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兩人在屋裏自吃的,飯後在院子裏隨意走動幾步消食說話。
好不容易挨到天黑,李賦便吩咐備熱水沐浴,嚷嚷着從軍營回來累得很,要早些安置了。
連芳洲聞言不由暗暗白他一眼。
椿杏、碧桃見了暗自好笑。
沐浴后回房,李賦總算遂了心愿。
果然是小別勝新婚,比起新婚那晚來,要激烈太多了!
以至於連芳洲伏在他臂彎中,癱軟如泥,好一會兒才緩回了兩分力氣能動一動。
兩人收拾乾淨重新躺下,李賦便將妻子攬入懷中擁著,在她額上輕輕吻了吻,低頭看着她眼睛,笑道:「娘子沒有什麼話要同我說嗎?」
連芳洲心裏「咯噔」一下,睜大水汪汪泉水似的一雙眼睛回看他。情事剛畢,眼角眉梢還帶着淡淡的椿意,皮膚白里泛著淡淡的桃紅,嫵妹嬌美。
李賦下巴在她烏油油的秀髮上蹭了蹭,輕嘆道:「娘子,你是我結髮之妻,你我二人如何相識,再到今天這一步,還用多說?你說的話,我總是信的!你不願意說,是不信我嗎?」
連芳洲也不好裝傻了,漂亮的眼眸中不覺露出兩分黯然來,往他胸膛上靠了靠,輕輕說道:「我不是不信你,只是,不知道你心裏對他們究竟是個什麼態度!我,我不想叫你說我小題大做、小肚雞腸。」
李賦光聽她這麼一說,便覺得心裏疼的很,忙掩住她口,嘆息道:「你是我心愛的妻子,便是受了一絲委屈我也不肯!你是什麼樣人我再清楚不過,這幾天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你一一的告訴我!」
連芳洲心中一松,沖他笑笑「嗯」了一聲,便從那天周嬤嬤去碼頭接人時候說起,將這三天來所有事情一五一十的都說了一遍。
她早存了備着李賦萬一問起的時候好說,因此每一件事情發生時都暗暗留心記着,這時候說起來不說分毫不差,也絕算不得偏差。
李賦至始至終不發一言,連芳洲卻能感覺得到他的氣息變了,便是躺在他懷中,她也沒來由的感覺到幾絲陰冷涼意。
及至連芳洲說完,片刻李賦方嘆道:「委屈你了!怪我考慮不周,若早知道就不叫你先回這兒了,在外邊客棧住着等我一道也強過受這些氣!」
想起今日李婉柔與二嬸在自己面前一唱一和的上眼藥,心中怒氣更甚。
爹娘大哥都不在了,止剩這一房親人,幼時雖不肯伸援手照看,卻也沒有害過他和嫂子侄兒。
如今他掙了軍功重新又將家門立了起來,他們又上門親近,他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對。
這世間許多人不都是這樣嗎?不肯雪中送炭,見了與自家有利有益便又想着親近!
像這等人,專門有個詞兒形容的,叫做「勢利」!
他不是睚眥必報之人,過去的事情過了也就過了,只要他們今後對自己一房好一些也就是了。
當然,他心裏也不會再將他們當做至親骨肉,不過面子情兒上的親屬罷了。
總不好弄個孤家寡人。再者,自己長年在邊關,嫂子和侄兒也要有人照拂才行。
見他們對嫂子和侄兒還好,自己越發將從前丟過了。
沒想到,背着他卻如此折辱他的妻子!豈能令他不怒!
他一心一意求娶回來的妻子,恨不得把她捧在手掌心裏疼著憐著,生怕她受了一絲絲的委屈,豈容他人作踐!
幸好聽得連芳洲其實並沒有吃什麼虧,反倒把那居心叵測的氣個半死,他心中才稍稍有些安慰,否則他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來。
李賦安慰妻子一陣,便又道:「這些蒼蠅似的噁心人的事兒咱們也不計較了,橫豎算下來你也沒吃虧!我們兩房原本就是分了家的,之前我沒娶妻也懶得自住麻煩,我想我們還是另立門戶吧!」
連芳洲心裏也是這個主意,頓時歡喜起來,笑道:「我也是想着這樣呢!原本也想同你商量的!「
李賦微微一笑,大掌裹着她的小手握了握,柔若無骨。他低笑道:「咱們夫妻二人真是心有靈犀呢!」
「貧嘴!」連芳洲嗔他,嘴角眸底卻是漾著笑意。
連芳洲便笑道:「既如此,你可有了什麼章程?」
李賦想了想,便道:「這件事你說了算吧!你說哪裏好我們就住哪裏!一切佈置安排你按著自己心意來便是!我還有些私房寄存在別處,過兩日取了來給你。」
連芳洲笑道:「銀子的事兒倒不愁的,我不也帶了那麼些上京嗎?不過,你居然也會藏私房啊!」
李賦頓時一噎,他心裏多少對二叔二嬸一房存着隔閡,又怎會不留一手?
見媳婦兒那目光似笑非笑的,便摟着她陪笑道:「那是從前,你我成了親,我的都是你的,連我這個人都是你的,何況私房!」
連芳洲不由「噗嗤」一笑,笑道:「我又沒說什麼,看你急的!你只需不妨礙養家,有無私房我卻不管的!」
李賦立刻又表了一番忠心,信誓旦旦。
連芳洲心裏好笑,見他一副表忠心求表揚的模樣兒只得滿足他的虛榮心順口贊了幾句,又笑道:「我想,咱們先不考慮別的地方,先搬回老宅去吧!房子慢慢的訪著合心意的了再搬不遲!你看呢?」
李賦眼睛一亮,老宅雖然年久失修,未必還住的人,但盛在名正言順,跟二叔二嬸提起來要走也更方便些。
在這件事上,他不想同他們多費唇舌。
李賦點點頭,笑道:「依你,明日咱們先一道去看看!住眼下是不能住的了,得推倒重建!順便找一處合適的租了先搬出去。正好我這幾日休假,把這事辦了。」
連芳洲自然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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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賦又道:「到時候,我仍舊想將我嫂子和侄兒從老家接來。侄兒才十三,他們孤兒寡母的,我哥哥止就這點兒血脈,在老家我也不放心!」
又使連芳洲放心:「嫂子是xin情極好的人,從不多事的!侄兒也是個懂事的。」
連芳洲笑道:「你放心,既是你胞兄的血脈親人,我會安排妥當的!不過,你說他們回老家了?你是聽誰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