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槍出席婚禮
那次在醫院他做了那樣詭異的夢,夢見妻子對他說莫家會斷子絕孫,還說有人想讓莫家消失。沒想到夢境成了真,大女兒結婚那麼多年始終沒懷孕,小女兒因爲車禍喪失生育能力,而眼前這個想讓莫家消失的罪魁禍首,他親手害死了莫家的長孫。
莫笙冷笑:“說到對自己的親生骨肉下手,您有什麼資格教訓我?當初您明知道她懷着你的孩子卻還陷害她入獄,那時您有沒有顧慮過她腹中的孩子?”
“就算我當初千錯萬錯,可這些年我把所有我能給的全部補償給了你!”
“如果她懷的不是兒子,您還會把我接回莫家麼?”莫笙冷聲反問他:“您把我接回來只是因爲您需要一個兒子繼承卓維,並不是因爲您知道自己做錯了所以把我接回來想要彌補自己的過錯!我記恨您是因爲想要一個兒子才把我接回來,所以您越是想要抱孫子我就偏不讓您如願,我要讓您嚐嚐當初她所飽受的那種求而不得的滋味!”
莫維謙彷彿是受到了莫大的打擊,整個人都虛脫的一下就癱在了地上桊。
站在門口聽到父子倆爭吵的內容早已面色轉白的莫斯恩見狀一下衝進來,神色驚慌的邊去扶莫維謙邊大聲叫管家。
不敢偷聽莫家家事的管家本來已經走遠了,突然聽到莫斯恩近乎聲嘶力竭的呼喚聲,不由嚇了一跳,立即掉頭往回跑。
他跑進臥室見莫斯恩正在努力扶癱在地上的莫維謙,連忙衝過來幫忙嬡。
莫維謙癱在地上,人卻還是清新的,他目光哀哀的望着神色冷漠的兒子,腦海裏浮現當年懷孕三個多月的穆海倫大着肚子跪在自己面前求他放過她時,他也是這種表情。
原來真的是有報應。
他閉上眼,只想永遠昏過去,不要再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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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房的門一關,那些嘈雜的音樂聲立即被隔絕在外。
和紀仲睿喝得有些微醉的陸彥南擡頭瞥了眼走進來的男人,輕輕打了個酒嗝,然後敲着面前的玻璃茶几說:“今天是什麼風把我們的莫少吹來了?不是應該陪她去了美國麼?”
莫笙連看都沒看他一眼,徑直走到紀仲睿身旁坐下。
紀仲睿自上次住院後整個人都清瘦了許多,他從茶几上拿過一包煙抽出一根遞給莫笙,等莫笙接過去,他又替他點燃。
“怎麼沒去美國了?”他也問。
莫笙狠狠吸了口煙又緩緩吐出來,嫋娜的白煙模糊了他的臉,那雙明亮的眼眸卻越發犀利。
“她要我放手,否則放棄治療。”
陸彥南嗤笑:“她吃錯藥了吧?你辛辛苦苦滿世界的給她找專家教授,這都還不是爲了她?她居然恩將仇報,反過來拿這件事要挾你?”
紀仲睿斜他一眼:“你少說幾句沒人會把你當啞巴。”
陸彥南不屑的撇嘴:“如果不是爲了他好,我還懶得說呢。我就不懂了,你們兩個到底是中了什麼邪?陶蜜語和樓伶這兩個丫頭到底有什麼好?一個兩個都是仇人,你們覺得有意思麼?”
莫笙彷彿沒聽見他說什麼,一句不答。
陸彥南卻不死心:“阿笙,你和她都已經弄到這種地步了,你覺得你們還有可能在一起麼?就算你現在後悔了想和她重新來過,可她也不會答應啊,當初可是你信誓旦旦要讓她家破人亡——”
未完的話被突然塞到口中的一顆橘子堵住,他氣惱的瞪着紀仲睿,後者連看都沒看他一眼。
“你答應她了,所以今天沒去美國?”紀仲睿猜測。
莫笙又猛吸了口煙,然後點點頭。
“她想讓秦牧海陪她去美國接受治療。”
紀仲睿看他一眼,拿過一隻高腳杯替他倒了一杯酒遞給他,他接過一口氣喝乾。這時又有人進來,是姍姍來遲的易梓揚。
他往莫笙身邊一座,整個人都沉進沙發裏。
紀仲睿見他一副疲憊的姿態似乎很久沒有好好休息過了,就說:“最近工作很忙麼?怎麼這麼累?”
“他哪裏是工作忙累的?”陸彥南不敢冷落的把腳搭在茶几上,慢悠悠的繼續說:“連恩不是還沒找到麼?我看他八成是因爲這件事情給累的。”
四個月前連恩突然失蹤,易梓揚幾乎把整個香港翻過來都沒找到她的人。
連恩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無跡可尋。
連恩的母親夢見女兒已經遭遇不測,易梓揚卻不願相信,從未放棄過尋找。只是眼看着時間一天一天過去,卻仍沒有她的消息。
“別灰心,只要沒有壞消息傳來就還有希望。”紀仲睿安撫好友。
易梓揚嘴角一牽,扯出一尾堅硬的笑弧,隨手從茶几上拿了根菸,然後就那樣對着莫笙手頭那根吸起來,等煙點燃了他又倒回沙發上,閉着眼假寐。
氣氛一時靜下來,陸彥南見他們三個都不吭聲,沒人理他,也就不再說什麼,自顧自的給自己倒滿酒繼續喝。
凌晨一點多,四人各個喝得爛醉。
陸彥南是捨命陪三人,醉得最兇,連什麼時候離開酒吧的都不記得了。
莫笙打了電話給路遠,路遠趕來酒吧接他回去又守了他一夜,直到第二天早上八點多莫笙醒來確定他沒事了他才離開。
日子一晃過去一個多星期。
秦牧海已經能下牀隨意活動了,醫生吩咐只要不做劇烈運動,完全可以出院在家靜養,於是秦牧海辦了出院手續,和樓伶回到銅鑼灣的別墅。
大概是莫笙讓人送樓伶去醫院時和秦振坤協商了什麼,所以她在陪着秦牧海住院這段期間秦家人居然沒有出現過。
住院這些天兩人一直在商量婚禮事宜,最後秦牧海遵從樓伶的決定,婚禮就在教堂舉行,除了主持婚禮的牧師,其餘人他們一個也不請。
最後婚禮定在秦牧海出院的第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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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早的眼皮一直跳,這讓莫笙的心情越發惡劣。
從牀上爬起來去浴室衝了個冷水澡,出來時聽到手機鈴聲,是路遠打來的。
他接通,也不知道電話那端的路遠說了什麼,他掛了電話直接就把手機狠狠砸向地面,一時零件散落一地。他惡狠狠瞪着地面上支離破碎的手機,光赤果果的胸口在滿腔勃發的怒意下大幅度的起伏,那顆心臟彷彿是隨時要破胸蹦出來。
她居然敢!居然敢瞞着他偷偷和秦牧海在教堂舉行婚禮!
他一天一天的忍耐她和秦牧海朝夕相處的日子,只盼着秦牧海趕快好起來能夠早些帶她去美國接受治療。
可她倒好!她居然敢這樣氣他!
他怒不可遏,從枕下摸出一把精緻的手槍,又換上那套原本是穿着要去參加陸彥南訂婚宴的白色西服,臉色鐵青的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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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秦牧海在音樂聲中牽着穿着一襲曳地雪白婚紗的樓伶一同步入教堂走向主禮牧師時,真想時光就此定格,永遠停留在這一刻。
雖然樓伶承諾會和他好好過,婚後不會主動提出離婚。
可他知道莫笙不會輕易罷休,所以婚後的日子不會安寧,而只有永遠停留在這一刻,她纔是真正完完整整的屬於他。
可惜現實沒有魔法,他只能牽着她的手儘量走得慢一些,慢一些,再慢一些……只是不論走得多慢,終究還是走到了牧師面前,他還一直牽着她的手沒放開,視線也一直定格在她被薄紗覆蓋了的面容上,似乎覺得怎麼也看不夠,就想一直這樣看着她。
面帶微笑的主禮牧師致詞,宣告婚禮開始,可就在他準備進行下一個步驟時,一陣腳步聲從外頭傳來。
兩人俱是一震,相視一眼後,同時回頭。
等看清楚那個身着一身白色西裝在頭頂燈光的照耀下風頭還要蓋過自己這個正牌新郎的男人是莫笙時,他的臉色漸漸沉下去。
他當然不會以爲莫笙在這個節骨眼上趕來是爲了祝福他和樓伶,況且他手上還把玩着一把銀色的手槍。
他看向身旁的樓伶,她臉上的表情是言語難以形容的驚恐,就像是看到了什麼靈異事件一樣既震驚又恐懼。因爲樓伶在回頭的剎那看到一身白色西裝朝這邊走來的莫笙時幾乎立即就想到了那晚自己做的那個噩夢,一樣的白色西裝,一樣的手裏都有槍,一樣的出現在教堂……她不知道,再過一會莫笙會不會也像她夢境中夢見的那樣拿槍對着自己的胸口開一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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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明天上部就結局了……明天某人就那啥自射了,射雙目射心臟還是哪個部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