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形微微顫了顫,停頓幾秒, 走了過去。
路霈很不客氣地一把揪過她的衣領, 重重地將她按在了茶幾邊。
路安純得額頭被撞得生疼,咬著牙, 一言不發,艱難地忍耐著男人所有的暴力。
“安安,我這樣相信你。”路霈將她拉到自己面前,嗓音壓抑,似乎怒火已經無法控制了,“我拆了監控,讓媽媽照看你,給你自由,以為你會乖乖聽話,你就是這樣回報我的?”
“爸,您…您說什麽,我只是出去逛了逛啊!”
他那宛如鷹爪般的手桎梏著女孩的下頜,情緒裡帶著某種病態的固執:“你自己看看,現在幾點了,為什麽不能乖乖聽話、呆在家裡?”
路安純死命掙開了他,望著他:“你…你不能一直把我關在家裡!”
“我能。”
路霈背靠著松軟的沙發,挑著下頜,從容地望著她,“但我不願意,安安,我不想像對你媽媽一樣對你,我希望你乖一點、聽話一點,快樂地呆在爸爸身邊,讓爸爸保護你,這麽簡單的一件事,你都做不到嗎?”
路安純的心臟瘋狂地跳動著,提到媽媽,她全身的血ye都蒸騰了起來。
這個男人,真的瘋了!
他不僅要困住她,讓她像傀儡一樣活著,他還要她心甘情願、還企圖控制她的情緒。
路安純已經沒有了任何感覺,有的,只是無盡的窒息。
“安安,你也想學你媽媽,背叛我嗎?”他眼角肌肉微微顫動著,望著她。
路安純緊攥著拳頭,她明顯感覺自己的掌心…已經被摳破了。
忍,只能忍。
她顫抖地從書包裡取出一個包裝盒,盒子裡裝著一枚銀色卡地亞男士手表:“爸爸,我沒有亂跑不回家,這是我剛剛逛街的時候給您買的,您生日快到了,我…我想送您一份禮物。”
看到這份禮物,路霈的臉色,稍稍緩和了一些。
他自小寄人籬下,被人看不起、被人輕蔑與忽視…永遠留不住最渴望的東西。
後來他忍辱負重、踩著最髒汙的淤泥,一步步爬上了權勢的頂點,以雷霆手腕奪回了自己想要的一切,金錢、事業、甚至包括最在意的女人,將她永遠困在自己身邊。
看似得到了一切,但他永遠得不到的…就是在意之人的真心。
路霈望著路安純,又看了看盒子裡那塊表,眼神裡的冷凍終於消解了。
他將手表戴到了腕上,此刻終於表現得像個正常的父親,嘴角淺淡地提了提:“你還記得爸爸的生日。”
“我,當然記得。”路安純小心翼翼地說,“您不過農歷,6月19。”
“今天晚歸的事,就算了。”路霈抓起了她的手,拉著她坐到自己的身邊,“北方那邊的事情已經處理完了,今天搬回來住。安安,以後我們父女倆每天都在一起,永遠不分開了。”
路安純如遭雷擊般地望著他,手也禁不住地顫抖了起來,她竭力抑製著恐懼的情緒,用平和的語氣道:“爸,我馬上就要填志願了,我準備填京市的A大,以後我寒暑假會回來陪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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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未落,路霈忽然笑著打斷了她:“什麽A大,學校爸爸早就已經幫你選好了,你照著填報就行。”
“什麽?!”
“川江美院,距離別墅也不過三公裡,以後你也不用住校,每天回家住,爸爸隨時去學校看你也方便。”
路安純猛地站了起來,嗓音尖銳得都快劈叉了:“您讓我留在這裡念大學!”
“有什麽問題嗎?”
“您沒跟我商量過!”
路霈眉心微蹙,似乎覺得路安純的想法不能理解:“這件事需要商量?我以為你不會想要離開爸爸,怎麽,安安,你想離開我嗎?”
“……”
她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是啊,是啊他怎麽會放她走!他早就已經規劃好了她全部的人生,不過出差半年多,才讓她稍稍得以喘息,她怎麽會天真地以為…這個男人會放過她!
“專業,能自己選嗎?”
“國畫專業。”路霈淡漠地說,“我不喜歡看你畫那些莫名其妙的抽象畫,外國的東西…沒什麽意思。”
路安純自嘲地笑了笑。
還問什麽。
路霈全盤插手她全部的人生,又怎麽會給她任何自由選擇的機會,她的每一條路,每一個選擇,都已經被他全盤規劃好了。
柳如嫣實在看不下去了,鼓起勇氣道:“安安喜歡的是油畫,她的油畫也很好看…”
還沒說完,就被路霈冷冰冰的一句話打斷:“有你說話的份?”
她只能咬咬唇,作罷了,同情地望著路安純。
路霈知道路安純無法接受,但他並不在乎,因為這不是商量,而是通知。
他緩緩起身上樓,走到樓梯口,路安純忽然沉聲道:“爸,我想…最後問一個問題。”
路霈轉身,面無表情道:“問。”
“將來,我會結婚嗎。還是一直陪著您,直到…永遠。”
這句話問出來,空氣瞬間凝固了幾秒,柳如嫣的心都跟著顫了顫。
路霈病態的佔有欲,無論是她還是路安純,都是他的所有物,無法擁有正常的人生,甚至自己的xin格和喜好,都要被他操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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