站在門口,聽着趙悠然絮絮叨叨的交代後事,突然連開門的勇氣也沒有了。
宋柯看了看她沒說話,也安靜的站着,沒有推門。
“官司的結果已經出來了,最多兩天,我跟宋家就徹底沒有關係了,以後的日子,請你多幫我照顧一下小柯,我本來還以爲自己能看見兩個孩子都能成家,沒想到現在竟是一個也趕不上……”
陳悠悠沒再聽下去,轉身大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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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崢馳看了一眼宋柯,快步追了上去。
陳悠悠站在天台山,迎着冷風,背對着他站着。
秦崢馳在後面看了她良久,才走過去,低聲道,“我們把婚禮提前吧。”
陳悠悠倏地轉頭看向她。
秦崢馳微笑道,“我知道你心裏有很多不甘,也有很多猶豫,既然不能完全放下,就別裝作無所謂,至少成全她臨終前的一個願望。”
陳悠悠盯着他看了良久,突然伸手抱住他,輕聲喃喃道,“老公,你長大了。”
秦崢馳有點無奈,“你這樣的誇讚讓我很沒面子。”
陳悠悠抱着他沒有說話,秦崢馳卻明顯感覺到她的身體在輕輕的顫抖,說是圓了趙悠然的願望,又何嘗不是圓了陳悠悠自己的心願呢,出嫁的時候,父母相送,大約沒有比這更讓人覺得幸福的婚姻了吧。
三天後,一場盛世婚禮在雲安市舉行。
結婚的是秦家老四,世界級鋼琴師,至於新娘,沒人知道,沒人清楚。
因爲婚禮當天,秦家請了數十名保鏢在外守衛,方圓百米的車輛人羣不能靠近,記者們絞盡腦汁,也只能拍到一個模糊的背影,所以沒人知道這位幸運的新娘到底是誰。
秦崢馳牽着陳悠悠走過長長的,灑滿玫瑰花瓣的紅毯,在五位家長,以及各位親朋好友的注視下,完成了結婚儀式。
當那句“我願意”說完,被秦崢馳抱在懷裏的時候,陳悠悠覺得,自己的世界終於圓滿了。
上午西式婚禮,下午中式婚禮,短短三天,秦家將排場弄得特別大,一點兒都不遜色於一年前沈家那場婚禮。
中式婚禮給父母敬茶的時候,陳悠悠跟秦崢馳一身紅色喜服跪在五位長輩面前,端着茶,一個一個敬。
輪到趙悠然的時候,陳悠悠頓了一下。
趙悠然的身體已經很不好了,但是接到她的結婚請帖的時候,還是將自己收拾的很體面,來參加她的婚禮。
她上了妝,看上去氣色比之前好很多,望着她的時候,眼神滿是期盼跟祝福。
陳悠悠只停頓了一秒,就將茶遞過去,低聲道,“媽,請喝茶。”
趙悠然手抖了一下,眼眶一下子就溼了,強忍着落淚的衝動,應了一聲,接過來,遞上了一個厚厚的紅包。
陳悠悠接過來,低聲說,“謝謝媽。”
然後將那個紅包塞進了裏面襯衣的口袋裏,貼身放着。
老陳鬆了口氣,脣角也露出一些笑容。
婚禮儀式結束後,新郎新娘就去換衣,敬酒。
時隔八年,秦家再辦喜事,秦老太太可謂是風光無限。
逢人就誇讚自己這個兒媳怎麼好怎麼好,趙悠然在旁邊聽着,覺得又好笑又欣慰。
婚禮結束的時候,陳悠悠已經累到不行了,秦崢馳是將她抱回新房的。
“累了?”
秦崢馳親了親她的額頭,聲音無限憐惜。
“嗯,有點。”
秦崢馳幫她脫了衣服,抱着她進了浴室。
洗完出來,陳悠悠是徹底擡不起眼皮了。
秦崢馳原本是不打算放過新婚之夜的,但是看着她爲了這幾天的結婚的事,忙得焦頭爛額,眼睛下面都是青黑,也捨不得再弄醒她。
兩個人就這麼相擁着,渡過了最浪漫的新婚之夜。
因爲趙悠然的病,兩人的蜜月旅行就給延期了,不過這樣也挺好,秦崢馳覺得整天膩在一起,怎麼樣都可以。
婚後第二天下午,陳悠悠接到了一通來電。
接電話的時候,秦崢馳剛好在她旁邊,陳悠悠索xin也沒有離開,當着秦崢馳的面接了電話。
“喂,哪位?”
那邊頓幾秒纔開口,“是我。”
林君曜?
陳悠悠愣了一下,纔開口,“林先生,有事嗎?”
林君曜苦笑了一下,“你跟我之前,一定要這麼疏離,就算做不成能夫妻,也算是朋友一場吧。”
陳悠悠扭頭看了一眼旁邊瞪着眼睛的秦崢馳,抿脣道,“我是不介意,但是我丈夫他很介意。”
林君曜沉默了。
秦崢馳心裏樂開了花,直接低頭使勁兒的親了她一大口。
“我要出國了。”
好半天,林君曜纔再次開口。
“短期之內應該是不會回來了,之前的事,我一直欠你一句抱歉,對不起。”
“都過去了。你也不用總掛在嘴邊。”
林君曜抿了抿脣,“易蓉也已經離開雲安市了,這件事雖然你沒必要知道,但是我覺得還是要說給你聽。”
“什麼?”
“一週前,我接到了一封郵件,發件人是一個新註冊的陌生號碼,郵件的內容是一段視頻,有關易蓉跟方煒的。”
“我找了易蓉,找了方煒,然後,我知道了我本該知道卻不知道的事情,原來跟我認識之前,易蓉就是方煒的女朋友,我最好的兄弟。跟我曾經最愛的女人,聯合欺騙我,可笑的是我在這麼多年後,才知道。”
陳悠悠沒有說話,心裏也着實有點意外。
她之前的確是有點懷疑方煒跟易蓉之間肯定有某種利益聯繫,不然他不可能那麼幫易蓉,但是絕對沒想到居然是這樣。
想想林君曜戴了這麼多年綠帽子,她也怪同情的。
“後來,我又去了方煒的醫院,我才知道他經常爲難你,對不起,太多的對不起不知道從何說起,我應該是最早發現的人,卻是之後一個知道的,你在那裏收了多少委屈我竟然什麼都不知道……”
“都過去了……”
陳悠悠平靜道,“不管怎麼樣,全都過去了,你今天能打這通電話跟我道歉,很不容易,我接受了,也祝你以後的人生越來越好,早日找到自己喜歡的人。”
“喜歡的人……”
方煒喃喃道,“但願吧,很遺憾沒有留住你,不過很高興,你能找到自己的幸福,新婚快樂。”
“謝謝。”
陳悠悠不再多言,道了一句“一路平安”就掛了電話。
電話一掛,秦崢馳就黏過來,醋意紛飛道,“幸好他識趣,不然我再揍他一頓。”
秦崢馳嘴角抽了抽,“你是暴力狂嗎,只會用拳頭解決問題?”
秦崢馳緊摟住她,“其他的都好商量,但是他要是跟我搶你,暴力狂我也認了。”
他說着,將陳悠悠的身體掰過來,低頭親了親。
“昨晚上你睡了,今晚是不是得彌補我?”
陳悠悠躲着笑,“你的傷纔好,能不能別表現的這麼急色?”
“我早好了,一晚上五次不是問題。”
陳悠悠嘴角抽了抽,“五次?那你自己玩吧?”
“四次!”
秦崢馳拉着她,勉強退了一步。
陳悠悠抿着嘴脣,搖頭。
秦崢馳咬咬牙,“三次,不能再少了!”
陳悠悠看着他那模樣,終於忍不住笑了。
秦崢馳一把將人抱起來丟在了牀上,“明天非要你下不來牀!”
陳悠悠笑着勾住他的肩膀,跟他親吻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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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醫生們極力搶救,但是趙悠然的身體已經油盡燈枯,參加完婚禮一週之後,終於支撐不住,倒下了。
去世的那天,下起了小雨,淋淋漓漓,像是人的心情,無法明朗。
三天後,下葬,送葬那天,陳悠悠以家屬的身份跟宋柯一起參加了葬禮,葬禮那天來了很多人。
趙悠然二十年來在商業上積累的人脈,朋友,知道的全都來送別,唯獨宋家沒有來一個人。
家產的爭奪隨着趙悠然的去世,終於土崩瓦解,宋家分走了趙悠然名下三分之一的財產,即便這樣,也沒有讓這羣狼子野心的人得到滿足。
宋柯對宋家徹底心灰意冷。
葬禮結束之後,就從宋家搬了出去,單獨住在一套公寓裏。
陳悠悠擔心這孩子,便在他隔壁給老陳夫妻買了一套房子,讓他們住在旁邊,平時有事也能照顧一下。
葬禮結束後的第二天,秦崢馳將當時趙悠然來秦家給他的東西交給了陳悠悠。
“我沒有打開看過,也不知道是什麼,她應該早料到自己時日無多,所以纔將這個東西給我,讓我在她去世後交給你。”
陳悠悠沒說話,接過來,打開。
裏面是一份醫囑。
趙悠然將自己的財產平均分成了兩份,一份給自己的兒子宋柯,送一份給自己的女兒陳悠悠,遺囑上面寫的一清二楚。
這一份遺囑,不管是出於彌補,還是出於母愛,至少讓陳悠悠心裏感受到了一點趙悠然對她的疼愛。
她看了好久之後,將那份遺囑撕毀了。
“不用告訴小柯,他沒必要知道,我現在自己就能過得好好的,不需要這些東西。”
秦崢馳沒有阻止她,“本來就是你的東西,要不要都隨你。反正我養得起你。”
陳悠悠動作頓了一下,舔了一下嘴脣,低聲道,“有一件事,我想跟你說。”
“什麼?”
“我申請了加拿大的一所學校的研究生,offer已經收到了,今年八月份就要去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