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管家對安氏母女當然也不會有什麽好臉色,平時即使偶爾遇見,都要狠狠瞪兩眼。
安珍原本以為方管家是忠於自己的。
被一條原本十分篤定、覺得它忠於自己的狗咬了一口,安珍現在隻覺得臉上無光。
因此好長一段時間,只要安珍一看見方管家,她就臉色難看,恨不得衝上去把方管家撕個粉碎。
正因如此,方管家和安珍之間,也是越發的不對盤了。
現在,喬振國偏偏要讓他去見安家母女……
方管家越想越覺得不安,面帶菜色:“老爺,這樣會不會不太合適。”
“不合適?有什麽不合適的。”喬振國皺了皺眉,冷冷地看了方管家一眼,“這是西西交待下來的事情。你應該也不希望你讓西西失望,對吧。”
“這……”
方管家一聽是喬西交待自己要辦的,眼前頓時就是一亮。
他先前挑剔的時候,倒是不知道這一點。
如果讓他去處理這件事的人,真的是喬西。
那他豈不是可以用這件事,在喬西心中扳回一城。
“知道了,老爺!”方管家打定了主意,響亮地答應一聲,“您就請好吧!”
方管家說完就跑,跑得很快,完全就是不符合自己年齡的敏捷程度。
他一路跑到安珍的房間裡。
安珍精神頭很萎靡,正在一個人默默啜泣。
看見方管家來了,她一愣,臉色頓時就不太好看了:“你來幹什麽。”
這種背信棄義的小人,安珍完全不樂意看見他!
只是,安珍忘了。
她自己對蘇雨柔,對喬西做出的種種舉動。和她口中的卑鄙小人,其實也沒有太大區別。
甚至,方管家只是往返投機。
而安珍的所作所為,遠遠比方管家要更加卑劣!
方管家對安珍眼底的冷意恍若未覺。他幾步來到安珍面前,笑得溫和慈善,宛若一個再正經不過的正經人一般:“夫人呐。我最近,已經有好長時間沒有和您好好說過話了。”
和她說話?
他也配!
“你不就是個下人嗎!”安珍惱怒地瞪著方管家,“即使你平時再賣力,終究也就是一條狗罷了。你以為你是個什麽東西,也敢來我身邊耀武揚威的。滾!”
方管家臉色猛地一寒。
這安珍,死到臨頭還在嘴硬。不識抬舉!
不過,他很快就找回了剛才的平靜和從容,甚至隱約還有點兒小期待。
既然安珍已經失去了喬振國的歡心,過不多久就要被掃地出門。那他又何必,和這樣的女人一般見識呢。
“夫人您說得對。”方管家頓了頓,笑眯眯地點頭,“我啊,先前的確是沒和您搞好關系呢。這一點是我的不對,但是夫人,我這一次來,是有正經事要告訴你的。先前的事兒,您就別計較了。啊?”
安珍橫眉怒目,根本就不信方管家的話:“我要你滾——”
“夫人。”方管家溫文爾雅地打斷安珍,“您可以不在乎您自個兒。但是,您難道還能不在乎安小姐嗎?”
“……”
安珍瞬間愣住。
回過神,她惡狠狠地瞪著方管家,恨不得將他的眼珠子給挖出來!
即使是方管家,也難免退了一步。
都成了這個樣子,還在這裡擺譜。方管家心裡惱怒,別過頭去暗罵安珍,如此又臭又硬,跟從前的安珍完全是兩個人了。也真是活該她倒霉!
“你敢拿靜柔威脅我!”安珍歇斯底裡地怒吼起來,“你這條老狗!你再敢胡說八道一個字,我會讓你好看!”
“夫人。”頻繁被安珍羞辱,即使方管家是抱著目的來的,這會兒也有點受不了了。他冷了臉色,“我可沒想過,要利用安小姐的安危來威脅你。其實啊,我想做的是另一件事。”
安珍完全不信,冷冷地別過頭去。
方管家假惺惺地歎了口氣:“夫人。人家都說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想必您應該也不希望,安小姐就這樣英年早逝,白白浪費掉一生吧。”
“什麽英年早逝?”安珍憔悴而微微蒼老的面容,掠過一絲扭曲,“姓方的!你敢詛咒我的小柔?真以為我收拾不了你了!”
“我沒有詛咒安小姐。”方管家假笑,“只是,如果您再不采取行動,那安小姐的安危,可就說不定了。”
安珍暴怒地問:“你什麽意思?”
方管家深吸了一口氣:“我的意思是——封三爺。”
“……”
安珍一懵。
一聽見這個名字,她看著方管家的眼神,頓時沉默了不少。
即使安珍這會兒再怎麽生氣。
她心裡也知道,誰能惹,誰不能惹。
而封霆川——
毫無疑問,他就是個不能惹的!
無論何時,都不能惹!
安珍這心裡一慌,表面上的憤怒頓時就支撐不下去了。她緊張地舔了舔乾澀的唇瓣,小聲問:“封三爺他,他還在記恨小柔?”
方管家也是個會察言觀色的。對於安靜柔的姿態變化,又怎麽會不清楚。
他笑呵呵地搖了搖頭:“記恨?何止啊!夫人您應該也清楚,先前安小姐都做過什麽。封三爺那麽英明的一個人,你說,他會願意容忍別人拿他當傻子嗎?”
安珍抽了口涼氣。
她很不想相信方管家的話。但她心裡知道,方管家說的都是真的!“那,封三爺會怎麽處置小柔?”
“這個嘛……”
方管家故意沉銀了下,斜睨著安珍。
看他的樣子,是想拿喬!
安珍氣得要命,恨不得咬碎了一口牙齒。
但她也沒有法子多說什麽,只能懇切地看著方管家,等他開口。
方管家擺足了架子,這才悠然地看著安珍:“我聽說,安小姐藏了很多事情,誰也不讓誰知道來著。夫人,我可得問問您,是不是有這麽回事?”
“她……”
安珍臉色微微發白,隻說了一個字就沉默了。
這麽一想,安靜柔的確是個有主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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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她和安靜柔是母女,全世界最親的人。但安靜柔還真沒把自己所做的一切,全都告訴她!
不得了。萬一這丫頭不知好歹,藏了一些要命的事情,那怎麽辦?
安珍額頭上刷的一下,冷汗滾落。她問方管家:“你是不是想從小柔嘴裡知道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