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會主義兄弟情

發佈時間: 2024-04-08 15:37: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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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時間,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 江焯絕對是撩神附體了, 時不時望向“溫寒”的眼神, 滿是寵溺。

打籃球故意遞球就算了,有一次倆人打對手, 別人是眼睜睜看著江焯放水把籃球扔給了溫寒, 坐實了倆人的“間.情”。

不過因為cp黨生存不易,班主任老張又跟貓似的時時暗中觀察著, 所以大家都老老實實假裝啥也不知道。

即便後來老張暗地走訪調查, 同學們也是異口同聲的社會主義兄弟情, 反過來還會教訓老張幾句——

“張老師你思想怎麽這麽不健康呢。”

“cp是什麽,不知道,能吃嗎。”

“張老師是我們作業太少了,您批改量不夠?”

張志明:……

換位置這茬是沒再提了,治標不治本,想要分化這倆人的關系, 還得是個長遠的活兒。

那天早上,溫承業在教室裡安插的幾個“耳目”截胡外班女生想要送給溫暖的情書和小禮物。

中午, 溫承業在辦公室等了四十多分鍾, 終於等到了張志明過來, 興奮地向他告狀——

“張老師,溫寒肯定有問題,跟學校的女同學之間關系璦昧,不清不楚, 帶壞1班的班風!這樣的人根本不配留在1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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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志明接過溫承業手上的情書,翻了翻,問道:“女同學寫的?”

“對啊!張老師,溫寒跟好多女同學關系都很璦昧,上次我親眼看到他跟女生出去喝奶茶,還有更過分的!”

溫承業湊近了班主任,小聲說道:“有一次看到,他居然和那個叫趙檸萌的女生,用同一根吸管喝奶茶!這您必須得管啊!”

張志明顯然沒有特別大驚小怪,悠哉地喝了一口茶,翻翻那封情書,居然越看越欣慰。

“溫寒太敗壞校風了吧,這麽明目張膽,以後同學們有樣學樣,那還要不要高考啦?”

“有樣學樣?”張志明淡淡道:“那怎麽沒見女生追你?”

溫承業話語一滯,訕訕地說:“老師你要不要這麽偏心。”

張志明冷哼一聲:“溫承業同學,你上次月考年級排多少。”

問到成績,溫承業忽然有些心虛:“年級前…前五十。”

張志明立刻翻臉,“啪”的一聲拍桌板上:“就這破成績你還管人家溫寒的閑事!管好你自己吧!出去!”

溫暖接到了武協發來的通知短信,告知她挑戰賽的時間和地點。

清明假三天,方便學生黨和工作黨,地點是在距離北城兩個小時車程的國家4A級景區逍遙谷。

當然,短信最後也沒忘附增一條信息——

“賽事期間景區食宿自理,景區內酒店有限,請各位參賽選手提前預訂酒店,詳細酒店請登錄om。”

溫暖本來上課上得昏昏欲睡,乍眼看到手機,還以為是一條垃圾短信。

直到後排的葉青的手機,也“叮咚”地響了一下。

英語老師刀子似的目光,掃了他們一眼。

溫暖立刻坐直身子,偽裝認真聽課,目光又落到了手機屏幕上。

掐指一算,沒幾天時間了,她的精神立刻抖擻了起來。

這場比賽於她而言,意義非凡,能不能拿到秘藥救她哥,就看這一次夠不夠本事了。

溫暖回頭望了眼葉青,葉青撿手機擱在桌上,用書頁遮掩著,打開了酒店訂房app,開始訂房間了。

小子夠積極的。

溫暖提起筆,寫了張小紙條遞到同桌的江焯手邊:“葉青去比賽,你去嗎?”

江焯放下筆,拆開皺巴巴的紙團看了眼,隨手寫道:“你去嗎?”

“溫寒”當然不可能去。

她回道:“不去不去,我不喜歡湊熱鬧,還不如在家裡睡大覺。”

江焯嘴角抿了抿:“那我也不去,陪你在家睡覺。”

溫暖的小心臟跟兔子似的猛跳了一下。

他陪“溫寒”睡哪門子社會主義兄弟覺?!

溫暖握著筆,籌措著語言。

江焯必須跟葉青離開,否則這兩天他留在北城,萬一心血來潮要找她,溫暖一時還真不知道該找什麽借口拒絕!

“你跟葉青去比賽吧!順便幫我看著我妹妹。”她把紙條遞給江焯,忐忑地望著他。

江焯淡然地挑挑眉,用嘴型說:“給個我非去不可的理由。”

溫暖咬咬牙。終於使出殺手鐧,在紙上寫道:“收我妹嫁妝這事,你認嗎。”

紙條遞過去,她心臟都快跑過野兔子了!

砰砰砰!

江焯面上永遠是八風不動、雲淡風輕的表情,看了她寫的這幾個字,他漂亮的黑眸掃了她一眼,筆觸用力地在紙條上寫了一個字——

“認。”

……

兩天之後,溫暖和陸思晏下了下了高鐵,來到了逍遙谷景區。

這場挑戰賽頗有幾分華山論劍的意思,場地設置在峽谷的一道天塹峰頂。

這地方是國家4A級旅遊景區,奇峰峻嶺,地勢險要,遊客穿著防護衣上去,都會被嚇得腿軟,更遑論是要上去比功夫了。

大師兄聞湛因為即將高考的緣故,沒有辦法到場,陸思晏倒是個喜歡湊熱鬧的主兒,死活要陪著溫暖過來。

明妹的豔陽高照,倆人下了高鐵,跟著人流一起走了出去。

周圍行人,有看似親昵的小情侶,有三五成群的小姐妹,還有拿著單反的時尚小哥,還有人站在“逍遙谷——人間仙境,名勝景區”的廣告招牌前,擺pose照相的。

這段時間景區關閉,很顯然,路上這些人都是過來參加比賽的。

溫暖打量著他們,其實很難想象,他們每個人都是滿身武藝。

這些年,武林人士越發低調了,身懷絕技也都不會展露出來。

火車站出站口外面,有幾輛旅遊大巴早已經等候多時,只要是報名參賽的選手,都有免費的大巴車可以直接送到景區內部的酒店。

路上,陸思晏看著景區恢宏的大門,嘖嘖感歎道:“逍遙派這兩年賺了不少錢吧,這景區大門真夠氣派。”

溫暖戴著墨鏡假寐,聞言,懶懶道:“就衝他們那份起死回生的秘藥藥方,夠吃幾輩子了。”

“到了這種人間仙境,多練幾年那都是要羽化而登仙的,你怎麽滿腦子想的都是秘藥呢!”

溫暖抿抿嘴,沒有回答。

她不是滿腦子想的都是秘藥,她滿腦子想的…都是她哥。

陸思晏回頭,看了眼身邊的墨鏡少女。

她穿了一件寬松的短款休閑外套搭牛仔褲,幾縷陽光透過車簾映在她英氣十足的臉蛋上,這戴著墨鏡的小樣,別提,真挺帥的。

陸思晏拿著手機,偷拍她,卻被她一巴掌推開了。

拍照,沒心情。

陸思晏撇撇嘴,拿手機哢哢哢對著窗外景色一頓狂拍:“等回咱們南山門了,跟師父說說,咱們也在南山門搞一個旅遊產業,順便還可以把師父養的那些雞雞鴨鴨、種那些瓜瓜果果,整一個特色旅遊美食鏈,多好!”

溫暖喃喃道:“你還挺有商業頭腦,不過你要敢把遊客帶上山,擾了師父的清修,當心你師父把你活剝了整成特色美食鏈。”

陸思晏哆嗦了一下:“別、別了吧。”

……

陸思晏訂的酒店位於逍遙谷外部商業區最裡面的一棟三層小墅的民宿。

民宿環境清幽,外圍牆壁潔白,每一層都有小陽台,陽台上種著花,看上去非常小清新。

陸思晏作為二師兄,出門在外理應照顧小師妹,所以行李包裹什麽的,都由他一肩扛了。

溫暖空著手走在前面,身後就跟帶了個苦勞力似的。

有住同一個酒店的小情侶,見了他們倆,女孩子揪了揪男孩子,不滿地說:“你看看人家!對女朋友多好!”

陸思晏也是個特別喜歡到處去搭話的主兒,他笑著說:“不是我女朋友,這是我小師妹,我們師門就這一個小師妹。”

女孩羨慕地望了溫暖一眼,問陸思晏:“你們是那個門派的呀。”

陸思晏大方地說:“南山門。”

聽到這三個字,這對小情侶臉色微微變了變,對視一眼,尋了個由頭,話不多說,趕緊離開了。

陸思晏追上溫暖,好奇地說:“怎麽著,聽見咱們是南山門,跟見了鬼似的。”

溫暖摘下墨鏡,漫不經心說:“謝修的大名,武林誰不知道,他們這是敬重我們。”

陸思晏嘴角咧了咧:“你確定,他們是敬重???”

這可太不像了吧。

溫暖淡淡道:“又敬又怕唄,畢竟不是什麽人都夠資格,連續六年掃蕩武盟挑戰賽,蟬聯第一。”

謝修年輕時的風頭,可不小啊。

偏偏這樣的天縱英才,卻因為喜歡了不該喜歡的人,落了個聲名狼藉的下場。

現在各門派都把他當成反面教材教育各自門下的小朋友。

“師妹,這次你可一定要贏啊,給咱們師門爭口氣。”

“知道。”溫暖戴上墨鏡,掩住了眼底的鋒芒。

她必須贏!

倆人走進民宿大門,房間裡的布置陳設都非常小清新,門口擺著幾個可愛的多肉植物,牆上也有不少遊客的留言和照片。

“來來,師妹,你站在窗戶那兒,我給你拍個照。”陸思晏放下手提箱,拿著胸口的單反相機:“這窗戶好看,快去,我幫你拍一個。”

溫暖嚼著口香糖,戴著墨鏡,手揣兜裡,酷酷地站在門口:“真沒心情,別耽誤時間了。”

“明天才比賽呢!耽誤不了你的時間,拍一個嘛,不然我單反都白帶了。”

溫暖極不情願地走到窗戶邊,沒什麽pose,就這麽站著,倒是別有一番英氣。

陸思晏哢哢地給溫暖各個角度拍了照片,溫暖不耐煩地問:“好了沒。”

“好了好了,別動,最後一張。”

就在陸思晏拍最後一張照片的時候,溫暖的腦袋上,忽然冒出一個剪刀手。

“哎?”陸思晏視線從鏡頭口移開,卻見葉青一臉呆萌地站在溫暖身邊,在她腦袋上比了個剪刀手。

溫暖看到葉青的一瞬間,視線錯開他,望向他身後。

江焯逆著光跨進了民宿大門,他穿著一件黑色衛衣,身形清瘦修長,夕陽鍍著他輪廓。

他望向溫暖,眼尾上揚,帶著冷淡的笑:“巧了。”

溫暖摘下墨鏡,捋了捋耳畔的頭髮,正有一口甜甜的少女腔還沒來得及說出來,陸思晏忽然衝過去,揪住了江焯的衣領。

溫暖被陸思晏忽然的動作驚得打了個嗝。

“來得正好,你把我師妹的玉佩還回來!”陸思晏伸手要奪他頸項間的紅繩。

葉青眼疾手快,立刻走過來握住了陸思晏的手腕,加重力道威脅他:“放手。”

陸思晏不是任人威脅的主兒,盡管被他捏得生疼,還是沒有松開。

“這玉佩是我師妹不知情的時候送出去的,現在既然大家都知道是什麽情況了,物歸原主沒毛病吧。”

江焯推開了他的手,矜持地說:“送出去的又收回來,沒這道理。”

陸思晏見勢單力薄,來硬的不行,於是對江焯曉之以情、動之以理:“我師父說,就我師妹這樣的暴力girl,還真沒幾個男人敢要她,全指望著這塊玉了,您就高抬貴手,行不。”

溫暖:“……”

能不能盼她點好!

江焯將玉佩從衣領邊取出來,走到溫暖面前,紅繩掛在他頎長漂亮的無名指上,玉佩晃悠在溫暖眼前,似要還給她了。

溫暖心裡澀澀的,莫名不是滋味,伸手去接,江焯忽然收手,將玉佩握在手中,使她撲了個空。

溫暖詫異地望向他,只見他嘴角笑意漫開,眼尾勾了起來:“真是嫁妝?”

溫暖低低喃了聲:“昂。”

“那我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