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樓伶包攬了刷碗的活,本來莫笙要搶著做,被她推出廚房陪女兒玩去了。
小丫頭纏人的功夫一流,雙手雙腳掛在她爹地身上纏著他問東問西說個不停,嘰嘰喳喳的像只小黃鸝,逗得男人笑聲不斷,父女相處的畫面分外溫馨。
樓伶刷完碗洗了盤水果端去客廳,莫笙很自然的左擁右抱,問一大一小想去哪兒度假。
「我先說我先說!我有想要去的地方!」莫悔高高舉起小手,十分積極。
莫笙捉住女兒的小手,眼底笑意溫柔:「好,你先說。」
「我想先回倫敦。」
「回倫敦?」接話的是樓伶,一副意外的語氣,「你回倫敦做什麼?」
「我回倫敦的家裡拿我的心愿盒。」
心愿盒?樓伶想了一下,記起來女兒口中那個心愿盒其實就是去年在唐人街買的一隻多邊形儲蓄罐,只是小丫頭每次往裡面存的都不是零錢,而是一張張的紙條。
她曾問過女兒紙條上寫了什麼,可是小丫頭口風很緊,只說了是她的心愿,還煞有其事的再三叮囑她不要偷看,甚至把儲蓄罐藏了起來,搞得神神秘秘的,讓她好奇不已。
「你那些紙條上到底寫了什麼?」她問。
「現在還不能告訴你,那是我的秘密。」
樓伶嘴角一抽,懶得再問。
快十點時樓伶催女兒回房洗漱睡覺,可小丫頭窩在莫笙懷裡一動不動,反而撒嬌說:「我要爹地抱著我睡。」
樓伶哭笑不得,拿開橫在腰上那條手臂,起身要將女兒從莫笙身上抱起來,可小丫頭八爪魚似的抱得牢牢地,就是不肯撒手,還一副可憐巴巴的語氣嘟噥:「媽咪你不要分開我和爹地嘛,我就是要爹地抱著我睡。」
樓伶拿她沒辦法,美目睨向俊容輪廓分明的男人:「你哄她睡吧,我先回房了。」
她回房進浴室放了一大缸水舒舒服服泡了個澡,穿著浴袍從浴室出來時卧室門被推開,她循聲望向走進來的高大身影,問:「女兒睡了?」
莫笙點頭,見她頭髮濕漉漉的,走過來牽起她的手帶到牀邊讓她坐下,隨後拿來電吹風給她吹頭髮,動作輕柔而嫻熟。
樓伶閉目享受,忽聽頭頂一個聲音落下:「你是不是不喜歡女兒太黏我?」
她楞了一下,隨後抿抿有些發乾的唇,喃聲說:「你想多了。」她不是不喜歡,只是有些失落罷了,畢竟以往女兒都是纏著她要她哄睡,可莫笙一出現,女兒就只黏著他了。
難怪說女兒是父親上輩子的小情人。
她輕輕嘆口氣,問莫笙:「明天什麼時候的航班?要早起嗎?」
「不急,有專機,什麼時候走可以。」
樓伶聽他這麼說,顯然是早就安排好了,又問:「你不用回去收拾行李嗎?」
莫笙撩起她後方一把長發,嗓音沉磁:「有人收拾,明早會直接送去機場。」頓了頓,他像是想起什麼,忽然關了電吹風,問她:「你好像急著趕我走?」
樓伶沒料到他會這麼想,忙解釋:「我只是隨口問問罷了。」
莫笙放下電吹風,雙手捉住她的肩,稍稍用力扳過她的身子,黑眸鎖住她如水美目,輕揚起嘴角問:「那你是希望我留下來?」
樓伶視線對上他的,心口猛地一跳,旋即控制不住的跳得飛快。
她沒回答,紅著臉站起來說:「你去洗澡吧,我自己來吹就好了。」
話落拿起電吹風打開,讓振聾發聵的心跳聲淹沒在『呼呼呼』的聲音里。
等莫笙洗完澡出來,樓伶已經睡下了,卷著被子蜷在角落裡,只露出巴掌大的小臉,眼睛閉著也不知道是真的睡著了還是假寐。
他走過去,在樓伶睡的那一側牀沿坐下,手裡拿著一條幹毛巾邊擦拭還在往下滴水的短髮邊盯著她的臉看,見她並沒有因為他的靠近而有所反應,確定她是真的睡著了。
他擦乾頭髮把毛巾往一旁的椅子上一扔,隨後關燈上牀,掀開被子一角鑽進去,自她身後輕輕抱住了攬入懷裡。
樓伶睡得不是很沉,隱約感覺有一堵滾燙的肉牆貼了上來,氣息清冽乾淨。
她知道是誰,身子下意識往身後挪了挪,之後心安的沉沉睡去。
次日吃完早餐後路遠來接他們去機場,登機前樓伶本來想聯繫妹妹和她說一聲,以免她去公寓找自己卻撲空,可最後還是沒打,就怕兩人一言不合吵起來影響行程。
專機抵達倫敦恰好是當地早上七點,莫笙神通廣大,下機就有專人來接,黃髮藍眸,地道的輪廓腔,很恭敬地和莫笙打招呼,聽他差遣。
不多時一家三口回到離開了小半年地住處,令樓伶非常意外地,家裡竟然乾淨得一塵不染,完全沒有她想象中那種門一打開灰層便滿天飛的現象。
怎麼回事?離開這麼久期間又沒有人來大掃,怎麼房間還這麼乾淨?
樓伶正覺納悶,忽然想起自己居住了六年多的這套公寓是莫笙買下的,所以……她側眸望向身側側顏線條犀利的男人,問:「是不是你讓人來打掃過房間了?」
莫笙輕笑,也不否認,正要說什麼,腿忽然被抱住了,他低頭,見是女兒,仰著小腦袋大眼亮晶晶的說:「爹地爹地,快和我上樓,我有禮物送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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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使勁把他往樓梯口推。
樓伶撫額望著父女倆的身影,心裡有些不是滋味,女兒現在是有了爹地就不要她這個媽咪了。
不過,女兒什麼時候給莫笙準備了禮物?她怎麼不知道?她想起女兒心心念念的那個心愿盒,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心想該不會那個就是禮物吧?
她去廚房燒水,發現長條餐桌上竟然擺放著一籃子新鮮的水果,而一旁的花瓶上還插著一束漂亮的鮮花。
她挑眉往樓上的方向看了一眼,心裡感慨,有錢真是好,連隔著十萬八千里都能隨心所欲差遣別人為自己效勞。
莫笙被女兒帶去她的房間,見她一貓腰鑽進了牀底下,等再爬出來時,手裡多了一個五顏六色的多邊形儲蓄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