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也不是他的乖女兒了。
不, 她從來就不是,她沒有一刻真正聽過他的話。
全是假的, 全是裝的!
路霈找到了路安純的房間,甚至沒有敲門,直接刷卡進去。
路安純正躺在牀上和寧諾發短信, 路霈的驟然闖入讓她來不及反應, 男人上前粗暴地揪住了她的頭髮,將她摔在冷冰冰的大理石地板上。
“你以為你是誰, 老子這些天沒揍你,皮癢了是不是。”
“砸我的店, 你怎麽不把流水別墅拆了!”
“給你臉了?”
男人抬腳狠踹她, 路安純試圖站起來,可這個惡魔根本不給她機會, 他對她又踢又揍,盡情發泄著胸腔裡的怒火,彷彿眼前的人不是他的親生女兒,而是討債的仇敵。
路安純疼得無法躲避,只能下意識地抱住了自己的身體,用背部抵抗著男人的暴行。
這對她來說是家常便飯。
但今晚,路霈格外下狠手。
絕大多數女人都會被暴力所馴服,包括柳如嫣,包括她的母親。
路霈享受這種絕對權威的凌壓感,他要的就是所有人對他的服從,他渴望看見他們痛苦軟弱的眼淚。
路安純咬著牙,絕不掉一滴眼淚,如倔強的頑石般,對抗著他。
這時,房門被人推開,魏封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一言不發地擋在路安純的身前,卻被路霈一腳踹得跪倒在了地上。
盡管如此,魏封還是用身體環住了路安純,整個將小姑娘圈在了自己的保護之中。
路霈見狀,眼角肌肉輕微地顫了顫,冷聲說:“魏封,我教訓女兒,你少管,滾出去。”
他對他還算客氣了。
魏封知道,此刻最明智的選擇就是離開,觸怒眼前這個男人實在不是什麽聰明的做法,但他沒辦法挪移半寸,更沒辦法眼睜睜看著心愛的女孩被欺負而無動於衷。
他松開了路安純,回身對路霈道:“路總,王總現在正在會客廳等著您,讓我來知會您一聲。”
“這麽晚了,他能有什麽事。”
“是東南片區項目的事情,似乎出了點問題。”他不動聲色地加重了語氣,“有點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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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霈冷冷看著地上的路安純,她發絲凌亂,宛如受傷的小獸,輕微地顫抖著,鼻子裡流出了鮮血,弄得滿地毯都是。
“你給我好自為之。”他扔下這句威脅的話,轉身走出了房門。
魏封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恭順的眸子頃刻間變得冰冷如刃。
他用力關上了房門,震得在走廊邊看熱鬧的保潔人員心臟都顫了顫。
……
路安純艱難地坐起身,用手背擦了擦鼻子,手背上全是血,她伸手抽了牀櫃上的紙巾,仰頭堵著鼻子。
魏封從洗手間出來,單膝蹲在她面前,用溫熱的濕毛巾替她按著鼻子,止住鼻血。
女孩眼底盈滿了淚水,和鼻血交織在一起。
她本來不想哭的,真的,不想哭,眼淚是軟弱的象征,她不想在路霈面前示弱。
但因為魏封的闖入,路安純心裡的委屈幾乎快要爆棚了。
他用濕毛巾輕柔地擦掉了她臉上的血跡,又給她擦掉臉頰淌下來的不爭氣的眼淚。
這是第二次了。
第二次親眼目睹女孩被摧殘和折磨,第一次是十八歲那年,在溫泉山莊,他看到那個男人揪著她的頭髮往玻璃上撞。
那時候他幾乎恨不得與他同歸於盡。
這一次,他殺意更甚。
路安純幾乎說不出任何話來,隻伸手攥住了他的袖子,用力地扯著他。
魏封眼底的冰冷盡數消散,只剩憐惜和溫柔。
路安純哽咽著,緊緊攥著他的袖子,艱難地說:“抱抱我,魏封。”
魏封將女孩近乎凋零的身體緊緊摟入懷中,給她最真實的溫暖和力量。
路安純將臉埋入了他的頸項裡,大口地呼吸著,攫取著他身體的味道:“你看…看到了,這就是我的生活。”
“我知道。”
女孩咬牙切齒道:“魏封,我真的恨我自己,沒有勇氣像媽媽一樣…不過,就算我死,也要和他同歸於盡!”
“噓。”魏封將她摟在懷裡,溫柔地安撫著她,望著窗外無邊黑暗的夜色,眸光冰冷。
我不會…讓你等太久。
他將她抱到牀上輕輕放下,然後去洗手間給浴缸放了溫水,讓她泡個澡,會舒服很多。
路安純止住了眼淚,坐進浴缸裡,溫水頃刻間如同羽毛一般將她全身包裹住,疼痛的身體似乎的確得到了緩解,僵硬的肌肉慢慢放松。
她靠在浴缸邊,閉上了眼睛,試圖將剛剛那一幕徹底驅逐出腦海。
以往都是如此,在遭受不堪之後,總會回想一些美好的片段,以此來進行自我療愈。
十八歲的回憶,都與他有關。
而現在似乎不太需要了,因為給他帶來美好的那個人…就陪伴在她身邊。
“咯吱”一聲,浴室推拉門打開,魏封端著裝滿了草莓的亞克力保鮮盒,走了進來。
路安純下意識地雙手擋住自己。
魏封看也沒看她,拿了木板橫在浴缸之上,草莓盒也放在上面,隨後又用打火機點燃了準備好的熏香蠟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