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喝醉,搞事情
尖銳的刀鋒每一次溫柔的撫摸,都伴隨的是髮絲細碎的撕裂。
黑長的髮絲落地,無聲地抗議著,暴行仍在繼續。
造型師身材精瘦打扮時髦,手裡拿著尖刀,嚓嚓毫不留情。
他看了一眼鏡子前端坐的男人,一時間竟也忘記了呼吸,彷彿一件偉大的藝術品,在他的手上誕生。
鏡子裡的男人,沒有了長髮的掩護,終於將那天造鬼斧的五官展露了出來,幹練的短髮,用�ㄠㄐ橢螅匾懶底磐菲ぃ羆浯瓜錄嘎屏鹺@矗瓷先ス鄖芍杏執四敲吹楞活浚鞘畢倫盍饜械某蹦蟹綹瘛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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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燁開門進屋,看到面前正在收拾行李箱的男人,差點沒跳脚,整個人都聳了聳,確定了面前的人的確是林希之後,這才敢走過去。
「哎呀哎呀哎呀!」他圍著他左三圈右三圈,轉個沒完沒了︰「你誰啊你!」
「我是你大爺!」林希一脚踹過去,徐燁敏捷地躲開,這才稍稍找回了那麽一點兒熟悉感。
「可以啊林希,士別三日你他媽借屍還魂了!我還以爲韓劇男主角從電視裡爬出來呢!」
他不過就是剪了個頭髮,至於嗎?林希白眼一翻,回屋繼續收拾東西。
「不過說起來,以前要讓你剪頭髮跟要你命似的,說什麽『我就是我,夜空中不一樣的烟火』,怎麽現在突然想明白,要把你那一頭烟火給剪掉了?」徐燁追到林希房間,抱著胳膊倚在牆邊問道。
「你看我是誰?」林希手裡拿著衣服,輕描淡寫地回頭瞥了他一眼。
「林…林希啊。」
「那還廢什麼話。」
徐燁怔了怔,好像瞬間被說服了一般,聳聳肩,也不再糾結這事兒,走過來幫他一塊兒收東西。
徐燁自打認識這傢伙,好幾年前了,初見時一頭殺馬特長髮給他留下了極爲深刻的印象,而這個人,比他的髮型更加特立獨行,和周圍的人都不一樣,但是具體哪裡不一樣,徐燁又說不上來。他彷彿極其的聰明,什麽東西都是一學就會,但又好像很笨,不撞南墻不死心,撞了南墻更加不死心,聰明人那一套行事準則在他那兒行不通,他的生活似乎很辛苦,但是他的才華和天賦,又將這種辛苦變得不值一提,他最窮的時候,連一包烟都買不起,又好像很富有,能花幾千上萬去聽一場國外交響樂團的音樂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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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最讓徐燁費解的是,他的名字分明被寄予著愛與希望,而他這個人,却彷彿從最黑暗的泥沼中爬出來。
徐燁看著他,心裡想著,他的魅力能深深地吸引著周圍有過接觸的所有人,也一定能够征服頻幕前的更多人,全國…乃至全世界。
真的要去當明星了啊!
「還回來嗎?」徐燁有些不捨,又有些惆悵。
「老子又不是上戰場。」林希伸手撓亂了徐燁的頭髮︰「還一去不回了?」
「如果當了明星,肯定不能再住這兒啊!」不過立馬徐燁又自我安慰道︰「以前也不是沒有機會,要火早就火了。」
他對他可沒信心,這次估摸又是白忙活。
「我住酒店這幾天,記得幫我按時遛狗。」林希交代了一聲,走回了房間。
「我是你保姆啊?」
「不是我的,是它的。」林希指了指躺在陽臺上曬太陽的大黑狗。
「林希你大爺!」
林希將背包裡的那幾張譜子取出來,又試著輕哼了一遍,徐燁便不再打擾他,轉身離開了房間。
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人只看重你的才華,願意提拔你,爲你鋪就一條嶄新的星途?
那個女人,可以相信嗎?
歌曲的後半段似乎還有些不順,怎麽都唱不出感覺,他拿起電話,給那個怪女人打了過去。
電話響了很久很久,久到林希本來就不多的耐心被耗光,正要挂斷的時候,她終於還是接通了,林希還沒來得及說話,那邊已經自顧自地開口,第一句便是︰「我沒有對不起你。」
「那個時候沒有幫你,我他媽一點也不後悔。」
他的心驀地被一根絲綫懸挂到了半空。
她一直在說,帶著哭腔。
「我是討厭你,憑什麽我有的,你就一定要有,我所有的一切,都是靠我自己努力掙來的,而你呢,除了是我妹妹,跟我長得像被稱爲『小李懸』以外,你還有什麽,你會寫歌嗎?你唱得比我好嗎?憑什麽我要拉你一把,你想要的星光和舞臺,自己去掙啊!」
她越說越激動,電話那邊低沉的啜泣瞬間變成了嚎啕︰「我不會後悔我告訴你,就算你死了,我也不後悔,本來就是這樣,人難道不應該靠自己嗎?誰他媽幫你一輩子!」
林希怔了怔,想到那天試唱結束之後,在洗手間無意中聽到了兩個節目組的工作人員的對話。
「今天展鵬敢挑戰李懸老師的《露珠》,真的非常大膽啊!」
「當然,這個世界難道不就是撐死大膽的餓死膽小的。」另一個人說道︰「這首歌是李懸老師用來紀念亡妹李疏,展鵬用那樣深情又凄哀的唱法給唱出來,的確很感人啊!李懸老師不也承認,他唱得很好嗎?估計這次是看中他了。」
「不過說起來,她是在妹妹李疏自殺之後,宣布封麥,退出歌壇。這其中…有什麽必然的聯繫嗎?」
「誰知道呢,這種事,當事人沒有說,別人永遠不可能知道真相。不過我看過當時娛樂記者挖出來的一些邊角料,這個李疏一心追逐姐姐的步伐,出過專輯,不過才華有限,一直沒什麽名氣,上過幾個綜藝,都是拿她姐姐的料來炒,據說兩個人的關係一直很糟糕。後來李疏抑鬱症越來越嚴重,最終臥軌自殺,而且據說自殺的時候,李懸也在場,是眼睜睜地看著她…」
那人不再說下去…
臥軌啊,那樣的場面,就算只是想想,都讓人覺得毛骨悚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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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希趕到酒吧的時候,幾個男人正圍坐在醉醺醺的李懸身邊,意圖不軌地看著她,彼此交換著眼神。他嘴裡不爽地咕噥了一聲,氣急敗壞走上前去,粗魯地抓住李懸的手腕,扶著她走出酒吧,一個男人擋住了他的去路,壞人好事的傢伙,終究是不受歡迎的。
「喂,臭小子,少管閒事。」男人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不無威脅地說道。
「這女人的事,我還管定了。」下一秒,他揪起男人的手,輕輕一折,只聽手腕發出「嚓」一聲的脆響,男人痛苦地大叫了起來,表情扭曲,告饒地求著林希放手。林希毫不客氣地扔開他,扶著李懸走出了酒吧,沒人再敢上前阻攔。
李懸身子軟綿綿的,雙腳也沒什麼力氣,整個吊在林希胳膊上,滿身酒氣,神志不清。林希嫌弃地別了別嘴,粗暴地將她扔在街邊的長椅上,不耐煩地在包裡翻找出她的手機,想給她的助理打電話,找到手機,才發現是居然有密碼的。
他無奈地放回手機,將她的腿移開,跟著坐到了長椅上。
垂眸掃了身邊人一眼,她臉色緋紅,看起來是醉得不輕,嘴裡咕噥著不知道在說什麽夢話,身上穿的是一件單薄的襯衫,配上一字短裙,因爲剛剛的拉扯,襯衫上幾顆紐扣劃開,隱隱透出胸前的旖旎椿光。
林希目光只是稍稍接觸了一下,便移開了,闌珊的路燈下,一輛輛汽車呼嘯而過。
這都是什麼事兒啊!
他點了一根烟,深長地吸了一口,路上偶有行人路過,朝著兩人投來怪异的目光。似乎終究還是覺得不太好,林希餃著烟,伸過手去,替她系上了胸前的兩顆紐扣。
被他粗礪的手接觸皮膚,李懸的身體不自覺地微微顫抖。
真是一具,敏感的身體…
難怪看她第一眼,就這麼來勁兒。
越是禁欲的女人,就越是撩人…除了有點裝,不够溫柔以外,這個女人,真他媽絕了。
不過他還沒到趁人之危的程度。
所以現在到底是在幹什麽?慈善救助嗎?
林希將烟頭一扔,站起來轉身就要走,然而走了兩步,却又怎麽都挪不動步子,他皺著眉頭暗駡了一聲,真是麻煩啊!抓狂地又折回來,抓起李懸的手臂,躬下身將她放在了自己的背上,背起她穩穩地站了起來,就當背了一背簍的乾柴,朝著馬路一端走去。
「好歹也算是有點知名度的傢伙,居然一個人跑到那種地下酒吧去喝酒,你腦子裡裝的是豆腐?」
「果然還是太久沒上頭條,搞事情是吧,過氣天後?」
「你他媽都吃什麽長大,看著身材挺不錯,居然這麽重。」
一路走,一路抱怨。
她胸前的不一樣的觸感,就抵在他的背上,讓人心癢。
沒一會兒,林希明顯感覺到,有溫熱的ye體順著他的脖頸流了下來。
「對不起。」她略帶嘶啞的嗓音帶著哭腔︰「真的對不起。」
「嘁。」林希走在街邊路燈下,冷漠地咕噥道︰「剛剛不是還說什麽一點都不後悔,人都死了那麽久,嘴硬個屁啊。」
「林希,對不起。」她將下頜重重地擱在他的肩膀上,不住地跟她道歉。
林希驚愕回頭,她灼熱的呼吸打在他的耳畔,酥□□癢。
「對不起。」
「真的對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