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連澈慢慢的放開了她,從她懷中抬起頭來,清澈的大眼睛眨了眨,說道:「姐姐,我明年就考秀才,然後再過兩年就是鄉試,鄉試后就上京了!姐姐,到時候叫哥哥和清兒、還有三姑奶奶,我們一起去看你和姐夫,好不好?」
連芳洲心中柔軟溫馨,輕輕點頭,唇角漾著笑意道:「好,姐姐在京城買一所大宅子,收拾得乾乾淨淨的等著你們!姐姐再好好的熟悉熟悉京城,等你們去了咱們好吃好玩的到處逛著去!」
「好啊好啊!」連澈一拍手,眼睛亮亮的笑道:「三姑奶奶和清兒一定會很開心的!」
說著又笑道:「到時候我去考試,還要姐姐、姐夫和哥哥送我去。」
「好!」想起去年送他考童生的情形,相視而笑的姐弟兩人心中都是暖暖的一片。
那些美好的日子,縱然過去了,卻仍然是回憶中最美麗的花朵,隨時念起,都那麼燦爛而充滿芬芳。
兩人不覺有說有笑起來,憧憬著未來,滿滿的全是期待和希望。那暫時的離愁別緒,不知不覺間被拋到了九霄雲外。
連芳洲又不放心的諄諄叮囑了連澈許多話,在丁太傅家不許胡鬧,當然也不必委屈了自己;要敬重太傅,好好念書,也不要忘了鍛煉身體!年節或者別的可以休息的日子,不要忘了回去看看三姑奶奶和哥哥妹妹,家裡的農活回去了也要下地去看一看,能做的幫一把手,別養成五穀不分的草包……當然,還有,不要忘記想著念著她這個遠在京城裡的姐姐!
連澈乖巧的依偎在她的身邊,雙手抱著她的胳膊,不時的點頭「恩」一聲,或者趁機舉出許多例子來證明自己一直按著姐姐的要求來做,並沒有忘記。
順便,用那雙烏溜溜的清澈的大眼睛看向連芳洲,求表揚!
李賦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溫馨的場景,他不覺停下了腳步,雙手鬆松交叉抱在胸前,斜斜倚靠著門框,含笑看著,不忍打擾。
這一幕令他的心也溫暖起來,看著自家娘子那溫柔的神情,那充滿憐愛的眼神和淺淺的笑容,李賦忽然覺得,自己和她應該早一點要一個孩子。她一定會是個很好很好的母親……
連澈無意中一抬頭,就看見李賦含笑靠在門框,眼睛一亮笑著叫了聲「姐夫!」奔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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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芳洲這才發現他來了,起身笑道:「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也不出聲呢!」
李賦笑著牽著連澈的手走過去,笑道:「看見你和澈兒說的正熱鬧,不忍心打擾!時候不早了,咱們該走了!」
連芳洲心中輕輕一顫,勉強笑著「嗯」了一聲。
連澈也咬了咬唇,不舍的神情努力掩飾,向李賦說道:「姐夫,師父說您是將軍呢!您可一定要好好保護好我姐姐呀!就像,就像在咱們家一樣!」
如果沒有李賦,連芳洲的確許多麻煩都不會那麼輕易的善了。
連澈這話可算是說到了點子上了,惹得連芳洲和李賦都笑了起來。
「放心!」李賦摸了摸連澈的頭,正色道:「澈兒,姐夫一定會好好保護你姐姐,不會讓她受傷,等你們上京了,會看到一個比現在更漂亮的姐姐!」
說不定還有小外甥了!李賦在心裡加了一句。
連澈揚眉點點頭笑了起來,「姐夫這麼說我就放心啦!姐夫這麼厲害!」
「照顧好自己!」連芳洲笑笑,便牽著他,與李賦一起出去。
丁太傅便和連澈一起送他二人出去,剛出到門口,就見衙役開道,縣令大人的轎子到了。
轎子停下,縣令大人忙下轎,上前與丁太傅和李賦見過,隨後向李賦笑道:「李將軍既不讓相送,下官亦不敢勉強,這就前來同李將軍道個別吧!將軍一路順風!」
「多謝劉大人!」李賦抱拳道謝:「大人有心了!」
時間倉促,李賦沒打算上縣衙知會,只叫王五送去了帖子說了一聲,這不過是官場禮節罷了。
不想這位劉大人接了帖子到底跑過來同他道別。
寒暄幾句,李賦和連芳洲便與他們告別,回了那茶樓接了椿杏等人,便往雙流縣而去。
中午時分到了雙流縣,碧桃和椿杏跟著李賦、連芳洲上蘇府拜訪,李四、王五則領著琴姑娘主僕到一處酒樓要了包間。
李四留下照看琴姑娘,王五則往碼頭上去看前兩日連家派人來定下的船隻是否安排好了,叫船夫們做好準備。
李四見他去了,便進了包間向琴姑娘道:「中午將軍和夫人應會在蘇府用飯,夫人吩咐了琴姑娘您想吃什麼便請自用!夫人說琴姑娘不必客氣,切莫委屈了自己。」
琴姑娘主僕這一路上很是沉靜,並不多言,若是往日聽了李四這話丁香必定要不陰不陽刺幾句的,這回也沒有吭聲。
琴姑娘矜持善意的笑笑,向李四道:「多謝連姐姐好意,我這兒並不熟悉,你去叫幾個菜讓夥計送來便是!你也自去用飯吧,等會兒還要趕路呢!」
李四、王五雖然並不親見琴姑娘主僕為人如何,可一路上這兩人跟椿杏、碧桃同車,碧桃卻是嘰嘰喳喳說了一路的。
碧桃嘴巴不饒人,椿杏卻是個細緻輕易不說人的,她並沒有反駁碧桃,只是讓碧桃當著人切記不可失禮,沒得叫人輕視、笑話夫人,兩人心裡也有了數。
他們這些人對連芳洲心存感激,奉若神明,聽到那些話自然而然的就對琴姑娘主僕起了反感,說話做事心裡都警惕著。
又記著椿杏那話,秉著不能讓夫人丟臉的念頭,在琴姑娘面前越發的恭敬有禮,骨子裡卻是透著疏離的。
琴姑娘的矜持善意看在他眼中自然也沒什麼大不了,李四波瀾不驚的便又陪笑道:「那麼奴才就去安排了!琴姑娘飲食上不知可有什麼忌諱?」
琴姑娘見自己放下身段好言好語人家也不見半點兒感動或者受寵若驚,心下也懶了幾分,看也不看他搖搖頭隨口道:「沒有什麼忌諱,就是別太辣、不要油膩!」
李四一點兒也不在乎她的態度,恭敬道:「是,奴才這就安排去!」說畢便行禮退出去了。
他要做的是自己該做的事,至於人家態度如何,跟她有關係嗎?他需要在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