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發佈時間: 2024-05-11 10:15: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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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第二十五章

宋鸞做了長長的一個夢, 夢裡面她是個置身事外的看客,她看見了很多人想起來了很多事情。

夢裡有一個常穿著妖豔明妹紅衣的女人, 她的臉孔美豔到極致,xin格飛揚跋扈, 言辭尖酸刻薄, 書裡面寫過的情節一樣樣的實現, 她害的識哥兒斷了腿, 害的那個沉默寡言的孩子從今往後走路都要依靠拐杖。夢裡面的她和趙南鈺幾乎比陌生人還不如,她總是在他面前說些很難聽的話,或是嘲諷或是辱駡。

趙南鈺冷的像塊石頭,眉宇間的戾氣是現在的千百倍,眸光暗沉, 深處藏著暴戾的殺意。

日子一天天過去, 她的處境卻越發的難過,先是宋家倒臺隨後她一病不起,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連牀都起不來了, 屋子裡彌漫著一股濃重的藥味, 開窗都散不去那難聞的味道, 她骨瘦嶙峋的躺在牀上, 臉色煞白, 唇上也沒有一丁點血色, 氣若遊絲, 彷彿下一秒就會死去。

她的五臟六腑像是被人捏在掌心裡, 被人拿著刀子在裡面攪動著, 連呼吸都成了折磨,她恨不得立馬去死,灌了藥不見好,每天疼的睡過去又被疼痛折磨的醒過來。

這樣的日子她過了三年才得到解脫。

宋鸞望著躺在牀上那個眼神悲涼、心如死灰的女人,莫名開始流眼淚,她在夢裡都覺得很難過。

女人蒼涼的目光好像是朝她望了過來,絕美蒼白的臉上難得浮現一抹笑意。

宋鸞以為女人看見她了。

忽然間,穿著暗藍色衣裳的男人慢慢的走了進來,靴子落地的聲音很好聽,一下一下像是死亡的鐘聲。

牀上瘦的可憐的女人艱難的扯起一抹笑,「你來了。」

男人高高在上的俯視著她,看了好一會兒,隨後用很同情的語氣感歎道:「嘖,真可憐。」

女人連句話都很痛苦,胸腔的疼痛從來就沒停過,她彷彿活在痛苦無止境的地獄,她張了張嘴,語氣虛弱,「你殺了我吧。」

趙南鈺十分平靜的看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她,笑了笑,問:「很疼吧?」

疼,怎麼會不疼呢?

四肢百骸五臟六腑每天都彷彿被翻來覆去的被人用刀子用力的捅,疼痛感自腳底泛上腦後,渾身上下沒有一個地方是不疼的。這樣痛苦的日子她已經承受了三年。

「趙南鈺,你就是個下踐的、一個生母為/技的孽種。你折磨我也改變不了你是個孽種的事實。」她說完這句話之後開始大口大口的喘氣,好來緩解胸腔的疼痛。

男人不怒反笑,他如她所願,手裡多了把做工精緻的匕首,他將她的身子扶了起來,鋒利的刀尖直直的對準了她的心口,眼神一厲,趙南鈺毫不猶豫的把匕首捅進了她的心窩,「你去死吧。」

宋鸞就這麼的被嚇醒了,她睜著眼良久都沒有回過神來,方才那場夢實在太過真實,她甚至懷疑那幅場景就是原主死的時候所經歷的。

宋鸞雙眼無神的望著牀頂,腦後發麻,心中一片空白,深呼吸兩口才逐漸從夢中的後怕中緩過來,她慢慢坐了起來,靠著枕頭才想起來她剛才忽然就昏倒了。

她的手不自覺得撫上自己的心口,這會兒倒是感覺不到疼,甚至一丁點不適都沒有,可宋鸞還是忘不掉昏過去之前心口驟然一疼的感覺,像是被人用針猛地在心臟最軟的地方戳了一下。

宋鸞臉色相當凝重,她是知道原書中男主給原主下了慢/xin/毒/藥,她還僥倖的以為趙南鈺這個時候沒有下手,看來狗男人下毒的日子比她想的還要早。

想到這裡,宋鸞腦中氣血翻湧,想要罵人,她忍氣吞聲在男主面前慫成這個鬼樣子,不就是為了活命嗎?!她給氣壞了,眼眶周圍紅了一圈。

屋子裡一個人沒有,宋鸞想和趙南鈺撒氣都沒處撒。

她強制讓自己冷靜下來,心中有了計較,她想好了,明天就出門找個大夫看看,這具身體應該還不至於沒救。

轉念一想,趙南鈺若是下了毒,他手裡應該也有解藥,實在不行,求求他哄哄他不就能把解藥哄到手嗎?

*

趙朝被趙南鈺提溜過來時滿臉茫然,他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直到看見躺在牀上昏迷不醒的女人,才反應過來,「二嫂這是怎麼了?」

趙南鈺啞著聲音道:「替她看看。」

趙朝還是頭一次見二哥對女人如此緊張,而且這個人還是他向來都很厭惡的宋鸞,他的心往下沉了沉,「二哥…..你不會……」

趙南鈺厲聲打斷他,漆黑的眼珠子直直的凝視著他,戾氣叢生,「不要廢話,快點。」

趙朝不敢再耽擱,坐下來開始替宋鸞把脈,眉頭微蹙,宋鸞的脈象很正常,他道:「她沒什麼大礙。」

趙南鈺黑著臉,視線幾乎不肯從她身上移開,他不相信趙朝的懷疑,冷聲道:「她剛剛突然昏倒了,站都站不直,也說不出話來,你現在跟我說她沒什麼大礙?嗯?」

他得承認,宋鸞忽然在他面前倒下那一刻,他心裡是從未有過的緊張,甚至還有些害怕。

從兩年前起,宋鸞每天早晨喝的白粥裡都有他命人放的藥,他方才猜是那些藥起了作用,可是幾個月之前他就讓人停了。

趙朝滿臉無辜,「二哥,我知道你在懷疑什麼,可是看脈象真的沒有任何問題,你再跟我說說,她昏倒時是什麼樣子?」

「捂著心口。」

「也許是心悸吧。」

趙朝也無奈了,他的醫術當真不差,師從名門,天資聰穎,他手裡救過的命也是無數的。沒道理宋鸞他就診治不出來,何況當初二哥的□□是從他這裡拿的,心口疼和毒發的症狀其實對不上。

「解藥你有嗎」趙南鈺突然問他。

趙朝攤手,「那是我師傅配的藥,等他雲遊回京我問問他。」他也看出了他二哥對宋鸞的不一樣,想了想之後還是說了幾句寬慰的話,「二哥,你也不用太擔心,那藥古怪的很,沒下個三年五年的量起不了作用。」

送走趙朝之後,趙南鈺負手在走廊下站了很久很久,他仰著臉,沉靜的眼神望向遠方,不知在想什麼。

冷風吹動他的衣擺,手指被風吹的冰涼,聽見屋內傳來了動靜,他轉身進了屋。

宋鸞赤著腳坐在牀邊,表情癡癡傻傻的,煞白的臉紅潤了些許,他走過去,很好脾氣的蹲下身子替她穿好鞋子,隨後抬起臉,眸光溫柔似水,靜靜的看著她,問:「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宋鸞搖搖頭,「沒有。」

是真的沒有,裡裡外外都好得很,沒有半點不對勁的地方。

趙南鈺鬆了口氣,「那就好。」隨即他又問:「你想吃什麼嗎?」

宋鸞肚子確實空空,這麼一說她也餓了,她睜著一雙大眼,亮晶晶的看著他,「我想喝粥。」

她單純的覺得還是吃的清淡些對身體更好。

趙南鈺在空中的手指頓了頓,他垂下眼眸,神情難辨,沉默後出聲道:「我讓廚房給你燉了雞湯,還是吃飯吧。」

「那也行。」只要是清淡養胃的,她都可以接受,趙南鈺起身準備去外邊將雞湯端進來,宋鸞伸出手捉住他的衣擺,他回過頭,「怎麼了?」

宋鸞努力保持鎮定,佯裝隨口一問:「我剛剛是怎麼了?有大夫來看嗎?」

趙南鈺摸摸她的臉,有些愛不釋手,「看過了,說沒有大礙。」

宋鸞差點沒繃住臉上的表情,想伸出手撓他一臉,她不信!

「真的嗎?我身體沒毛病?」她咬牙問。

「嗯,你放寬心。」

宋鸞腹誹你被人下毒之後還能放寬心我就跟你姓,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她倒是想和趙南鈺撕破臉皮,但是夢裡的情節還讓她心有餘悸,那種無時無刻都在痛,睡不著死不了的感覺她完全不想體驗。

宋鸞下了牀,當著趙南鈺的面喝了一大碗雞湯,她能吃能喝能蹦能跳,身上也沒有不舒服的地方。

宋鸞不禁想難不成她真的誤會了趙南鈺,這不是毒發?只是一次簡單的昏倒?

宋鸞還是不放心,她放下筷子,濕漉漉的雙眸看著趙南鈺,甜膩膩的喊他,「阿鈺。」

趙南鈺身軀陡然僵住,呼吸聲都沉了起來,他手指顫了顫,眸光亦是暗了暗。

好甜。

想聽她繼續甜膩膩喊他一百句阿鈺。

宋鸞的嘴角揚起一抹甜蜜的笑容,她開口,繼續對他說道:「我想清楚了,我們一起去衢州,我想好好陪著你,不想離開你。」

嘔,她自己都要吐了。

宋鸞也學聰明了,這半個月好好地和趙南鈺聯絡感情,他多喜歡她一點又不是壞事,最好自己能把他迷的三魂五道,這樣他肯定就不想殺她了。

趙南鈺將她拉進自己的懷裡,柔軟的唇碰了碰她的嘴角,「不行。」

趙南鈺改變了主意,不能讓她跟著去了,他掐緊了她的腰,忍不住在她的嘴角上咬了一口,「你在家養好身體。」

宋鸞真想一巴掌把這個在自己身上又親又啃的人給揮開,狗男人占她便宜還不肯讓她如願。

以宋鸞對他的瞭解,這個男人說一不二,她也不能指望著在去衢州的路上和他培養患難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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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鸞想到那包她哥給的合歡散,徹底豁出去了,打算明晚就給他下/藥。

不能得到他的心,也要先得到他的身體。

讓他捨不得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