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歸於好,冷凍了三個月的兩人自然有說不完的話,在酒店一待就是幾個小時,離開時已經傍晚了,葉寶領著齊彧回家吃飯。一進門,就受到了熱烈的歡迎。
當時原本就近年關,葉鐵楠夫妻放假早,提前一個多星期就開始布置起來。兩口子本來就很注重過年的氣氛,尤其這是葉峰十年來第一次回家過年,更加隆重其事。
每天除了吃飯睡覺,基本上就是購置年貨,然後大張旗鼓地張羅,房子裡裡外外打掃了一遍,又是貼椿聯又是掛燈籠,幾十平方的小房子喜氣洋洋的。
房子擠也有一個好處,就是看上去人多,稍微一布置,就很溫馨。好像每一個人的每一個笑容都被放大了,火熱熱的小太陽一般照在心裡。
齊彧一進門就覺得很感動,這樣久違的溫暖,就像一滴熱水,一下就滑進他喉嚨尖上去了,那一刹那還有些震撼。
愛屋及烏,妻子的家人他自然有一種別樣的愛戴。
除此之外,葉鐵楠夫妻一直待他如親人,這是他過去多年來,在孔茉身邊,或者是齊家都沒感受過的,一種來自普通家庭的,看似平常卻是彌足珍貴的溫暖,他自然是分外珍惜。因為葉寶,他有了更多的家人,他同樣愛著他們。
提著大包小包的禮物進去,一臉的笑容,彬彬有禮,挨個叫人。“爸、姑媽、姑父!”
鍾青樂開了花。“阿彧來了,趕緊進來,來就來,還帶什麽禮物?喲!二鍋頭啊,這禮物買得好,我喜歡、喜歡!還是你懂我的愛好,嗯……是我愛喝的牌子!”
“你就喜歡喝酒!”葉鐵楠瞪著他埋汰,卻也是笑盈盈的。“看在阿彧的份上,今天就讓你喝兩杯。別忘記醫生叮囑的,高血壓,不能多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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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知道了,我先把東西放進去!阿彧,別站著了,坐啊!”
葉峰正在收拾碗筷,不懂得下廚,只能做些打雜的活兒。見他進來,也停下來跟他打招呼。“來了!”
女婿他爸害自己受了十年牢獄之苦,其實原本這樣的關系應該有些尷尬的,就算是沒芥蒂,但多多少少避免不了的不自在。
但葉峰半點沒有,反倒是很感激齊彧為自己做的一切。最重要的是,他對葉寶好。那麽,過去的事情,一筆勾銷,誰也不願意再提起。
“爸!”
“嗯!來了!坐下吃飯吧!”
葉寶本來想表現得矜持一點,但這樣的氣氛中實在忍不住,整個人黏在齊彧身上,挽著他的手不肯松開。誇張地嗅了嗅,“哇!好香!你今天來得巧,我們家庭聚會,姑父做了很多拿手好菜!”
在廚房忙碌的鍾青探出腦袋來,“不是你發短信說齊彧要回來吃飯,讓我多做幾道他愛吃的嗎?你看,排骨、烏雞,螃蟹,都是你點的!”
一下子就曝光了,葉寶羞赧,“姑父……”
鍾青很明顯是故意的,哈哈大笑起來,“小丫頭,疼老公是正常的事,別藏著掖著,得讓他知道才行!”
“嘁!我這才剛原諒他,可不能讓他太得意,不然驕傲得尾巴都要翹到天上去了。”
一家人都笑起來,葉寶也忍不住跟著笑,偷偷看了齊彧一眼,他也半低著眼睫在看她,摸了摸她的臉。
原本他的眼神就是最有殺傷力的,再這麽深情款款地看著自己,葉寶禁不住腿軟。不是這段日子她習慣的那種孕婦的腿軟,就是軟得直想往他身上癱的那種。因為懷孕胖得厚厚的面皮,也透出了紅暈,腦子發暈。
當然,齊彧一年四季不分季節地帥,但她還是覺得穿著薄薄煙灰色v領針織衫的樣子有一種別樣的迷人,整個人像是會發光的,眉宇都帶著漂亮的光環。
中和了本身自帶的一股兒邪勁,感覺更加斯文沉穩,彬彬有禮,特別受長輩喜歡的那種。
總之看著他就會有一種,接地氣的貴族的感覺,溫柔的,易親近的,讓人由心裡感到溫暖。最重要的,是她深愛的,無論什麽樣子都好看。
兩人手臂挨著手臂坐一起,可受到的待遇卻截然不同。平時孕婦是家裡的重點照顧對象,所以最好的菜都往葉寶碗裡夾,這會兒卻都進齊彧碗裡了。
“阿彧,吃排骨,這塊好!”
“別光吃肉,這青菜是我們自己在樓頂種的,很新鮮的!吃青菜!”
就連葉峰也主動給他夾了一隻大大的螃蟹。
齊彧碗裡的菜堆得像小山那麽高,葉寶卻悶悶地扒著飯。看不下去了,抗議。“你們都疼他,孕婦還管不管了?”
葉鐵楠很不給面子地回了句。“你不是嫌營養太多,要減肥嗎?正好今天少吃點!”
“這是菜的問題嗎?我現在是在爭*、爭*明白嗎?他又不是孕婦,補充這麽多營養做什麽?”
“好東西都讓你吃了,阿彧都瘦了!”
“我不管,我是孕婦,你們都得最疼我!”仗著是孕婦使xin子,惹得另外幾位面面相覷,真不知該哭還是該笑。“你們還看著,我要吃肉、我要吃肉!”
齊彧先反應過來,趕緊給她夾了一隻大雞腿。“寶貝不生氣哦,我們都疼孕婦,你多吃點!”
“嗯哼!”
“寶丫頭,來,給你肉吃!”
經過一番抗議,葉寶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關注,都爭著把最好的夾給她,她這才高興了。一點不痛快沒有,美滋滋地啃著大雞腿,一邊得意洋洋地向齊彧炫耀自己有多得*。
看著她吃得滿嘴是油的樣子,齊彧感到很滿足。自己的女人大口大口吃飯,是這樣地可愛。他這一生別無所求,只是希望她能永遠像現在這樣,健康、活潑、快樂,對他露出最燦爛的笑容。
心中一動,身子就傾過去,在她油汪汪的嘴上親了一口。末了,眼睛還貼著她的睫毛,近距離深情凝視,彼此的瞳孔中容得下對方。
葉寶沒想到他會突然“偷襲”,怪不好意思,小臉兒紅撲撲的。可一看著他的眼睛,就光是失魂落魄了,七葷八素有點找不著北。
鍾青偷笑,歪過腦袋小聲在葉鐵楠耳邊咕噥。“老婆,我也要親親!”
這話輕得只有他們兩才能聽見,可葉鐵楠一貫是正經的,面皮薄的,也忍不住臉紅,唾他。“老不正經!”
飯吃到一半,等這對恩愛*的小愛人終於結束了深情的對視,葉鐵楠才問:“你們不會立刻就搬回去住吧?寶丫頭快生了,我不主張這個時候再挪地方。我們也放假了,有空照顧她,要不就讓她留在這裡,等生完孩子再說?”
葉寶點點頭,看向齊彧。“嗯!我舍不得姑父姑媽!”
齊彧當然知道她在想什麽,答道。“對面的房子我已經買下來了,一個月前簡單裝修了一下,現在可以入住!”
葉寶一臉意外,“我說對面的張阿姨怎麽突然搬走了,原來是你……你該不會是逼走人家的吧?”
“不是!你不喜歡的事,我不會做!他們一家人要移民新西蘭,我就正好買下來給爸住!”
確定這樁交易是你情我願,葉寶才放下心了,隨即歡呼起來。“那太好了,我爸終於不用睡客廳了,而且兩家就在對面,以後很方便的!對不對,爸?”
葉峰笑笑,“阿彧,你不用這麽做。我已經欠你很多人情了,我不想再……”
“若說欠,我們齊家欠您太多,一輩子都償還不清。我爸入獄之前也特別叮囑,要我好好照顧您,彌補他的過錯!撇開那些不談,您是葉寶的父親,也就是我的父親,照顧你是我們的責任。這一套房子,根本算不上什麽,就當是晚輩的心意,請你務必收下,也方便我和葉寶經常回來探望你們!”
葉寶激靈地眨眨眼睛,“是啊,爸,你以後要結婚也需要房子的嘛!你總不能讓阿姨跟你一起睡客廳吧!”
“這丫頭……”葉峰搖搖頭,“那好!我就收下了,我敬你一杯,謝謝你的心意!”
過往的種種,不管是誰對誰錯,都無聲消融在這一杯酒裡,不需要更多的語言。
不管有再多的磨難,一家人始終是一家人。風吹不散,雨打不散。即便這世上有再多艱難險阻,也始終有一種力量比所有的困難都更堅固,那就是親情和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