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說到底，顧西玨還是被她連累了。
喬西一時心情有些沉重。
顧西玨看了她片刻，輕聲問:“西西，你過得還好嗎?”
“我……”喬西頓了頓，扯了扯唇角，“我很好。”
只是，笑意不達眼底。
顧西玨一向細心，又怎麽會發現不了她的落落寡歡。
“西西。”顧西玨蹙眉，“你不要騙我。”
“我沒有騙你，我是真的很好。”喬西眸光閃爍，站起身來，“西玨，你沒事就好。我、我先走了。”
說著，喬西就要離開。
顧西玨蹙眉，一把抓住她的手臂:“西西，你先別走。我的話還沒說完——”
他的手，剛好攥到了喬西昨天被石川抽出的淤血上。
“啊！”
喬西低低痛叫一聲。
顧西玨一驚:“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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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事。”喬西吃痛地搖頭，眼裡寫滿痛楚，“你先走吧，我、我真的沒事。”
顧西玨盯著喬西看了半天，若有所覺。
他強行將喬西拽到身邊，一把將她的長袖拽了上去！
嗤啦一聲，喬西的袖子被整個卷了上去。頓時，淤血的痕跡全都暴露在顧西玨眼前！
“這是怎麽回事?”顧西玨又驚又氣，指著喬西身上的傷，“你不是說你很好嗎?”
“我……”
喬西語塞。
她被迫轉過頭，神態狼狽又慚愧。
“西西，是誰對你這樣做的?”顧西玨不死心地追問，“是封霆川，還是誰?”
“別問了，西玨哥。”喬西咬著嘴唇搖頭，“就算你再問這些問題，也都沒有意義了。”
“不行！”顧西玨格外堅持，“西西，你一定要把這件事跟我說個清楚才行。”
喬西無奈:“西玨哥……”
就算他問了個一清二楚，又有什麽意義呢。
即使她將一切都告訴了他，說到底，也不過是會連累他連累得更徹底而已。
或許今天，她就不該遇見顧西玨才是。
喬西越發糾結。
顧西玨定定地看了她半晌，眼神最終變得溫柔而無可奈何。
“好吧，西西，我不問了。”他輕歎，“我什麽都不問了。你安心一點，好不好?”
喬西聽得想哭。她深吸了一口氣，抹掉眼淚:“謝謝你，西玨哥。”
“謝什麽，是我沒能保護你啊。”顧西玨自嘲地扯了扯唇角，“其實西西，我一直在想。如果我能保護你，該有多好。”
喬西輕輕搖頭:“西玨哥，你沒有保護我的義務。”
自從入獄那年起，她就已經知道了很多道理。
沒有人虧欠於她，最應該保護她的人，就是她自己。
“西西，你別這麽說。”顧西玨惆悵地輕歎，“不管怎麽說，我希望你知道。始終有一個人，是願意站在你這邊保護你的。”
喬西喉頭有些酸熱，說出一個字都覺得艱難。她深呼吸了下，強笑:“好，我記得了。”
兩人接下來誰都沒說話，心事重重地吃完一餐。
顧西玨優雅地拿餐巾擦了擦唇角，看向喬西:“西西，我送你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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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西卻眼神閃爍了下，搖頭:“不必了。”
“西西……”
顧西玨微怔，神情失望。
喬西沒敢再看他，衝顧西玨擺了擺手便站起身來，直接往外走去。
顧西玨沒有再說什麽，眉目深深地看著喬西的背影。
良久，他唇角輕輕動了動，彷彿下定了什麽決心一般。
……
和顧西玨見過一面，喬西早就沒了先前出門時的精氣神兒。
一路回到貧民窟，她沉默地進了門。
石川已經被辭退回家，這會兒也是待在家裡百無聊賴。
看見喬西回來，他一翻眼睛，陰陽怪氣地問:“喲，在外頭玩得高興了，終於知道回來了?不容易啊！”
“……”
喬西沒說話，只是冷冷地看了石川一眼。
石川嘿嘿冷笑一聲，還嫌剛才陰陽怪氣得不夠開心，又湊了過去:“我說喬西，你可真夠行的。都淪落到這個地步了，居然還不忘出去賣弄風騷。你就這麽犯踐——”
“石川。”
喬西忍無可忍，冷冷地轉頭。
“嘿，怎麽?”石川被她看得一愣。一股火氣猛地竄上來，他下意識就想對喬西動手，“你真以為自己是個人物了?我……”
喬西抬手截住石川的手掌。
僅僅是一個簡單的動作，卻讓她的肌肉和骨頭一陣吱吱嘎嘎的酸痛，彷彿在跟她抱怨一般。
喬西暗暗抽了口涼氣。
在表面上，她卻不想對石川表現出任何一點退縮來，直直地和他對視:“石川，你可以打我，也可以繼續罵我。但我已經說過了，你沒有辦法真正對我下手、殺了我。即使你能逃脫法律的製裁，你也逃脫不了封霆川的震怒。畢竟，他沒有讓你動手殺我。是不是?”
“你！”
石川愣了下，有些躁動的怒氣。
“所以，石川。”喬西清冷地看著他，“如果你還要對我動手的話，你最好先好好祈禱一下，我不會趁著你誰知的時候，再對你繼續下手。畢竟在睡著的時候被人綁起來的滋味，你也不是沒嘗過。對不對?”
“……”
石川瞬間萎靡了。
他齜牙咧嘴地看了一眼喬西，冷哼著別過頭去，眼裡寫滿退縮和不安。
很好。
看來她的警告，的確有效。
喬西冷漠地勾了勾唇，松開石川。
石川盯著她的身影，心裡的火氣越來越高。
這個踐人姿態擺得再高，說到底，她也不過是封霆川安排在她身邊的囚犯罷了。還真以為，自己現在還是封霆川身邊最得寵的女人呢?
踐人， 她就是個踐人！
“踐貨！”石川小聲罵了一句，眼神陰冷，“你最好也祈禱著，別有什麽把柄被我抓到手裡。要不然，我也會讓你嘗嘗，我現在到底是什麽滋味兒！”
石川氣呼呼地扭頭進了臥室。
另一邊，喬西在牀上躺了很久很久。
打開手機，她發現闌珊閣時期的同事，大米發了條短信給她。
“妞兒，有日子沒見了。你最近是幹什麽去了?”
是她?
喬西黯淡的眼神稍稍亮了些許。
想不到這個時候，還有人記得她的存在。
雖然封霆川禁絕了她和何奕薇的往來，但他暫時還沒禁止她跟其他人有所交流。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