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家蕩產(1)
“那麼你一臉幸災樂禍的站在一旁看你母親像個瘋子一樣毒打我妹妹就是有教養?”樓伶毫不客氣的反脣相譏,“還有什麼叫我妹妹害得你哥出車禍?這種話說出來要有憑有據!你哥是爲了救我妹妹才被車撞,當時他的舉動完全是自願,並不是我妹妹開口求助他,這一點我想當時的路況攝像就足以證明,所以你們把責任推在我妹妹身上無故毒打她是屬於故意傷害,我完全可以向法院起訴!”
秦茹玫被樓伶反駁得一時答不上話來,臉色變得更加難看,倒是有另一個聲音介入:“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兒子現在躺在手術室裏生死未卜完全是他自找罪受?”
這個聲音一落,幾人的目光都投過去,只見秦振坤沉着臉朝這邊走來,目光卻是落在樓伶身上,帶着毫不掩飾的厭惡。舒歟珧畱
“振坤!”秦太太推開女兒撲到丈夫懷裏哭起來:“我們可憐的牧海,他爲了救人倒在血泊裏,現在都還不知道能不能搶救過來……可她們不但不感恩,反過來還咬一口……他怎麼這麼傻,爲什麼要救那些狼心狗肺的東西……”
“是啊,爹地,她剛纔還說要向法院起訴媽咪故意傷害罪。”秦茹玫見父親臉色越發的沉,乾脆繼續火上添油嬪。
樓伶蹙眉望着秦家三口,語氣不卑不亢的說:“秦先生對我妹妹的救命之恩我當然會銘記於心,也會知恩圖報,但這和秦太太毒打我妹妹這件事是兩碼事。”
“你少誇大其詞,什麼叫毒打?我媽咪只不過是氣她把我哥害成這樣所以打了她幾耳光而已。”
“只是打了幾耳光而已?”樓伶冷笑,小心翼翼撥開妹妹臉上的長髮,把她那張慘不忍睹的臉露出來,心痛道:“這就是你所謂的只是打了幾耳光而已?我現在就帶她去驗傷,如果她的聽覺或者視力出了問題,那你們就等着法院的傳票吧。嚨”
秦茹玫看了樓馨的臉一眼又馬上轉開視線,撇撇嘴不做聲了。
秦振坤邊輕拍妻子的肩安撫邊望着樓伶說:“不愧是素美的當家人,果然伶牙俐齒,既然你這麼說,那我也告訴你,若我兒子有個什麼意外,我定會要你們整個素美陪葬!”
他望着樓伶的目光突然凌厲起來,如同淬了毒的箭,讓樓伶心底忽地冒出一絲徹骨的寒意來,就好像他說的總有一天會變成事實一樣,讓她沒來由的覺得不安。
彼此都沉默下來,只有秦太太還在哭哭啼啼個不停。
樓伶擔心妹妹臉上的傷,就帶着她去處理並順便驗傷,她卻怎麼也不肯。
樓伶苦口婆心的勸她:“小馨,你必須給我去驗傷,否則我到時候怎麼起訴秦太太?”
“我不去,是我害了秦大哥,他媽咪打我也應該。”樓馨聲音很小,但也不難聽清楚。
樓伶皺眉:“你這些話要是讓秦家人聽到那還得了?你沒看到他們剛纔凶神惡煞一副要吃人的樣子嗎?我讓你去驗傷並不是真的打算起訴她,只是給自己留條後路,免得到時候吃官司我們什麼都拿不出來,你懂不懂?”
樓馨沒再說什麼,但不論樓伶說什麼她都堅持不肯去驗傷。
樓伶拿她沒轍,只好由着她。
莫笙打電話來時姐妹倆正好從醫院出來。
“我先送她回家,你和秦家熟,就代我和他們溝通吧,一切醫療費用我負責。”頓了頓,她補充一句:“我晚一點聯繫你。”
那邊莫笙應聲掛了電話。
回到家唐淑芸看到小女兒臉上的傷臉色驀地刷白,等樓伶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講明,她對小女兒的心疼頓時又化作一股恨鐵不成鋼的怒氣。
“你怎麼這麼不聽話?人家都說了不喜歡你了你怎麼還厚着臉皮去纏他?現在發生這樣的事你要怎麼收場?”
樓馨低着頭不住的落淚。
“行了,媽咪,讓小馨上樓休息吧。”
樓伶制止母親的埋怨,輕拍了拍妹妹的肩示意她上樓。
唐淑芸望着小女兒蹣跚上樓的身影,忍不住又嘮叨:“樓秦兩家是幾十年的宿敵,他們無時無刻不在想着要如何弄垮素美。現在好了,事情弄成這樣,萬一秦家的少爺有個什麼三長兩短,那秦心絕對會和素美死磕到底。”
“事情不會那麼糟糕的,您別想太多。”樓伶安撫母親,心裏卻也七上八下。
因爲她也不知道秦牧海傷得有多嚴重,而秦家就這麼一個兒子,萬一這次他醒不過來,那就真的麻煩了。
“送我去醫院吧。”唐淑芸忽然說。
“您去做什麼?秦家人都在,眼下的情況您去了反而更讓他們惱火。”
“惱火我也要去,畢竟人家是爲了救你妹妹才受傷。”唐淑芸說着往臥室走:“我去換套衣服。”
“媽咪。”樓伶攔住母親,“還是別去了吧?有阿笙在,若有什麼事他會處理。”
唐淑芸頭疼的揉了揉額,點點頭:“你去忙你的吧,秦家那邊有什麼動靜你立即告訴我,別對我隱瞞。”
樓伶點頭。
從家裏出來,她撥電話給莫笙,得知秦牧海已經做完手術,雖然是傷了頭部,但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
“我晚上晚點回去。”
莫笙說完就掛了電話。
樓伶看了眼時間,已經快六點,於是打消回公司的念頭,讓司機開車回別墅。
————
他說了晚些回來,她也就沒刻意等他,吃過飯回房泡了個澡就早早躺在牀上。
她最近缺少睡眠,以爲自己很快就能入睡,可不知怎麼的竟然翻來覆去的睡不着,腦海裏滿滿的都是些煩心的事情。
雖然秦牧海醒過來了,也脫離了生命危險,但莫笙說因爲是傷到頭部,所以連醫生都不敢保證將來會出現什麼狀況,有可能只是腦震盪後遺症,也或許是其他的什麼,總之命是保住了,但還是不是原來那個健康正常的秦牧海卻還不知道。
她想如果秦牧海經過這次車禍變成了一個傻子,那這個結果對於秦家來說和他死於車禍沒什麼區別,因爲變成傻子的秦牧海再也無法管理公司,反而會成爲秦家的恥辱。
而那個時候,秦家同樣不會善罷甘休,和素美的競爭只會越來越惡劣。一直輾轉到凌晨,等終於有了些睡意眼看着快要入夢了,卻又被猛然推開的房門給驚得一下就從牀上坐了起來。
是莫笙。
他一手拎着西裝外套,一手置於領口拉扯着領帶,臉上的神情是不耐煩的。
樓伶看他走路時腳步虛浮的樣子就猜到他應該是喝醉了,而且兩人隔開這麼遠的距離她都已經隱隱聞到一股烈酒的氣味,可顯而知他今晚喝得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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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掀開被子下牀,走過去先關好門再去扶他,卻被他猛地一下大力甩開。
樓伶猝不及防,被他甩得往後跌坐在地上,而耳邊響起‘嘭’地一聲——那是她的後腦撞在牆上的聲音。
因爲他那一甩力氣太大,她這一下撞得很重,整個身子都長時間處於麻痹狀態,而被撞到的後腦傳遞出的感覺已經形容不出是痛還是什麼,只是覺得頭昏眼花,眼淚也一下就冒了出來,
她閉上眼,過了好一會等那些不適的症狀都緩解了才爬起來,而莫笙已經倒在牀上睡着了,身上還是襯衫西褲。
她站在牀邊呆呆的望着他,不懂他剛纔爲什麼那麼大力氣甩她,就好像是在擺脫一個他憎恨的、厭惡的仇人一樣。
難道是他醉得太離譜根本就不知道她是誰嗎?
她上了牀跪在他身側,有些委屈的用手指去戳他的臉,一開始他沒反應,等她加重了力道戳得用力了他吃痛就皺起眉,擡手不耐煩的胡亂在空中揮舞。
樓伶嚇了一跳,趕緊抓過一個抱枕放到他手邊,他的手碰到抱枕後立即抓住,然後翻身把抱枕壓在身下,就像許多次他壓着她那樣。
她望着重新安靜下來的他,幽幽嘆了口氣,小心翼翼繞到另一側躺下。
次日早上莫笙醒來,身邊已經空了。
坐起來發現自己身上還是襯衫西褲,再加上宿醉的症狀,他才確定自己昨晚又喝醉了。
起牀進浴室沐浴更衣,等下了樓來還是不見樓伶的身影,就問芬嫂:“太太呢?”
芬嫂一臉莫名:“太太不是還沒起牀麼?”
莫笙皺眉,返身上樓,去了客房。
推開客房的門走進去,一眼看到大牀上蜷縮成一團還在睡的人兒,他眉頭蹙得更緊。
樓伶快天亮才睡着,此時睡得正熟,所以沒察覺有人進了這個房間,直到感覺頸項窩裏似乎有毛茸茸的東西在動來動去,她才惱火而不情願的睜開眼,然後就看到了埋首在她頸項窩裏的那顆黑漆漆的頭顱。
見她醒來,莫笙才擡起頭來,黑眸凝着剛醒來還一臉錯愕弄不懂是什麼情況的她,問:“爲什麼跑來客房睡?”
經他這麼一提醒,樓伶纔想起來自己是睡在客房。
之後也想起了昨晚她在他身側躺下後翻來覆去好不容易睡着,結果卻又被他壓過來的身子給弄醒,而她好不容易推開他,可沒過一會他又壓了過來。
一來二去她被折騰得煩了,加上後腦還隱隱作痛,讓她氣惱他對自己的粗魯,所以乾脆跑來客房睡。
“你自己喝醉酒做過什麼你不知道?”樓伶白他一眼,拉高被子把自己整個藏進去,可不到一秒被子就被一隻大手給強行拉了下來。
“我做了什麼?”莫笙問她,完全不記得昨晚自己把樓伶甩開害她撞到後腦的事情。
“你說你恨我,因爲我是你的仇人。”所以才那麼狠心的甩開她。
這些話樓伶想也不想的脫口而出,因爲氣惱他昨晚那樣對自己,結果卻忘得一乾二淨。
莫笙卻是在她話落的瞬間臉色明顯就變了。
“我真的……那樣說?”他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
樓伶猶疑要不要繼續騙他,結果他沒等她迴應就拉直身體轉身快步離開了。
她錯愕了幾秒,然後迅速爬起來下了牀追出去。
“阿笙,那些話是我騙你的,你昨晚喝醉酒回來什麼都沒說。”
這句話成功制止住莫笙大步往前邁開的步伐。
樓伶赤着腳跑過去,自他身後擁着他說:“你怎麼連一個玩笑也開不起?我還生你的氣呢,你昨晚害我撞在牆上後腦都腫了好大一塊,你不信摸摸看。”
她繞到他前面去,捉住他一隻手覆上自己的後腦,果然摸到一個腫起來的大包。
他做了個吞嚥的動作,問她:“怎麼弄的?我對你做了什麼?”
“昨晚你喝醉酒回來走路都不穩,所以我去扶你,結果被你莫名其妙甩開撞在了牆上。”樓伶委屈的瞪他:“你以前喝醉酒都不會那樣對我,昨晚到底怎麼了?”
莫笙輕輕撫了撫她腫起來的那一塊,感覺胸口又詭異的一陣緊縮,像是心疼,又像是難過,讓他本能的就想把她甩開。
他剋制住想甩開她的念頭,輕擁住她抱入懷。
“對不起。”他的吻落在她發旋上。
樓伶像是還在賭氣一樣‘哼’了聲,卻也沒再說什麼了,只是靜靜的偎在他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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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一早醫生宣佈莫維謙脫離危險後就把他從重症監護室轉到了普通高級病房。
樓伶忙碌了一個上午,中午抽空去醫院看莫維謙時在花店買了兩束鮮花——她打算等看過莫維謙再去看秦牧海,雖然他們並不在同一家醫院,但她於情於理都應該走一趟。
莫維謙脫離危險後的情況比起樓嶽聞要好上許多,雖然這場病讓他一下似乎老了十幾歲,但他沒和樓嶽聞一樣出現失語的症狀,而且他腦子也還很清楚,所以才一醒來就吩咐厲紹榮給林向遠找最好的律師團隊替他洗脫罪名,以免他坐牢讓莫家大失顏面。
樓伶推開病房門,裏頭的人都往這邊看來,她迎上莫思琪的目光,後者迅速轉開,像是在逃避什麼。
樓伶猜想莫思琪大概是害怕她把他們夫婦買通狙擊手想槍殺莫笙的事情捅出來,所以纔不敢和她對視。
“咦?你怎麼沒和阿笙一起來?他剛走一會。”莫思恩訝異的語氣,走過來接過她手裏的鮮花。
“他打電話給我那會我還在忙。”樓伶解釋,目光轉向病牀上的莫維謙,他閉着眼像是睡着了,聽到她們說話也沒睜開眼。“爹地擔心大姐夫的事昨晚一夜沒睡好,剛纔和阿笙聊了會才睡着。”莫思恩說,語畢又望向莫思琪安慰道:“大姐,你別想太多了,爹地剛纔和阿笙說了讓他盡全力幫助大姐夫,我相信大姐夫會沒事的。”
莫思琪低着頭死死絞住雙手不吭聲。
樓伶瞥到一滴水花滴落在她手背上,隨後是兩滴、三滴……
她想起莫笙說林向遠的案子已經不在莫家的勢力控制範圍,不由嘆息。
她坐了一會後就離開了,走出病房時莫思琪也跟着出來了,攔住她低聲下氣的說:“我已經後悔那麼對阿笙了,你幫我求求他,只要他能讓向遠平安無事,我可以放棄莫家給我的那一份,不再和他爭任何財產。”
樓伶皺眉:“大姐,其實你們一直都看錯了阿笙,他並沒有把莫家的財產看得很重要,或者說他根本就不在乎,因爲他在美國有他自己的事業,這次回來接手公司完全是因爲爹地年紀大了。可你們都把他當成是一個掠奪者,你們對他的所作所爲不只傷了他的心,連我都覺得心寒。但儘管如此,他也沒有袖手旁觀棄你們不顧,只是大姐夫的案子已經被有關當局捅到了最高層,局面已經完全脫離了莫家勢力的掌控,他不可能逼着法官在衆目睽睽之下徇私枉法,你知道嗎?”
“所以……向遠沒救了?他坐牢坐定了?”莫思琪喃喃問她,表情變得呆滯。
樓伶沒回她,邁開腳步朝電梯口走去。獨寵前妻,總裁求複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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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家蕩產(1)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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