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63章

發佈時間: 2024-04-23 15:42: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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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手撕什麼的,一不小心顯得掉價。盛夏更懶得去費心琢磨這種事,沈紀年是什麼樣的人,沒有人比她更清楚。

蘇燦願意做無用功,她又何必去提醒,人活在夢裡,總是更容易快樂。但如果她真的一而再過來招惹,她也不會留情面。

盛夏拿舌頭舔了一圈自己的牙齒,最終收了目光,低頭切盤子裡的肉。

孫姐在盛夏旁邊坐著,側著頭和她講話,問她馬拉瑞拉那邊的情況。

「只能說,當局很會粉飾太平,有點兒高度集權的意思,整個首都被控制得很嚴格,看起來似乎井井有條,其實民衆被束縛也是挺嚴重。」盛夏手摩挲著下巴思考了片刻,「如果你要去旅游的話,我建議還是暫時避開這段時間,大選前後其實暗潮汹涌,幷不太平。」

「不,我不去旅游,我只是對馬拉的法律體系比較感興趣。」

「是比較有意思。」盛夏想起什麽,笑了笑。

「你也瞭解過?」

「去馬拉之前瞭解過一些,隨便看看,不是很懂。」

「那邊刑法很重,故意破壞他人婚姻罪都是十年有期靠上,造成嚴重後果甚至有判死刑的案例。」

盛夏也知道一點,「但是比較奇特的一點是,即便是嚴刑峻法,犯罪率依舊很高。」

「是,而且是非常的高。」

「不難理解,高壓之下,必有反彈。」盛夏一邊剝蝦一邊和孫姐說話,蝦綫沒剔乾淨,吃到嘴裡忍不住皺了下眉,拿手指輕輕戳了一下沈紀年的手,他在聽陳律師分享一個很奇葩的案例,側頭看了她一眼,一邊應著陳律師的話,一邊不動聲色把她面前的盤子端過來,套了一次性手套剝蝦殼。

這動作自然又無聲息,其他人幾乎都沒注意到,唯獨蘇燦,餘光在沈紀年身上流連了無數遍。

盛夏注意到了,微微挑眉。

飯吃到一半的時候,服務生過來說有包厢空出來了,不過他們懶得再挪,就這樣吃了。

盛夏中途去了趟衛生間,順便回了個電話給童言。

那邊笑著:「怎麽樣,發給你的攻略看了嗎?」

盛夏拿著手機靠在走廊盡頭的露臺上,笑了,「看了,不過你別瞎操心了,還是操心操心你自己,你和喬坤怎麽樣了?」她今天去本來是去安慰她的,之前一直在馬拉,回來後童言來看過她,但是她一直不知道,兩個人分手有好一段時間了,也是她粗心。

「分了唄!還能怎麼樣。他都有新女朋友了,可不徹底斷了嗎?」童言聳了聳肩,站在房間陽臺上看外面的天,是傍晚,天邊霞光映照,大地鋪了一層橘光,臨街的馬路上熙熙攘攘,她曾經無數次坐在這裡看書,餘光落在街道上,喬坤會從對面第二個路口過來,他開一輛紅色的阿特茲,進入路口會鳴笛三聲,她等著他停好車,然後上樓敲門。她住在七樓,老舊的公寓,沒有電梯,爬起來很累。

有時候他會說:「搬去我那兒去吧!」

她說:「不要。」

也不是矜持,她和他該做的都做了,上次吵架她住酒店,盛夏帶他過去,他質問她到底愛不愛他的時候,最後從吵架變成了做·愛。她生他氣是因爲他被一個女生親了,他說他不認識對方,也不知道她會突然過來親他,說他什麽都沒做,一身清白,還要她檢驗。檢驗個什麽,這能檢驗出來什麽,就記得他挺賣力,也很凶,狠要了她三次,躺在酒店的床上渾身像被浸在了水裡,他把她翻過去親她腰窩,頭髮掃過脊背,是戰栗的感覺……

那時候她還能清晰地感覺到,他愛她。

盛夏問她,「你去問過他了?」

「我聽見了,看見了。再問有什麼意思,白白丟人。」童言輕呵了一聲,「我丟不起那個人。」

「你說他書店的那個合夥人嗎?還讓我手撕小三,你自己慫成這個樣子算什麼。」

「我沒慫,那不一樣,沈紀年愛你,你去撕名正言順。但我現在已經不確定,喬堃是不是……還愛我。」

他比童言要大個幾歲,童言十幾歲就迷戀他,給他洗衣服,給他收拾屋子,給他包紮傷口。喬坤那時候挺渾的,動不動就跟人動手,一身江湖氣,人霸道又自負,他那時候對童言算得上寵,但不是平等的那種寵,就好像養了一隻很喜愛的猫,哄著寵著,高興了抱在懷裡,那寵愛摻雜著霸道和占有。

他會情動的時候把童言抵在墻上親,會當著很多人的面摟她抱她,他很喜歡炫耀她,就像炫耀一件戰利品。

童言那時候愛他,所以他怎麽著都是好,有時候也會不舒服,但他稍微溫存一點,她就沒了原則。

愛情反復無常,就像天氣千變萬化。非要分個對錯,也沒有什麼意思。

只能說,能碰見一個完美的伴侶,太難了。

「算了算了,不說了,我去上班。」

童言暑假也沒回去,在一家奶茶店做兼職,一直要做到開學前一天。

盛夏收了手機,轉身的時候,蘇燦從走廊那一頭走了過來。

她頓了脚,沒有再動,直覺蘇燦是來找她的。

果不其然。

蘇燦踏進露臺,對盛夏點了點頭,「我可以和你聊聊嗎?」

盛夏挑眉,「嗯」了聲,側身坐在了露臺的藤椅沙發上,一副洗耳恭聽的架勢。只是眉頭微微鎖著,神色也不是很好,她氣場外放的時候,給人壓迫感也挺強的。渾身的冷淡,能把人冰封了。

蘇燦從包裡拿出來一個盒子,塞到盛夏手裡,咬著下唇,眼眶有些發紅,「這個送給你,你先不要看,回去再看。」

有些莫名其妙的古怪感覺,盛夏皺著眉坐在那裡,抬頭「嗯?」了聲。

蘇燦很輕地說:「明天我就辭職了,然後專心考研。」

盛夏點了點,等她下文。

「我想了想,還是不要考Z大了,Z大的法學雖然强,但是我本科的老師也不錯,對我也很好,我考母校的研究生或許更好。」

盛夏繼續點頭,但幷不是很明白她想表達什麽。

「是我打擾你了,以後不會了,但我還是想說……我喜歡你!」

……

……

……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盛夏滿臉都是我是誰我在哪發生了什麽的石化表情。

手機鈴聲突然響了,她終於反應過來,接了起來,沈紀年問她,「怎麽這麽久?」

盛夏舔了下牙齒,「就回去了。」

蘇燦說完那些話已經用完了所有的勇氣,然後提著裙邊,踩著四五厘米的細高跟鞋轉身跑了。

盛夏回去的時候,蘇燦已經走了,說是家裡突然有事。

氣氛有些許的詭異。

盛夏有些懵,看起來愣愣的。沈紀年握了下她手腕,「怎麽了?」

盛夏神色複雜地搖了搖頭,「沒事。」

孫姐終於想起來很久之前發生的那件事,當初發到公眾郵箱的那些日記,有一段是這樣寫的–

暗戀就像一場重感冒,來勢洶洶,猝不及防,鼻塞流涕,頭重腳輕,痛苦都是自己的,沒人知道。我記得第一次見面的之後,我在本子上寫了一個細細的「S」,然後撫摸著它,覺得自己像是摸到了愛情。可這樣的心思,見不光的,我又怎麼敢對你說。

事務所的人不多,很容易排除。

幾乎所有人都第一時間想到了沈紀年,事務所裡最年輕最帥氣的是江律師,不過他已經結婚了,老婆今年剛剛懷孕,年底就要生了。其他的都是一群年紀大了的男人,結婚的結婚,沒結婚的也沒有能入蘇燦眼的。唯獨新來的兩個實習生是新鮮血液,一個清秀,一個皮相骨相俱佳。一個「S」,很容易聯想到沈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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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不得光」。

……沈紀年有女朋友,這心思可不是見不得光。

一群人發揮了優秀的推理能力,很快就覺得自己看明白了。

後來蘇燦主動去給沈紀年道歉,自然也不言而喻了。

不過最最最離奇的,大概是沒有人想到,蘇燦喜歡的是……盛夏!

搬回學校的第一天,童言頂著暴雨過來見她,進來屋子,收了傘,第一句話是晃著她胳膊問:「你說蘇燦她喜歡誰?」

盛夏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大概……是我吧!」

童言仿佛機器人被按了開關,一瞬間石化在當地,過了很久才沉重地拍了拍盛夏的肩膀,「我有點兒懵……你家那位知道嗎?」

盛夏歪了歪頭,聳肩道:「他吃醋了,叫我以後不要亂收人家禮物。」

蘇燦送給盛夏的那個盒子裡裡面是一對兒晴天娃娃,水晶玻璃的,還有一張卡片和一封手寫信,卡片上是楷寫的「願你每天開心」,手寫信很長,她說對盛夏一見鍾情,沒想過打擾她,本來想和她做朋友的,但是她太喜歡她了,行爲可能總是會透著點兒奇怪,發現總是適得其反,覺得最近盛夏好像有點兒反感她,不知道是不是發現了什麽,覺得很難過,也很愧疚,想了很久終於想明白,是自己太貪心,懷著异樣的心思,是不可能做朋友的,而且每次看到她和沈紀年在一起,會覺得很羨慕嫉妒。所以她想明白了,不再有交集,或許是最好的選擇。

「暗戀是一個人的重感冒,無人分享,只能獨自消解。」

童言覺得這絕對是她見過最玄幻最反轉的事。

她咽了口唾沫,

「那……我重新幫你分析一下?她腳脖子裡紋的那個’S’,不是沈紀年的S,是盛夏的S,她對你一見鍾情,所以打著沈紀年熟人的旗號去你家裡找你,打扮得精緻得體,是’女為悅己者容’,跟沈紀年套近乎,是爲了跟你套近乎,透露自己的家境和性格,是想跟你展現自己,結果太用力了,顯得有點兒奇葩?」

盛夏:「……」她揮了揮手,「別說了,我很亂。我還是先想想怎麽哄沈同學吧!」

「這好辦啊!肉償唄,積極點,熱情點,保准他吃飽饜足,什麽氣都沒了。」

盛夏:「……會不會太敷衍?」

「哈,你是個傻子吧!他可能就喜歡你這樣敷衍他,請盡情地敷衍他,聽我的,沒錯。」

「你還說蘇燦……」

童言摀住她的嘴,「好了,別說了,小概率事件嘛,是她不按常理出牌啊! 」她覺得自己狗頭軍師的位置可能保不住了,「但這件事 ,我百分之二百跟你保證,聽我的,沒錯!」

「額,那好吧!」

第63章

對於這件事,盛夏是有些淩亂的。

童言從「臥槽還特麽有這種騷操作」的震驚中醒過神來,給了她三種說法,「要麽呢,是她求而不得,給自己一個台階下。要麽是明知得不到,臨走也要來膈應你一下。再要麽……或許是真的喜歡你。」

對於最後一種設想,她是拒絕的,她不歧視同xin戀愛,但是蘇燦做的事,哪有一樣是對喜歡的人做的嘛!從她瞭解的零零碎碎的細節中,完全看不出來好嗎?

童言拍了拍盛夏的肩,「或許吧,可能吧,你摧毀了一個少女的初戀,她可能是第一次,無比純潔無措戰戰兢兢的……第一次。」

盛夏:「……」

「怎麼突然覺得她有點兒傻的可愛。」童言撫掌哈了一聲,已經完全忘記了當時信誓旦旦駡戲精的事了。

她就這麽一個人,做錯了事說錯了話,從不介意去更正。

也沒什麼好丟臉的,坦坦蕩盪反而讓人高看。

盛夏是學不會。

她總覺得有點兒怪怪的,對蘇燦的感覺很微妙,不是很喜歡,但也不算太討厭,這會兒更是夾雜了些許說不清道不明的愧疚,總覺得傷了一個女孩子一顆心……

喜歡一個人沒有錯,其實說起來,她也沒做什麼。

可能也就是,說話做事有些沒有分寸感,很容易讓人誤會。而且,盛夏確實是抱著主觀意圖去看待她的。她討厭有人惦記沈紀年。

不過……

無論是哪一種,都不重要了,反正盛夏再也沒有見過她。

聽說她從事務所辭職了,在母校旁邊租了間房子,偶爾會去蹭課,專心考研。

對於這件事,盛夏和沈紀年跟童言提過,其他人就沒再說過了,總覺得蘇燦應該不想太多人知道,她在日記裡寫「見不得光」,應該是覺得自己xin向不被接受。

那封手寫信裡也提了,說她無意打擾她,也希望盛夏不要討厭她,就當她是一個朋友。

盛夏尊重她。

總之,這個插曲很快也就過去了。

因爲這個,童言學會了一項新技能–開腦洞,總是故作高深地跟她講,「事情總有兩面xin三甚至更多面xin,耳朵會騙你,眼睛會騙你,心會騙你,大腦會騙你。所以,不要過早地下結論。」

雖然有空間雞湯語錄的嫌疑,但是盛夏還是基本認同的。

做新聞也是這樣,永遠不要過早下結論。

她們上課的時候,老師總會拿新聞案例給他們討論,起初總是會代入主觀的東西,我們相信證據,相信直覺,相信既有的道德觀和價值觀,不過有時候,新聞之所以有著致命的吸引力,在於它對事實的多角度無限接近式追求,一個好的記者,會避免主觀上的臆斷,客觀、事實,拒絕粉飾,也不逃避現實。

蘇燦給她上了一堂生動的課,雖然有點兒荒誕。

不過,人生處處有驚喜嘛!

沈紀年實習結束,他們就回了學校。

大三了,盛夏他們系大一比較閒,然後之後課程是越來越多的,課最多的是大三,到了大四,反而是沒什麽課了,很多人都找了實習單位,然後提交實習證明給學校,不少課可以自修,大多都不在學校了。

梁文娜在進行了無數次相親和被相親之後,最後和學生會的副會長,那位傳說中的富二代溫和派男神賈哲宇走在了一起,賈哲宇比他們高一届,他大三的時候已經是會長,梁文娜作爲會長女朋友,走到哪兒都被人關注,有時候賈哲宇會帶著她參加學校的活動,她往那兒一站,到處都是目光,以至於她的穿搭水平和化妝技術突飛猛進,每天都要美美地才出門。

去年因為課太多,盛夏從跆拳道協會退了出來,但是陳萌依舊留在那裡,去年的高校交流賽是她帶隊去的,據說又碰見了程薇安,內部小組賽的時候被過肩摔,一招Ko,回來嚎著要盛夏給她報仇雪恨,盛夏無情地拒絕了她。導致她練拳練得更加賣力,不停考級,如今已經考到藍紅帶,但畢竟基礎擺在那兒,程薇安是從小開始練的,他就算是二十四小時不間斷,也落後人十幾年。據說今年程薇安成功晋選到了跆拳道協會的會長,陳萌是副會長,意味著她要被高傲且冷酷的程薇安虐至少一個學期,嘔血要嘔死了。

至於董晴,跟初戀男朋友吹了,頽廢了好一段時間,後來部門聚會的時候,突然看上了一個小學弟,每天少女心爆棚地去追求新幸福了,撩著撩著還被反撩了一波,最後幸福地投入了學弟的懷抱,去年搬出去住了,當時梁文娜還語重心長地勸說她要冷靜不要衝動,謹慎越綫。

不過沒多久梁文娜自己就跟賈哲宇上三壘了,五月份賈哲宇要去實習,離學校不遠,在綠源廣場附近租了房子,要她過去一起住,她不去,覺得害羞。不過暑假的時候去住過一段時間,被賈哲宇的朋友接連撞面,如今已經具有了高度免疫力,今年據說也要搬過去了。

宿舍一下子就要空了。

陳萌哭著嚎著求盛夏不要也走,不然她就真成孤家寡人了。

「作爲宿舍唯一的單身狗,每天都是屠狗現場,你們的良心呢,不會痛嗎?嗯?」

盛夏只能不好意思地告訴她:「我已經……提交了申請……」

陳萌:「……」不帶這樣的。太殘忍了。

盛夏他們房子也找好了,是學校附近小區的兩室一廳,租金在Z市算很高,一個月要三千七那樣子,盛夏本來不想要,覺得太貴了,不過沈紀年說: 「我今年會很忙,不能經常陪你,所以安全xin很重要,這邊小區的安保是最好的,而且條件也不錯,在我能力範圍內,我當然選擇最好的給你。錢你不用擔心。」他的各種獎學金林林總總加起來就是一筆不小的收入,加上挂名在室友的創業公司那裡做合夥人,也有一些分成。加上,母親如果知道,也一定會要他謹慎考慮房子的問題,最近各種報導的女xin安全問題不斷發酵,在能力範圍內,他自然是想要幫她規避一些潜在的危險。

盛夏有時候會想起自己上中學那會兒,她那時候渾身的刺,眼神狠戾,行事乖張,從不認輸。

她那時候很會打架,無論是小混混還是大混混,她都招惹過,最慘的時候渾身的傷,打完架她站都站不住,却倔强地昂著頭,目光陰沉含怒,不服輸,也不認慫,對方最後頂不住,服了軟走了,她一下子泄了力,扶著墻慢慢地挪動,渾身每一塊骨頭都像被敲打過,痛得眼泪不受控制……

童言一直說她很倔強,像一頭豹子,敏捷,高傲,從不認輸。哪怕渾身是血,也要死戰到底。

後來她遇見了沈紀年,他很冷淡,不太愛說話,對人世間大多事都缺乏熱情,他總是冷靜地旁觀著人世間所有的喜怒哀樂,像上帝一樣俯瞰衆生,群不參與。但他會很溫柔地俯身親她唇角,說輕軟的情話,會溫柔凝視她,給她買糖吃,也會情難自已地把她抵在角落裡擁吻,輔導她功課,計劃和她考同一個大學……

他像溫水,慢慢地把盛夏浸潤熬煮著。

然後盛夏慢慢收起了自己的利爪,收起了獠牙,像隻慵懶的猫,偶爾撓撓他掌心,不輕不重地踩他肚子,毫無條件地依賴他。

盛夏已經不敢想,沒有他,自己會怎麼樣。

如果沈姨知道,肯定也是希望他們不要委屈自己,家裡條件又不差,更是只有沈紀年一個兒子,他們辛辛苦苦賺錢,也就是希望兒子將來有更多的選擇,當然,如今多了半個女兒,他們也是很寵愛的,總希望能給她更多更好的,讓她過得無憂無慮一些。

盛夏事先是沒告訴沈姨的,總覺得很難爲情,她不是那種臉皮子很薄的人,但唯一的缺點就是面對長輩的時候,比較保守克制。

沈紀年也沒說,怕她不好意思。

但是兩個人住在一起,很多細節總是難免瞞不住。

最明顯的一次就是,沈姨打過來視頻,盛夏接起來的時候,沈紀年剛剛好從浴室出來,擦著頭發問她換洗的衣服放哪兒了。

盛夏嚇得一下子按了視頻,好一會兒才心虛地撥了回去,好在沈姨沒有問什麽,可能也是怕她尷尬。

就這麽心照不宣地同居著。

寒假自然是要回去過年的,盛夏放學早,等著他全部考完才一起回家,已經是很晚了。

回家那天還下著暴雪,高鐵差點兒停綫,好在他們還是順利到了家。

盛夏踩了一路的雪泥,到家的時候鞋子都濕了,玄關處換了拖鞋就往臥室裡趕,想著找雙襪子出來換,脚上濕濕粘粘的很難受。

推開門一下子就楞了。

牀沒了,衣櫃和書桌也沒了,堆了很多雜物,屋子裡滿滿噹噹的。

盛夏張了張嘴巴,莫名有種自己要被趕走了的錯覺。

這是……

她艱難地回過頭去尋找沈姨的背影。

沈姨忽然想起來似的,「前幾天家裡換了套家具,東西沒地方放,又不捨得扔掉,我就想著騰出來一間房做儲物間,既然……嗯,我把你東西搬到隔壁了,本來說要跟你講的,沒顧得上。」

盛夏心頭猛跳了一下,心虛得指尖發顫,輕聲「哦」了聲,轉身推開了沈紀年臥室的門。

抽象壁挂畫、狐狸抱枕、書桌……大大小小零零碎碎的東西,都在,和他的東西混在一起放著,甚至小熊睡衣都叠得整齊在牀頭和他的睡衣叠放在一起……

盛夏咽了口唾沫,更心虛了。

沈紀年倒是淡定,走過來按了下她腦袋,「站門口幹嘛?進來啊!」

盛夏舔了下嘴唇,脚步發虛地跟著他進了房間。

雖然兩個人在一起住了很久了,但進他家裡的臥室,還是有種……嗯,很奇妙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