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真正被叫做閻王的那個男人(2)
朱琪正對馬維喊著去去去時,忽然聽到朱璃這喉嚨裡發來的一聲,立馬裝作害怕地縮回了扇子,轉過身說:“三哥,您不是又要訓我了吧?”
“難道我不該訓你嗎?長兄如父,倘若我不訓你,我們兄弟之間是無所謂,去到外人面前,身為皇子豈能言行無禮?”
朱琪撅撅嘴:“三哥,你都說了我們兄弟之間無所謂。我十一什麽xin情你不是不知道,不過是和你的奴才開個玩笑,當家人一樣,怎麽,礙著三哥哪個鐵板了?”
“你都已經知道他是我的奴才——”馬維從小跟他到大,哪止是奴才而已。
馬維立馬跪了下來,走也不敢走了,說:“三爺息怒。十一爺不過是在和奴才開個玩笑。”
“三哥,馬維都這樣說了。十一確實是有點不像樣,我回頭說說他。”這個溫吞文雅的聲音,來自一直在旁站著的八皇子朱濟。
朱璃眯起眼角,打量了眼自己這位八弟。
說起來,兩人這個年歲相差不過二三。朱濟的容貌遺傳自生母常嬪,還是兩年前才被皇帝封為嬪的,怕皇帝也是想為這個八兒子著想,不想讓他在宮裡被人欺負了。但是,論生母出身,朱濟確實低人一等。常嬪以前不過是個宮女,有一次侍奉皇帝時被萬歷爺寵幸,後來有了老八朱濟。
常嬪也知道自己出身不比其他后宮女子,為人做事都十分低調,平日裡,隻去太后和皇后面前早晨請安,沒有到過其它地方。似乎,連皇上都遺忘了有這位女子的存在,以至於平常說到老八時,若提及其生母時,總要頓一頓,貌似想不起來常嬪是什麽樣的女子了。
按理來說,生母都如此低調了,做兒子本該也是安安分分的。不能說朱濟不安分,可能在任何人眼裡,朱濟溫文爾雅,做事說話都十分周全,不像他朱璃辦任何事都好像人家欠了他百萬債務一樣,朱濟人緣好,襯的他朱璃人緣差。
聰明點的,都知道眾皇子之間,早已生了罅隙,只等哪個時間爆發了而已。
比起調皮的,說話沒有章數像是處處惹禍上身的老十一,朱璃其實更戒備這個人緣好的八弟。
朱濟拉了下十一的袖管,朱琪方才沒有繼續橫著脖子與朱璃較勁。
朱璃心裡頭不禁閃過一個念頭:這兩個人,究竟是有意,或是無意經過這兒與他碰面。
如果他是朱濟的話,或許有裝作無意來這兒與他遭遇上。朱璃的眼睛裡便是一沉,抬起隻靴子在馬維屁股上輕輕踹了下。馬維心頭一驚,忽然意識到了什麽,退到了他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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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馬維不是急著去辦差事嗎?”朱琪挑一挑眉,眼睛眯一眯,像是抓住了誰的小辮子。
朱璃不睬他,想清楚了怎麽回事,不動製動,衝他們兄弟兩人一抱拳:“明兒我還要回太子宮和太子議事,需要早起,八弟,十一弟,請自便。”說罷,拂了袖子從他們兩人身邊快步擦過。
轉回身的朱琪,對著朱璃的背影捏了下鼻梁:“看你怎麽裝!繼續裝糊塗嗎?難怪之前人家都說你眼睛瞎的。”
“好了,十一。”朱濟說,“隔牆有耳。”
“我不怕被他聽見。你聽他剛說啥了,說尚書府的人肯定不知情。這不是笑話嗎?”朱琪皺著鼻子說。
“三哥他也不是糊塗。或許尚書府的夫人之情,不是說三小姐百花宴之後身體不適一直病在家了嗎?或許真的人家是不知情的。”
聞言,朱琪回頭,像是好奇地打量了八哥一眼:“八哥,你究竟心裡是不是站在敏姑娘這邊的,倘若不是敏姑娘的緣故,其實這事兒也用不著我們插手。”
朱濟溫吞的眉毛微微地一挑,朦朧的神情,讓人探不到南北:“這事兒,輪的到我們插手了嗎?”他唇角似笑非笑地一勾,對在旁邊聆聽的小太監說:“福子,還不快給你們家十一爺照著前面的路,免得他走路走錯了,都不知道怎麽回自己住所了。”
“喂,八哥——”朱琪一路追逐他的身影,兩個人逐漸消失在了宮裡的花園。
不知道是什麽時辰了。李敏坐在黑漆漆的房間裡,數著門口負責守衛的人應該是換過了兩次班。或許人家是半個時辰換一次,或許遠遠不止,也或許人家並不是按照時辰來換班的。
剛來的這位貌似喝了酒,打了幾個哈欠之後,身體靠上門板,斜斜地躺下來,打起了呼嚕。
李敏對此一點都沒有掉以輕心。這個地方,貌似不是只是一間牢房關著她這樣簡單。來往的人眾多,能聽見馬匹和馬車的聲音轆轆經過,可想而知,這個地方頗具規模,如果要她用一個詞來形容,能叫做:山寨!
土霸王。
居然在鄰近京師的地方,要知道,京師是皇帝的住處,全國的首都,駐扎著皇帝最精英的部隊,結果,能有這樣一個土霸王盤踞到京師周近,在皇帝的眼皮底下長居,從皇宮裡堂皇地將她們綁架出來,這該是什麽樣的一個土霸王。倘若沒有人在背後為這個土霸王撐腰,剛才說的這一切都可能發生嗎?
李敏只要想到這些,都知道自己是不經意中觸及到某個利益集團了。
“妹妹,妹妹,你別走,回頭哥哥娶你回家。魯爺答應過我了,這事兒辦成之後,給我分點安家費。”門口那個喝醉酒的漢子,壯著酒膽喊了兩聲夢話。
“牛哥——”走來一個人,推了下醉漢的肩膀,“別喊了,被魯爺聽見的話,就糟糕了。”
“魯爺聽見又怎麽了?他不是帶著我們一夥人,出來打江山嗎?”
打江山?李敏眼皮一跳。
“你快住嘴,牛哥!”那人捂住了醉漢的嘴巴,“喝醉酒也不能說這種話,會被皇帝砍頭的。”
“砍就砍唄。”牛哥像是要掙扎起來,“皇帝算啥。我家裡淹大水,餓都餓死了不知道多少人了。結果,官府遲遲不肯放糧。他媽的狗官,還向朝廷報,為了他自己的政績,說才死了兩個人。兩個人!”
原來,這些人,是之前發大水的時候流落出來的難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