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0章 你先走(2)
夜裡的院子,靜悄悄的,隻余下風聲,本來該是因為即將來到的暴風雨而進行的緊鑼密鼓的準備工作,導致這裡熱火朝天的場景並沒有出現。一切靜悄悄的,這樣一來,在皇帝安排於附近的探子眼裡,護國公府一切照常,沒有異向,不需要向皇宮裡特別稟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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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見,誰預料的早,誰先掌握了先機,不言而喻。
孟浩明穿過院子向她們走過來時,椿梅都沒有聽見他的腳步聲,只等他忽然出現在她身後,確實把她嚇了一大跳。
心口砰砰直跳。只見他擦過自己身旁,在李敏面前單膝跪了下來,說:“大少奶奶,大少爺說了,由臣護送大少奶奶到北燕。”
“多少人?”李敏的秀顏,在冷風中面不改色,聲音冷靜自若,和寒風一樣的肅冷。
椿梅感覺心跳越快。
“和臣一起,一共有二十個黑鏢旗精英,護送大少奶奶離開。”孟浩明答。
二十人?
豈不是少的可憐?
椿梅心窩口的心臟感覺要跳出來了。
李敏聽了卻嘴角微揚,類似讚同地說:“小而精悍。本妃相信,你與你手裡的每個兵,都是王爺最精銳最信賴的戰士,不要說以一敵百,以一敵萬,都無所畏懼。”
“臣願以與這十九個戰士,用自己的xin命與榮譽擔保,必定護送王妃安全抵達目的地。”孟浩明說到這兒抬起頭,額頭束著金紋黑帶在夜裡猶如可以斬斷一切黑暗的利劍,發著金光,一雙眸子也是熠熠生輝,聲音莊重且謹慎,“王妃請放心,我們只要過了黑風谷,即是黑鏢旗的領地了。”
黑風谷,之前她好像才從徐掌櫃那裡聽說過,說是自己那支提前出發的藥隊,有可能走那條路線。如果她沒有聽錯的話,從京師出發,到黑風谷這段距離,平日天氣良好,快馬都需八日左右。更何況這個天氣突變,一旦途中遭遇雪災,所耗時間更長。
雖然與大部隊匯合需要時間,但是,在現有條件下,小隊伍出發,才是可以躲避追殺的最好法子。好像打遊擊一樣。李敏雖然不是部隊裡的,可是家裡父親是部隊裡的,對戰術總是有一定的了解從父親口裡聽說過。
“路線既然王爺肯定與你們等人商量過了。這樣,我要地圖。”李敏吩咐。
孟浩明似乎從某人口裡猜到她必要這個東西,早把這個東西準備好了,從懷裡掏出來一卷羊皮卷,雙手敬獻給她說:“公孫先生說王妃可能需要這個,讓臣準備好轉交給王妃。”
伸手接過孟浩明手裡的羊皮卷,只見這個羊皮卷卷起來橫幅方才一個掌心那樣長,用一條黑絲帶捆綁。揭開絲帶以後展開,卻也不是很大的一幅地圖,拉開約只有兩掌長。這樣一幅小地圖,不僅方便她攜帶,而且,裡面精細的圖繪與標注,一點都不遜色於大地圖。
古代的地圖都是手工製作的,可見製作這樣一張東西,該耗費了製作者多少心血。
李敏欣歎一聲說:“有勞公孫先生如此費盡心血給本妃準備了這個東西,確實,有了這張東西,是我們前去北燕的一大製勝法寶。”
“公孫先生說了,倘若王妃需要其它的,類如司南等東西,都給王妃一一準備好了,只怕那東西比較重,由臣攜帶比較好。”
對於他這個委以重任的一號謀臣,她似乎無話可說了,簡直是完美的無可指摘。李敏就此心裡踏實了,道:“有公孫先生陪著王爺,相信沒有什麽可以擔心的。”
公孫肯定跟著他走。但是,他們什麽時候走?
“王爺說了,會讓王妃先走。”
這話,他剛在大堂松開她的手時才說過:敏兒先走——
心臟一刻,又是被什麽揪住了一樣,差點兒讓她喘不過氣來。雖然,她明白,他讓她先走是必然的。
一是,皇帝八成找她急過找她,因為只有她這個已經被民間傳說為神仙的大夫,說出來的醫學根據才有可信度,可以變為呈堂證據,可以與所有大夫對峙而戰無不勝。
二是他是男人,她是女人,他是她的老公,他肯定要讓她這個妻子先走。有點大男人主義的風格,卻是讓女人暖心窩心。
“二少爺呢?”像是為了緩和心口這種難受,李敏吸口氣借助轉移話題來轉移自己低落的心情。
“二少爺什麽時候走,恕臣暫不能向王妃稟告。”
李敏眼睛再次眯緊。儼然,小叔的出發,是帶了另一個任務的。
可以說,現在護國公府裡的每個人都身帶重任,沒有一個能一身輕松的。
夜裡,那輪明月,不知何時,靜悄悄地藏進了雲朵裡。
福祿宮裡,像死一樣的寂靜,那種猶如凋零的死亡的氣息,彌漫在院子、走廊、屋裡屋外。
屋簷下,一個人跪在那,披頭散發,被月光照出了一張蒼白無血的臉的人,不是許仁康能是誰?
過了不知道多久,從玉清宮被皇帝趕出來的老太監,走回到福祿宮時,看到他,對他不知道是用可憐還是用什麽樣的眼神,衝他睨了下老眼。
“公公——”許仁康則是在看見老太監時,像是抓住了救命草一樣撲上去,抓住老太監的大腿,雙眼睜的大大地詢問。
老太監搖了搖腦袋。
許仁康終於抑製不住,撕開喉嚨大叫道:“公公,你聽我說,你一定要讓皇上把隸王妃叫來,除了隸王妃,沒有其他人可以救得了太后了——”
“許太醫。”老太監皺緊了兩條白眉須,說,“為何你自己不去找隸王妃呢?你不是拜了隸王妃為師傅嗎?”
許仁康兩聲苦笑,露出自欺欺人的譏諷:“隸王妃早知道如此了,所以給我下了個套。也是我活該,想著利用她,裝聾作啞,扮取同情。結果,搬了石頭砸自己的腳。”
“許太醫怎麽知道隸王妃早知如此?”
“隸王妃早一再叮囑過我,說是不能亂用。我也勸說過太后,要太后去請隸王妃,可太后不讓——”
根本不是他的錯。當然,他心裡更清楚一點。自他被張恬士找來了以後,分明成了張恬士的一顆棋子,隨時可以拋棄的一顆棋子。可他就是沒有辦法抵抗榮華富貴的佑惑。他那個時候,口口聲聲和李敏說自己清高其實不想到京師裡來當官的事兒全是假的。而在那個時候,李敏好像也是相信了他的說法。究竟哪兒出了紕漏,讓李敏起疑心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