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渺聽懂了他的意思,低垂著腦袋,輕微低點著頭:“明白了。”
他不會輕易給出承諾。
自行車重新行駛在了大橋上,風聲呼嘯。
女孩低著頭,看著車輪轂濺起蕩漾的波痕,心裡多少有些酸楚。
其實,青椿歲月裡給出的山盟海誓,真的太容易被拋擲了,所以遲鷹才不願意給予回應和保證。
雖然她心裡會難受,但她必須理xin地明白,這就是他最負責任的做法。
還是…還是抑製不住地難受。
一輛大貨車從後面駛來,濺起了人高的水花,遲鷹的自行車往側邊挪了挪,避開了這一波水流。
尖銳的刹車之後,自行車驀地停了下來。
女孩抬起酸澀的眸子,望向了他:“怎麽了?”
遲鷹單腳踩著濕漉漉的地面,支撐著自行車,臉龐低垂,黑壓壓的眸子帶著幾分料峭的椿寒。
“管他媽的。”
“……”
“只要老子心臟還跳動一天,就疼你一天。”
“話撂這裡,絕對不辜負。”
蘇渺的心劇烈地顫抖著,火山噴薄的情緒如熔岩般席卷大地,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雖然是罵罵咧咧的語氣。
但遲鷹給出了承諾。
第54章 同眠
回到家的兩個人衣服都濕透了, 蘇渺好歹還有衝鋒衣防水外套擋著,遲鷹隻穿了單薄的衛衣,頭髮也濕漉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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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取了毛巾走過來, 準備給蘇渺擦拭長發,蘇渺卻先他一步接過了毛巾, 踮起腳尖, 艱難地幫他擦濕頭髮。
遲鷹稍稍偏頭,躲開了她。
“快點, 不然又要感冒。”她催促著。
“不需要踮腳。”
“你那麽高,我可夠不到。”
“一句話的事, 我可以為你低頭。”
蘇渺被這家夥逗笑了, 嘴角綻開一顆淺淺的小梨渦, “那就麻煩副班長低下高貴的頭顱吧。”
“遵命。”
遲鷹俯身, 撐在她左右身側的吧台上,一整個將她環入了自己的保護圈。
蘇渺嗅到了少年身上淡淡的清新薄荷的氣息, 四面八方,無孔不入。
她忍著心臟劇烈的跳動,仔仔細細地給他擦拭了濕潤的頭髮。
他的頭髮特別硬,尤其是後面的短發茬,每一顆都像是穩穩地扎根, 不易攀折。
不似她的頭髮, 又細又軟又稠, 還掉的厲害。
遲鷹接過了毛巾, 也幫蘇渺擦了頭髮,不過他的動作就沒她這樣溫柔了, 弄的蘇渺直嚷疼, 讓他輕點。
遲鷹表示自己動作已經非常溫柔了——
“你承受力太差了。”
“本來嘛, 我媽媽說我是貓兒肉,碰不得。”
“那以後有你疼的。”
“什麽?”
“沒什麽,別亂動。”
他放輕了動作,一縷一縷地替她擦拭著,又用吹風機替她吹幹了頭髮。
夜深了,遲鷹幫蘇渺收拾了一個新的房間,房間不及他的主臥那麽大,但是好在臨江,視野極佳,可以看到江面的夜景。
此刻江面漁火也都熄滅了,一片漆黑,隱隱還能聽見江潮聲。
蘇渺有些局促不安。
以他們現而今並未言明的關系,她住在他家,尤其還是這麽好的房子,終究不合適,讓她總有佔了便宜的感覺。
卻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
她計劃著…不然明天早起給他打掃房間衛生。
“我這江景房,一夜房費至少2000,可以考慮給你打個折。”
遲鷹看出她的心思,倚在窗邊,臭不要臉地說,“1000,怎麽樣。”
“要錢沒有,要命…”
“我要你命有什麽用。”
“那你要什麽?”
他伸手捏住了小姑娘尖尖的下頜,左右看了看:“人還不錯。”
蘇渺紅著臉掙開了他,反駁道:“照你這麽說,我家還是江景房呢,視野也很好,還比你家的更高!”
“有道理。” 遲鷹拎過了她的書包,解下了一枚籃球掛飾小吊墜,“這個給我,抵扣房費,怎麽樣。”
又來。
“遲鷹,你真是個強盜,每次都來打劫我。”
“誰讓你這麽倒霉遇見我。”
蘇渺知道,他是在想方設法地消解她心裡的愧疚和不安。
因為兩個人在經濟方面不可回避的差距,遲鷹有些時候會主動向她索要回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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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來像個斤斤計較的小氣鬼。
但實際上,這回報又是那樣的微不足道,卻讓她的心得以安寧。
在照顧別人情緒這方面,遲鷹永遠有最穿心透肺的洞察力。
遲鷹拎著小掛件來到窗邊,對照窗外的霓虹燈光、打量著它——
“一直以為是送我的,看你戴了這麽多天也沒送,隻好不要臉地開口要了。”
蘇渺心頭微微一驚。
這籃球掛飾是她寒假和許謐去楊家坪地下女人街閑逛的時候,飾品店二十塊錢買的。
其實這麽個小東西,換了平時,別說二十,五塊錢她都嫌貴了。
不過買的時候,想著送給遲鷹來著,他還送了她一個很漂亮的娃娃呢。
但一直沒送出手。
因為…就很便宜的一個小玩意兒,想到他這滿身的潮牌,蘇渺就沒好意思送。
“你喜歡就拿去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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