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見路安純杏眼圓瞪,氣呼呼地看著他:“你居然叫他去給你買煙?!”
“……”
這輩子沒怕過誰,但這一刻,魏封有點心虛,喉結艱難地滾了滾。
“好了好了,看在封哥受傷的份上,不說這事兒了。”祝敢果連忙緩和氣氛,“那花襯衫腦子有毛病,活該蹲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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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安純歎了口氣,也沒有責怪魏封,說起來這事兒也跟她有關,連累了魏然。
這時,包裡手機響了起來,路安純看到手機屏幕上閃爍的那兩個字——
路霈。
她臉色抖變,嘴唇哆嗦了一下。
魏封余光一直沒從她身上挪開,也注意到了她看到來電顯示,明顯慌張的表情。
“爸…”路安純走到角落接聽了電話,嗓音微啞,“您到家了。”
“在哪裡?”
“在、在參加同學生日party。”路安純深呼吸,讓自己保持鎮定,“這不,剛結束準備回家了。”
“我在家裡等你。”男人聲音平靜,卻具有如黑洞般吞噬的力量。
“好。”
路安純放下手機,臉色慘白無比。
被剛剛的事兒一激,她竟然忘了今天路霈出差回家的事情!
心裡一陣陣的恐慌,害怕得不行。
“我…我要回家了!拜拜啊!”說完,她匆匆朝路口走去。
“哎。”祝敢果叫住了她,“你不是來給封哥過生日的嗎?一句生日快樂都不說啊。”
路安純頓住了腳步,回頭對魏封道:“生日快樂啊。”
涼風撩動著少年額上的幾縷碎發,他坐在摩托上,單腳撐著地,黑色長褲下露出一截冷白漂亮的腳踝。
他沒正眼看她,薄唇淡淡念出兩個字:“敷衍。”
“我明天給你補禮物。”
“不需要。”
路安純揮手和他們道別,叮囑魏然道:“以後晚上不許出門,出門要跟著哥哥哦!”
“知道了。”
路安純大步流星地朝著街頭走去,沒多久,聽到身後傳來摩托的呼嘯聲,劃破靜寂的空巷。
魏封竟又騎車追了上來,風掃開了他眼前碎發,露出了飽滿挺闊的額頭。
“誒?”
“上車。”他將摩托刹在她面前,“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打車,都約上了。”
“這一帶商圈,你打車沒我的快。”
“你開這麽快,那我更不敢坐了呀。”
“……”
魏封眼底帶了幾分不耐煩,掉轉車頭準備離開。
路安純低頭看了眼前面排了三十幾個乘客的網約車,猶豫了幾秒,還是道:“那你送我一段吧,千萬別進別墅小區,就把我放在人少的地方就行。”
少年沒應聲,按下刹車,將摩托頭盔遞給她。
頭盔是他的,有些舊,也很大,路安純戴上去松松垮垮的,魏封伸手替她系上帶子,這才固定住。
路安純扶著他的肩膀,踩著摩托腳架,熟門熟路地上了車。
他皮膚很燙很燙,隔著單薄的衣料,也能清晰感覺到他灼熱的體溫。
“你的手…沒問題嗎?還痛不痛,痛的話不用勉強送我,快回去休息。”
“大小姐對誰都這麽聖母?”
“……”
“魏封,你的嘴是我最討厭的地方。”
“相信我,我身上還有別的地方更討厭,想試試嗎。”
“我不想!你開什麽黃腔!”
“你是不是女生啊,居然秒懂。”
“我……”
路安純不想和他多說一句話了。
他嘴角冷冷提了提,將摩托呼嘯著駛了出去。
路安純坐穩了,揪住他的腰間衣角,下意識地用摩托頭盔的前端,抵著他寬闊的背,悶聲說:“其實我很不喜歡坐摩托,小時候騎自行車被摩托撞到過,看到摩托就會害怕,後來連敞風的跑車都不敢坐。”
魏封微微側頭:“你額頭上的傷疤,是那時候留下的?”
路安純摸到額頭那一塊硬硬的疤痕,平時掩在劉海裡不同意被看見,連寧諾都沒發覺,不知道他怎麽看見了。
童年夢魘般的記憶席卷而來,她不由得攥緊了魏封的衣角:“不是,那是…更可怕的事。”
察覺她不願多說,魏封抿緊了唇,沒再多問,將摩托駛上了高架橋。
C城的高架橋縱橫交錯,四面高樓鱗次梓比,宛如穿行於賽博朋克的未來都市,偏高架支撐柱上又纏繞著密密麻麻的爬山虎藤蔓,科技與原始感直接拉滿了。
這是一座充滿悖論的城市。
但路安純還挺喜歡這裡,因為這座城市很有故事感,泛黃而陳舊。
二十分鍾後,魏封將她放在了距離江汀別墅大門百米遠的一個花園入口處,這裡沒什麽人,圍欄上牆爬滿藤蔓,遮掩著不遠處的攝像頭。
反正已經晚了,路安純倒也不急著回去,將保護頭盔還給他的時候,順帶握住了他纏繞紗布的那隻手。
魏封下意識地往後縮了縮,她卻緊緊攥著,檢查了他其他幾根手指,忽然有些惋惜地說:“你只有一個月牙,現在這個月牙也沒有了。”
他一開始沒聽懂她什麽意思,直到看見小姑娘瑩潤的指尖那一彎飽滿的月牙白,明白了她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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