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086他的漂亮,太具親略xin
樹葉沙沙作響,不遠處的花圃隨着清風微微晃動,在地上投下參差斑駁的影子,唐夏忍不住想從男人身後探出頭來,剛一動,就被沈先生又按了回去,鼻子撞在他寬厚的肩膀上,熟悉的荷爾蒙撲面而來,她悄悄紅了臉頰。
“我再說一遍,出來!”
沈先生耐心已經耗盡,語氣冷到了極點,哪怕是躲在他身後,唐夏也被嚇了一跳,果然跟她想的一樣,沈先生的脾氣真算不上好,這麼想來,對她還算“仁慈”的。
“兇什麼兇,我出來不就是了。”
他話音一落,一道嬌俏的女聲突然響起,接着花圃周圍的葉子,發出簌簌的響聲,一個年輕靚麗的女孩兒慢慢探出頭來。
她臉上畫着精緻的妝,圓圓的包子臉,略略帶些嬰兒肥,卻意外的小巧伶俐,眼睛大而有神,忽閃忽閃的,帶着狡黠,訕訕的衝着他們笑。
“大叔,我什麼都沒聽到。髹”
她一邊說,一邊站起身,唐夏這才發現,她穿着一身水藍色的長裙,衣服繁冗複雜,倒像是禮服之類的,她再一看這丫頭的長相,突然明朗,難怪第一眼看覺着有些眼熟,原來是訂婚宴的女主角。
訂婚宴開始在即,她卻躲在這裏,着實令人有些懷疑。
“這樣,今天的事,我們就當做什麼都沒發生,我沒看見你們,你們也沒看見我,咱們就此別過。”
說着,拎着裙襬就要跑,唐夏靈光一閃,這丫頭該不會是要逃婚吧。
“冷小姐。”
唐夏從沈先生身後走出來,淡淡的望着冷暖兒,伸手指着跟她所去截然相反的方向,緩緩說道,“訂婚宴的場地在那邊。”
冷暖兒背影一僵,不情不願的轉過身,瞪着他們倆。
“殷太太,咱們做筆交易唄。”
果然,剛剛他們的談話,都被這女孩兒給聽去了,唐夏卻反倒沒有剛剛那麼擔心了,這個女孩兒看似狡黠,眼睛卻純真的如一汪清水,雖然有一點兒小心機,但至少不會做出暗箭傷人這種事。
“冷小姐是想讓我當做什麼都沒看見,放任你去逃婚?”
冷暖兒被噎了一下,不服氣道,“你當做沒看見我逃婚,我當做沒看見你偷/情,很公平不是嗎?”
偷/情兩個字讓唐夏臉頰發燙,雖然她跟沈先生並沒有身體出/軌,但是她的心卻……
右手突然被人握住,灼熱的溫度從掌心傳來,直達心底。
她怔了怔,沈先生已經用力,將她拽了回來,神色自若的看着冷暖兒,眯着眸子,語氣森然。
“你以爲憑你一面之詞,會有誰信?”
“本來就是事實,怎麼會沒人信?”
沈先生冷笑一聲,“你大可以去試試,看看到時候人們是信你的話,還是更願意相信你爲了逃跑捏造事實。”
“你,你威脅我?”
冷暖兒氣得小臉通紅,鼓着嘴巴,真恨不得上來咬他一口。
外面舒緩的音樂響起,時間到了,冷暖兒皺了皺眉,眼珠子一轉,立馬做出一副委屈的樣子,一雙眼睛瞬間蓄滿水霧。
“大叔——大哥,我這麼年輕,怎麼會嫁給一個三十五歲的大叔,我是被逼的。”
唐夏震驚的半天說不出啊,她還是頭一次見有人說哭就哭。
沈先生面無愧色,靜靜地看着她演。
“我才二十歲,我大學還沒畢業,嫁了人生了孩兒,我一輩子就完了,你要是不讓我走,你就是助紂爲虐,你就是毀了我一生,你於心何忍。”
“生孩子可以休學,生孩子生了,如果你還想上學,就繼續去,這一點你不必擔心。”
冷暖兒正演得賣力,冷不丁身後傳來一個低沉醇厚的嗓音,瞬間讓她僵住身形。
唐夏順着聲音望去,一個相貌出衆的男子站在他們斜對面,他穿着一身挺括的黑色的西服,白色襯衣打底,面容冷峻的望了她一眼,隨即將視線落向沈濯雲,一雙眸子沉靜如水。
是秦駱飛,唐夏以前經常的電視上看到的人物,真人比電視上要年輕些,但也更有壓迫力,即便隔得這麼遠,他身上上位者的風範依舊強烈的讓人無容忽視。
“她有什麼失禮的地方,我代她向兩位道歉。”
說話間,人已經走到了冷暖兒身邊,佔有xin的扣住了她的腰肢。
冷暖兒僵硬的笑了笑,不自在的抖了抖肩膀,“你怎麼跑這兒來了,訂婚宴都要開始了。”
秦駱飛眯了眯眸子,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未婚妻都要跑了,我跟誰訂婚?”
冷暖兒摸了摸鼻子,小聲嘟囔道,“瞧你說的,我就是過來散散步,又不會跑丟——”
接收到他不太友好的視線,冷暖兒訕訕的閉了嘴。
秦駱飛也不打算跟她廢話,捏着她的手腕,將人拖了出來。
冷暖兒磕磕絆絆的跟着,經過沈濯雲跟唐夏的時候,忿忿的瞪了他們一眼,“你倆給我記着,偷/情沒有好下場!哎,你慢點兒!”
秦駱飛將她提溜到身前,回頭看了一眼沈濯雲,不急不緩道,“放心,她一個字都不會說。”
沈先生嗅出一股不尋常的味道,眯起了眸子,“你以爲我會怕她說?”
秦駱飛淡淡一笑,“你當然不怕。”
他說話的時候,目光卻看向唐夏,“但是你更願意欠我這份人情。”
說完拉着冷暖兒就離開了。
唐夏稍稍退開些,不自在的將頭髮往耳後撫了撫,低聲說,“你也去吧。”
沈先生去握住他的手臂,不容分說道,“一起。”
“我們——”
“你越是藏藏躲躲,別人就越是想弄明白,”沈先生望着她,語氣坦然,“既然什麼都沒做,怕什麼?”
……唐夏竟無言以對。
——————紅/袖/添/香/首/發—————
她跟沈濯雲一前一後從花園裏出來,訂婚宴已經開始了,大家都朝着會場中心聚集,倒是沒有人注意到他們。
唐夏像個小尾巴跟在沈先生身後,他高大的身影,就像一把保護傘,將她牢牢地護在身後,讓她莫名的心安。
“你不是跟初七去森林公園了嗎?”
她忍不住問出了口,她很想知道他是不是因爲她纔來的。
沈先生沒回頭,甚至連腳步也沒有停頓,低沉的嗓音,淡淡的飄到身後。
“是打算去的,但是接到了請柬,我作爲沈家的代表,不來參加合適嗎?”
唐夏目光暗淡了些,果然是她自作多情了,那句送她戒指,也不過是一時衝動隨口一說吧,她居然還帶了期望,他們之間充其量,也不過是璦昧多一些,談不上什麼男女關係,而且她這已婚的身份,能期待些什麼呢。
她不知道的是,背對着她的沈先生,卻不如他說話的時候這麼平靜,眼中甚至難得帶了些羞惱跟不自在。
唐夏沒再說話,說得越多,越顯得尷尬,還是不說罷了。
沈先生也沒有說話,他平常就是個寡言少語的人,但卻喜歡聽她說話,無論是清醒的,醉酒的,抑或是惹他生氣,令他開心的,只要是她說的,他都喜歡聽。
見她久久不言,沈先生頓住腳步,轉過身,唐夏還在發呆,沒有注意到他的動作,冷不丁撞進他的懷裏,反彈的後退了兩步。
沈先生一把拉住她的手,將人帶回來,皺着眉,語氣不好道,“走路都不會嗎?”
唐夏揉了揉額頭,抿着脣,沒說話,默默的繞過他往前走。
沈先生一把抓住她的後頸,將人拉了回來。
唐夏生氣了,鼓着腮幫子瞪他,“你幹什麼!”
“你鬧什麼脾氣,”沈先生比她氣xin更大,繃着臉道,“看見我就這麼不高興?怎麼,我耽誤你們夫妻相親了?”
唐夏滿臉錯愕,跟別人說話頭頭是道,到她這兒怎麼就這麼不講理,她說什麼了她?
她揉了揉被他捏疼的後頸,深吸一口氣,“你情緒不冷靜,我不跟你說。”
說着就要走,沈先生直接擋在她身前,語氣冷硬道,“那你想跟誰說,殷承安?還是你那個青梅竹馬的精英?”
唐夏也惱了,剛要反駁,身後突然有人叫道,“小舅?”
唐夏瞬間收拾好情緒,撇過臉,佯裝整理頭髮。
沈先生淡漠的擡頭望去,蔣雲帆一身淺藍色西裝,口袋裏插着一支玫瑰,懷裏摟着一個年輕高挑的女郎,一身風/流/倜儻,他應該是剛剛看見沈濯雲,目光略微有些詫異,臉上的笑容也不如剛剛那麼輕佻。
他拍了拍懷裏的女人,低聲說了句什麼,女人嬌嗔的瞪他一眼,扭着出色的身段離開,經過沈濯雲的時候,目光從上到下掃視了一番,露出一個璦昧的笑,沈先生卻連一個眼神也沒有賞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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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夏覺得自己也該走,偏偏沈濯雲捏着她的手腕,令她無法動彈。
“中午我打電/話,您不是說有事不來嗎?”
唐夏一怔,擡頭望向沈先生,所以,他是特意來的嗎?
沈先生當然不會在外人面前顯露分毫,他目光淺淺的看了蔣雲帆一眼,淡淡道,“事情辦完了,自然要過來,難道我來不來還要向你稟報?”
蔣雲帆眸色沉了沉,似笑非笑道,“自然不用,小舅是沈氏的繼承人,哪怕做的事有悖綱常,也不會有人說什麼,充其量,只會被人議論我們沈家家教不好罷了。”
他的眼神似有若無掃過唐夏,箇中深意,在場的人都明白。
唐夏倒是沒覺得難堪,第一反應,居然是,原來沈先生在沈家也不像她想的那麼風平浪靜,想想也是,突然讓一個從未在沈家呆過的私生子,做沈家繼承人,沈家那些名正言順的子孫,自然不服,想來,他在沈家的日子也不好過。
唐夏不禁有些心疼起來,她自然清楚被人當做外人的感受,那種滋味,她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蔣雲帆的嘴臉,瞬間跟蘇梅重合,唐夏忍不住皺起眉,在沈先生開口前,擋在他身前。
“你們沈家?蔣先生是不是忘了自己姓什麼?”
蔣雲帆臉色猛然一沉,蔣家在雲安市不過是個上不了檯面的小門小戶,這些年因着他父親是沈家的女婿,蔣家得到不少廕庇,但是跟名門還是掛不上邊兒的,這也是爲什麼,他跟他母親都不願意從沈家搬離的緣故。
沈家沒有嫡子,沈濯雲不過是個私生子,他們都不相信,老爺子會將整個沈氏交給他,他母親是老爺子唯一的女兒,老爺子怎麼會一分不留給他們,所以他們在沈家住的心安理得,沈家上下,甚至將他當成沈少爺對待,唐夏的這番話,無疑是在打他的臉。
唐氏,他自然不放在眼裏,但是殷家跟沈濯雲,他卻不得不顧及,哪怕此刻內心極度憤怒,面上沒有表現出分毫,他眯了眯眸子,要笑不笑道,“我當然知道自己姓什麼,反而是殷太太自己,是不是忘了自己的夫家是誰了?”
“這就不牢蔣先生費心了。”
唐夏不卑不亢的掃了他一眼,扭頭鎮定自若的對沈濯雲道,“唐氏現在正在慢慢步入正軌,如果真到了那種地步,沈先生的提議我會考慮。”
她說完,略微低下頭,從容不失優雅的離開。
蔣雲帆盯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兩個人不像是他母親說的那種關係,倒像是生意場上的合作,只是,沈濯雲什麼時候對唐氏感興趣了,那基本上已經是個空殼子了。
沈先生卻明白唐夏的話,她是在變相拒絕他以前提出的那個收購唐氏的建議,這樣的拒絕,他並不意外,甚至有足夠的耐心等候。
“你還有什麼事嗎?”
沈先生將實現落在蔣雲帆身上,聲音清冷。
“沒事的話,離我遠點,你身上劣質香水的味道實在令人噁心。”
他說完,也不看蔣雲帆僵硬的臉色,邁步離開。
——————紅/袖/添/香/首/發—————
“唐夏。”
唐夏剛靠近會場,殷承安就走了過來,仔細的打量她一番後,才道,“你是讓你在原地等我嗎?你跑哪兒了?”
“人太多,我有點兒透不過氣,就去那邊花圃歇了會兒。”
殷承安沒有再多問,伸手牽起她的手,說道,“走吧,帶你見見秦家幾個兄弟。”
唐夏這次倒是沒拒絕,雖然她並不喜歡跟陌生人打交道,但是多些人脈畢竟不是壞事。
訂婚儀式不像結婚儀式那麼複雜,十幾分鍾就結束了,接下來就是新郎新娘敬酒,感謝來賓。
捱到唐夏跟殷承安的時候,冷暖兒突然頓了頓,似笑非笑的望着唐夏,“殷太太,我怎麼看着你有點兒眼熟呀。”
唐夏眼皮跳了跳,不急不緩道,“是嗎?可能是我長得比較大面善。”
“呵呵,”冷暖兒假笑了一下,膩了唐夏一眼。
“的確有點兒面善,剛剛我在那邊小樹林裏看見一男一女在那邊兒談情,女的長得跟你很像——啊,你掐我幹嘛!”
冷暖兒驚叫一聲,擡頭瞪着眼前攬着她腰的男人,忿忿的咬牙。
秦駱飛瞥了她一眼,“現在省點兒力氣,晚上別早早的喊累。”
冷暖兒一下子紅了臉,羞惱道,“不要臉!”
秦駱飛似乎已經習慣她時不時的張牙舞爪,並未放在心上,他朝殷承安跟唐夏微微低了低頭,“兩位隨意。”
然後就拎着冷暖兒去別處敬酒了,隔得好遠還能聽見冷暖兒抱怨的聲音,“衣冠/禽/獸!你怎麼那麼會裝……”
等到兩個人徹底消失,殷承安纔將實現落在唐夏身上,目光帶着探究,但是他什麼都沒問。
唐夏多少鬆了口氣。
殷承安牽着唐夏過來的時候,肖潛幾個發小不知道跑哪兒了,只有秦崢弛正背對着他們跟人講話,他走過去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崢弛,肖潛他們呢?”
話音剛落,在秦崢弛的扭頭的瞬間,他便瞧見了跟他講話的人,對方穿得很隨xin,一件黑色的風衣直接將他頎長的身材勾勒出來,高大而魁梧,頭髮背向後梳,一絲不苟又簡單莊重,俊逸深邃的五官,在雲安市找不到第二個。
殷承安眸色沉了沉,居然是沈濯雲,他想到剛剛冷暖兒莫名其妙的話,視線瞬間釘在他身上,無比陰沉。
“可能瞧上哪家千金,追去了吧,我沒注意。”
秦崢弛慵懶的說了一句,掃了一眼唐夏,頓了幾秒,又移開。
只是這簡單的一瞥,就讓唐夏微微有些窒息。
秦崢弛長着一張令男男女女都垂涎的臉,漂亮而危險,唐夏沒有聽過他的音樂會,但見過海報跟新聞宣傳,那時候看見那張絕美的臉時,只以爲是爲了效果特意P的,但是現在,她毫不懷疑,那海報可能連最簡單的照片處理都沒有,因爲秦崢弛完美的面孔,根本無需處理,他自己已經是最好的了。
他的漂亮,太具親略xin,讓人看一眼,便心跳紊亂,能臉不紅心不跳跟他講話的,估計沒有幾個人,起碼唐夏做不到。
“咳——”
一身低沉的咳嗽,拉回了唐夏的思緒,她頭一偏,就瞧見沈先生陰沉的臉,突然有點心虛,連忙低下頭,盯着腳尖兒。
殷承安已經恢復平靜,他淡淡笑了笑,勾脣道,“崢弛,你認識沈先生?”
“哦,抱歉,忘了介紹,”
話是這麼說,秦崢弛臉上並無絲毫歉意,“兩年前,我在加州開演奏會的時候,出了點兒問題,是沈先生出面解決的,我們也算是老朋友了。”
說完扭頭對沈濯雲笑了笑,“下次你帶你妹妹過來,合影加簽名,別人不好要,你都開口了,我還能不捨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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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外話—之前有一章我提到過唐夏在聲皇見過秦崢弛,那個是以前沒有刪減的版本,因爲後來無法修改,所以大家看到是唐夏見過秦崢弛,其實是沒有見過的,那次他跟殷承安去聲皇的時候,秦崢弛還未到,所以沒有見過,大家忽略那個情節,以現在這個版本爲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