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欣兒當即搖搖頭:「算了,不用再帶人回去,菊香她們幾個夠用了!」
「啪!」的一聲脆響,蘇夫人怒不可遏在茶几上拍了一掌,霍然起身怒道:「我這就找他說理去!他倘若不想娶,沒人逼著他娶!我的女兒何等嬌貴,豈是容他隨意欺負的!」
女兒連多帶幾個人回去都不敢了,可見那孫明有多殘暴狠毒,把她天真無邪的女兒嚇成了什麼樣了!
「娘!娘!不要!不要去!」蘇欣兒不懂為何娘會突然間發這麼大的火,見她這就要往外頭走,急得慌忙拉住她。
看見女兒滿臉的焦急和驚慌失措,蘇夫人心中的憐惜疼痛更多了些,忍不住「哎喲」一聲,撫摸著蘇欣兒的臉柔聲道:「乖女兒,好欣兒,別怕,別怕,啊!娘絕對不會容許他欺負你!」
說畢奪手又要走。
「娘!不要去!」蘇欣兒哪裡肯放她去?死命的拉著,拚命搖頭。
蘇夫人見狀誤會得越發的深,大罵著孫明,越發要去找他理論個明白。
蘇欣兒又氣又急,情急之下叫道:「他沒有欺負我!」
蘇夫人一怔,有點傻眼的看著她。
「他,沒有欺負我……」蘇欣兒不情不願的說著,心裡忍不住又大罵:禽獸!
可她這糾結的神情看在蘇夫人眼中,怎麼看怎麼違心、怎麼看怎麼勉強!
蘇夫人哪裡能信?怒火更甚!
逼得蘇欣兒無法,只得哭道:「我沒有騙娘您,他,他真的沒有欺負我!」說著嗚嗚的哭了起來。
她不甘啊!
明明是那個禽獸——
可她居然有冤無法訴!
蘇夫人半響說不出話來,叫女兒給弄得完全糊塗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到底發生了什麼?你快告訴娘呀!你要是不說,你這個樣子叫娘怎麼安心!」
蘇夫人攜著女兒坐下,再三逼問,蘇欣兒抵擋不住,只得期期艾艾、半隱半露的說了。
蘇夫人再一逼迫引導,基本上真相就出來了。
蘇夫人一時哭笑不得,又好氣又好笑。
這丫頭,就因為痛?還說女婿用強?
蘇夫人暗自白了女兒一眼,心道你這樣怕痛,女婿能不用一點強嗎?
她所理解的用強跟蘇欣兒所說的用強其實似乎並不是一回事!可憐蘇欣兒說了句實話,母親卻根本沒同她想到一處,反而歸咎於她的不是!
「傻丫頭!」蘇夫人握著女兒的手輕輕拍了拍,忍著好笑柔聲安慰道:「頭天晚上娘不是同你說過的嗎?哪兒能不痛呢?你忍一忍也就過去了!女人家都有這麼一遭,都打那麼過來的!想是女婿力氣大了點,哪裡就說得用強那麼嚴重!再說了,你那樣怕痛!新婚夜不見落紅是不吉利的!」
「我——」蘇欣兒聽了母親的勸,似乎竟全是自己的錯!
她心裡那股氣越發的憋得慌,那氣在胸腔間亂竄,竄得她貓抓似的難受。
比先前更委屈了!
蘇欣兒不知道該怎麼說,更不知道還該說什麼!
說他威脅要軟禁自己?母親問起緣由來怎麼答?倘若知道自己不肯去給公婆敬茶、在公婆面前擺臉色,必定又是自己的不是!
說來說去,竟全成了自己的不是了!
可明明就是那個禽獸欺負了自己啊!
蘇欣兒覺得自己有冤無處訴,嗚嗚的又哭了起來,發泄著心中的不滿,斷斷續續的道:「可是就是痛啊!痛死我了!」
「……」蘇夫人一下子有點手足無措,這孩子,到底是嬌慣壞了!
她嘆了口氣,只好千哄萬哄的哄著蘇欣兒。
至於蘇欣兒說的不肯回去,那是萬萬不行的,她便是再疼她,也不會由著她胡鬧。
最後,蘇欣兒不得不委委屈屈的,又上了馬車,與孫明一同回去。
她心裡突然有些惆悵傷感,爹娘對自己,跟從前竟也不一樣了!又要天天面對這個禽獸嗎……
孫明氣定神閑,靠在車壁上閉目養神,對於身邊時不時響起的窸窸窣窣的抽泣聲根本置若罔聞。
岳父母和大舅哥還好是個明理的。
他真是不明白,他們怎麼會教出這麼個刁蠻任xin的女兒來!
之後,蘇欣兒又變著法兒鬧騰了幾次,無一例外的叫孫明收拾得服服帖帖,她氣得不行,卻拿孫明半點法子也沒有,只得背地裡一遍遍的罵著「禽獸!」
九月底,孫明忽然跟蘇欣兒說,讓她收拾收拾行李,與他一同進京,他要進京等著明年的椿闈。
帶蘇欣兒一塊走,一來是蘇家的意思,二來他也不放心把她放在家裡——怕她欺負刁難自己那老實本分的爹娘,三來,倘若明椿考中,說不定就進了翰林院,回不回來都不一定,而他是很有幾分把握能中的。
蘇欣兒哼了一聲算是知道了。
她其實並不想同他進京,可爹娘兄長都有了話,她不敢不聽。
而且,她同他斗,有哪一次贏了的?一次也沒有!
他決定了的事情,她根本沒法兒反抗。
孫明見她應了,又道:「定好了是十月初二的船,到時候同連澤一塊啟程。」
連澤正好要進京去看望姐姐。
蘇欣兒立即睜大了眼,冷冷道:「再遲些天走便是,我不想同他一起!也不想去連芳洲家!」
孫明蹙眉,道:「芳洲家是一定要去的,無論如何都得上門拜訪一二。不過,你既然不願同阿澤一路,晚幾天便晚幾天罷了!」
孫家和連家關係算是很不錯的,同一條船上,蘇欣兒又是這個脾氣,倘若弄出點什麼齷蹉來反而不美,倒不如分開的走!
蘇欣兒沒想到他居然向自己讓步了,一下子還有點反應不過來。
當她反應過來心裡居然有一絲竊喜和雀躍,臉上情不自禁的露出一絲笑容——沒辦法,被欺負得狠了的人就是這麼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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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欣兒便哼道:「反正我不去她家,要去你自己去好了!」
對於她這任xin恣意的話,孫明壓根懶得搭腔,交代完該交代的,便走開了。
他早就看明白了,對付這位大小姐,強硬才是道理!同她磨嘴皮子?他沒有那閑工夫!
更重要的是,一點用處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