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發佈時間: 2024-05-13 14:3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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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因果循環,報應不爽(十)

池小池被關巧巧的慘叫震醒來時,發現自己竟然被甘彧自後擁在懷裡。

他的雙臂鎖在自己的腰間,動作自然又溫柔。

……什麼時候抱上的?他怎麼一點感覺都沒有?

甘彧也是剛剛才被關巧巧吵醒,惺忪間雙手已經摸索上來,熟練地摀住了他的耳朵,用剛甦醒過來的半沙嗓音輕聲道:“別動。”

池小池頓時半張臉都麻了。

他以為自己在做夢,彷彿一覺醒來,他又回到了那些個懵懵懂懂的清晨,有人在他睡意朦朧間俯身問他,雞蛋是單面煎、雙面煎,還是裹著饅頭片酥炸。

這幻覺太過美好,讓他甚至不大敢回頭。

但他也只給了自己三秒鐘時間沉溺其中。

三秒鐘後,他舒出一口氣,不動聲色地把甘彧的手推開,想要坐起,作焦急狀道:“出什麼事兒了?”

誰想甘彧按住他的肩膀,直接道:“你真的有那麼著急嗎。”

池小池:“……”

別說,池小池還真不怎麼急。

甘彧垂眸看他:“不急的話就閉上眼睛,醒個神,慢慢起。沒吃早飯突然起牀,容易低血糖。”

說完,甘彧伸手去摸放在牀邊的眼鏡,同時對甘棠一挑眉。

甘棠就主動起了身,拉開門向外張望。

池小池倒是聽話地閉上了眼睛,手指無意識搓捻著被角。

經過幾次試探,池小池對甘彧的身份已有了明確的懷疑,無奈他不肯承認。

雖然不明緣由,池小池卻也不打算一直問下去,索xin就先把他當作一個臨時的合作夥伴,事後再將原委慢慢弄清楚。

只是,倘若061真的是甘彧,那麼做飯口味和婁哥一模一樣的冬飛鴻……

正胡思亂想間,池小池猛地一個激靈,從牀上翻身坐起:“……什麼味兒?”

甘彧與他對視一眼,意識到事態有變,便雙雙下了牀。

那焦糊味的來源顯而易見。

滾滾濃煙從關巧巧房中冒出,有三四名任務者已經趕到了門口,卻都沒敢進去,只在門口張望。

池小池在甘彧的攙扶下姍姍來遲,神情焦灼,甘彧小聲向他說明著房間內發生了什麼,神情溫柔,可以說很尊重他飾演的盲人角色了。

池小池看得分明。

那張《風雪夜歸人》的照片正在關巧巧牀上和著棉被熊熊燃燒,雙層玻璃被打得稀碎,被關巧巧扔進去的打火機也被高溫烤爆了,塑料殼和深色的汽油濺得到處都是。

關巧巧雙手死死抓住一把椅子的椅背,目光狠戾地看著那照片,好像這樣就能將照片中的鬼魅嚇退似的。

然而她雙指已經僵硬,根本松不開抓緊椅子的手,袁本善只得拼命連人帶椅地把她往外拖去,甘棠也上前去幫忙。

身為npc的工作人員倒是做出了正常的反應,聞聲而來,拿了準備好的滅火器進去撲救。

關巧巧神經質地環顧著所有人,渴望一個確切的答案:“我燒死她了,是不是?”

沒人能回答她。

好在火勢還沒蔓延起來,泡沫滅火器噴過幾十秒,火勢就已經退了,唯餘一牀狼藉。

工作人員提著滅火器走出房間:“怎麼這麼不小心呢?”

關巧巧以為照片已毀,一股僥倖也自心底湧了出來,不知該哭還是該笑,想了許久,還是露出了一個有點扭曲的微笑,權作回答。

然而工作人員的下一句話就讓她僵住了:“這古堡可是租的,幸虧沒燒著別的東西。”

關巧巧一頭扎進房間。

……那一牀亂被中哪裡還有照片的影子?

下一秒,關巧巧便僵在了原地。

在她的余光裡,牆壁上出現了一隻精緻的、完好無損的相框。

那頂著風雪前進的歸人,又近了。

接下來,池小池花了一個小時,試驗了古堡內照片的特xin。

事實證明,任何試圖毀掉和將照片從原位移走的行為都是徒勞無功的。

古堡中的其他照片,也都有著相同的特xin。

哪怕把照片鎖進一間房中,數秒鐘後它就會自動刷新復位,而打砸燒毀照片的行為更是白費工夫。

池小池確信關巧巧是在劫難逃了。

這只女鬼借體棲息在古堡內的照片之中,能自由出現在任何有照片懸掛的地方,而照片又無法損毀,等同無解。

可關巧巧仍不肯就死。

她嘗試著挪去一間空臥室裡休息,也將那間房裡的照片搬出,然而不到半小時,她便又尖叫著從中逃了出來。

——空臥室裡原本掛著一幅兒童唱詩班的照片,但在她落荒而逃時,相框中的畫面已經被污染,漸漸幻化成了那一幅《風雪夜歸人》。

而那原本一拳大的黑影漸漸已有了一掌大小。

她哭著喊著要離開古堡,和外頭那些後備組的工作人員睡,離這些見鬼的照片越遠越好,但被池小池勸阻了。

那些工作人員也只是看著正常而已。

他們非人非鬼,萬一和鬼是一伙的,關巧巧此去豈不是羊入虎口?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關巧巧嘴唇發白地縮在房間角落,用指甲狠狠抓撓著頭皮,撓得指甲裡都是暗紅色的頭皮細屑。

關巧巧的瘋狂誰都能理解。

倘若你時刻感覺有人在門縫,在窗戶,在牀底,用老饕看盤中餐的眼神,一瞬不瞬、無孔不入地窺視著你,而且這人看不見、摸不著,打不到,根本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靠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離開,你難道會不發瘋嗎。

然而不管關巧巧那廂如何抓狂,戲還是要照演的,其他人不可能為了陪伴和安慰她放棄自己的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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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池小池冒了個主意出來。

他和袁本善把瑟瑟發抖的關巧巧領回了原先擺放著《風雪夜歸人》的房間,指揮著袁本善把照片取下,反著掛上了牆面。

——視線的來源是照片,照片本身又無法毀壞,也不能離開原位,那倒過來擺放,或許能隔絕這種被窺視感。

這方法笨得很,但關巧巧竟然還真的感受不到那種如跗骨之蛆的凝視了。

她提議把古堡中所有的照片翻轉倒掛,但是有一些珍貴的大幅照片是鑲嵌式的,固定在牆上,如果不依靠工具很難移動,而只要翻轉的照片超過五張,就會被古堡本身判定為“移離原位”,所有照片都會一鍵恢復至原狀。

無法,池小池只能讓袁本善翻轉了《風雪夜歸人》這一幅照片,又扔掉了關巧巧被燒焦的被褥,換了一套嶄新的上去,讓疲憊的關巧巧留在房中休息。

沒了那視線,她倦極了,竟睡了過去,但在夢中也皺著眉頭,顯然並不輕鬆。

替她掩上房門後,池小池嘆了一口氣。

袁本善:“這樣行嗎。”

池小池:“掩耳盜鈴,你說行不行?”

何止是掩耳盜鈴而已,關巧巧現在等同於和一隻鬼關在了一起,但為了讓自己的精神少受點折磨,為了獲得一點點安全感,她只能清空大腦,逼著自己不去想那麼多。

關巧巧現在活像是一頭駱駝,一猛子扎進沙裡,就彷佛找到了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絲毫不管身後包圍過來的群狼的熒綠雙眼。

關巧巧單人的戲份本來該在第一天拍完,但是,因為她“生病了”、“精神狀態不好”,導演便簡單調整了拍攝計劃,轉拍六個主要角色第一天來到古堡時發生的事情。

大家心中各有計較,又沒有拍攝電影的經驗,因此鬧了不少笑話,找不著機位,忘記了台詞,ng不斷,失誤連連,個個心浮氣躁。

誰也沒想到,表現最好的竟然是最不被看好的“小瞎子”。

開拍前,他被那個叫甘彧的化妝師扶著細細走了幾遍場,大致記住了自己的走位,還親自確認了好幾遍各種道具的擺放位置。

所有人看著他笨手笨腳的呆樣兒,都不約而同地覺得宋純陽恐怕要玩完了。

但事實是,他第一場戲就成功讓所有人閉嘴驚艷。

在設定裡,“宋純陽”在高中時是個半瞎子,xin子慫軟,逆來順受,一直是被欺負的對象,靠跟隨男主才避免了被集體欺凌的現狀,但也一直是男主的小團體裡的受氣包,小跑腿。

他沒有按照劇本設定,用土醜眼鏡和皺巴巴的polo衫烘托普通loser的氣質,而是穿了一件價格昂貴的外套,卻沒有捨得剪掉衣裳價簽,熱得滿頭大汗也不敢脫下外套,因為他外套下的薄毛衣是特別廉價的款式,三十元一件的淘寶貨。

在大家進入古堡,或緊張巴巴、或用力過猛地念著台詞,四處走動時,他就一直縮在房間角落,咧著嘴,帶笑聽著大家講話,保證每一個看向他的人都能在第一時間看到他示好的笑意。

然而,倘若鏡頭能給他一個特寫,便能察覺到,他硬拗出的、保持了數十秒的笑顏,裡面帶著叫人頭皮發麻的猙獰。

他作為一塊只有一句台詞的背景板,實在太出色了一點,就連導演都忍不住示意多給他幾個鏡頭。

很快,輪到他講台詞了。

第一場裡,他只有一句台詞。

男主叫這個昔日跟班去幫他們收拾東西。

聽到“宋純陽”三字,他的膝蓋習慣xin地往下微微一屈,似是要下跪,又像是要給自己一個推力,好讓自己站直些。

因為一直沒有說話,他發出前兩個字時聲音有點幹,卻幹得恰到好處:“還是……我啊。”

他這副蠢相把一直緊張尬演的馬尾女都逗樂了,不禁隨他入戲道:“不是你,是我?”

池小池馬上知道自己乾了蠢事,拔足準備往樓上走,卻被地上翹起的一塊木地板絆了一個踉蹌。

他自己好像也覺得自己這樣可笑,搶在眾人前面笑著解釋:“沒站穩,沒站穩。”

說完他就就近提起兩個箱子,向樓梯走去,卻在摸上樓梯扶手時回過身來,看了牆上的照片一眼。

這正是他開拍前,甘彧按照他的指示,反复確認過具體位置的道具之一。

那照片是劇組帶來的合影照,上面有七個人,正是他們參演的七人穿著高中時的校服的模樣。

他微微瞇眼,想要看得再清楚些,腳步卻不自覺地往上趕,趕著為七人收拾行李去,視線卻也一直追隨著那張照片,整個人顯得又局促又可笑,卻又透出一股溫柔的懷戀。

不必參演的甘彧抱臂看向池小池,目光中盡是溫柔克制的欣賞之色。

他不是第一次看池小池演電影,卻是第一次看到現場。

只能說他是天生為鏡頭而生的,那種難以言喻的靈xin與魅力,只要看入了眼,就能輕易讓人動心。

有他的戲份,全部一條過。

……在其他人被導演叫去挨罵時,池小池藉口補妝,和甘家兄妹回了化妝間。

他不會摘戴美瞳,因此就交給了甘彧。

甘彧細心地取下那兩層薄膜,又為他滴了舒緩眼疲勞的眼藥水,輕吹了兩下,叫他閉目休息,一雙手又按在了他的肩胛位置,示意自己一直在,叫他可以放心閉眼,不必害怕。

這份體貼,讓池小池實在忍不住去聯想點兒什麼。

甘棠一邊給池小池挑衣服一邊問:“我一直想問,你為什麼要裝瞎子呢。如果是怕別人知道你瞳色異常,只要戴美瞳就能解決的呀。”

池小池閉目養神,嗓音懶洋洋的:“是啊,為什麼呢。”

宋純陽本人單純,從來不會想這些問題,他只覺得這樣是一種無關痛癢的情·趣,會和袁本善他們更親近而已,在能幫助到別人的時候,他也從不忌諱揭破自己的陰陽眼身份。

宋純陽是這樣想的,那袁本善呢?

“因為’瞎子’就意味著麻煩啊。谁愿意跟一個瞎子組隊呢。”他淡淡道,“袁本善並不想讓別人跟我們組隊、分享信息,在他看來,我是他的,這雙陰陽眼就該是他的,應該成為他活下來的最大籌碼,如果給別人用,那豈不是讓別人白白佔了便宜?”

甘彧取了軟巾,把從他眼裡流下的眼藥水擦乾淨,簡單總結了池小池的分析:“利己主義。”

池小池聳肩:“我可沒說利己有什麼不好。利己不損人,反倒是很高明的表現。”

甘彧反問:“如果有些人是損人而利己呢。”

“那在他身邊的人就得放聰明點兒了。”池小池說,“善良需要一顆溫熱的心,也需要牙齒和利爪。前者用來善待別人,後者用來保護自己。 ”

二人一唱一和,幾乎把池小池想對宋純陽說的話說盡了。

宋純陽唯一的問題是被保護得太好,以至於第一次見識到人心的殘毒,就付出了太過慘烈的代價。

池小池不怕宋純陽認識不到黑暗,只怕他不再相信光明。

不過,如果十次任務後,有奚樓陪在他身邊,或許就不必擔心了。

思及此,他靠在柔軟的椅背上,抿嘴輕輕一笑。

甘彧實在忍不住,探出手指,隔著**,輕撫了撫池小池沾著些許水霧的睫毛。

……他太喜歡這個樣子的池小池了。

除了池小池外,第一天、第二天的拍攝進程都不很順利,因此袁本善進入關巧巧房間為她送飯時,臉色陰鬱得很。

這兩日來,關巧巧都把自己關在房內,吃喝全要別人來送。

隨著照片中人影的逼近,情況愈發嚴重,關巧巧已經病態到全然無法離開房間,只有這個有鬼的房間才能給她一絲安全感。

但這樣的安全感根本無法使人感到安慰,只能逼人一步步滑入崩潰的深淵。

“夜歸人”背對著她,藏匿了自己的形影,反倒令關巧巧愈加惴惴,她瘋狂地想要去查看那幅照片裡的“夜歸人”已經走到了哪裡,但又沒有勇氣。

幾日來,她的神經已經被磨得纖細如弦,撥之欲斷,看到袁本善時,她猛然翻坐起來,青白枯槁的臉上重又浮現出一絲希望:“純陽他找到辦法沒有?”

袁本善答:“他還在想。”

誰都知道關巧巧死定了,只是死早死晚的問題,偏偏當事人還怀揣著一絲希望。

希望有的時候要比絕望更折磨人。

“想!想想想!”關巧巧失控地尖叫起來,“到底什麼時候能想出來!倒是給我一個時間啊?!”

袁本善冷了面孔,強忍不耐。

沒人樂意看一個將死之人的垂死掙扎與歇斯底里,這不會讓人產生任何愉悅感。

他將便當放下:“吃飯吧。”

關巧巧盯住了袁本善,懷疑道:“袁本善,你是不是對純陽說了什麼?他怎麼都不來看我了?”

這些天來,關巧巧疑神疑鬼的事兒做多了,著實令人討厭,宋純陽又是個傻的,找他念叨“如果早把陰陽眼分她一隻就不會出這樣的事情了”,再加上任務執行不順,種種事情綜合起來,袁本善嘴角的冷笑壓都壓不住了:“你做了什麼,你心裡不清楚嗎。”

關巧巧一滯,微微下陷的眼睛死死盯著袁本善: “我做了什麼,你也做了什麼。別想把自己撇得那麼乾淨。”

袁本善不想和她多說了,怪笑一聲,便轉過了頭去。

但這一聲笑卻徹底刺激到了關巧巧脆弱敏感的神經。

她一把掀開被子,道:“你打算把我當成棄子了?”

袁本善壓低聲音,反唇相譏:“你這樣的合作夥伴,還有什麼存留的價值嗎?……一個隨時都會死的人!”

那個評價顯然刺激到了關巧巧,她哈了一聲,臉已近扭曲:“是嗎?袁本善,那你有沒有聽說過,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袁本善還在反芻這話是什麼意思,就見關巧巧自牀跳下,尖著嗓子喊:“純——”

袁本善見勢不妙,一把摀住她的嘴,另一手揪住她的頭髮,乾脆利落地按住,往牀沿上狠狠一磕!

關巧巧登時軟了身子,只覺天旋地轉,腥熱的味道自發間汩汩淌下,迷了眼。

她以為自己的痛覺早就麻痺了,然而真的被撞了這一下,仍是疼得渾身亂抽。

這兩天來,大家都習慣了她的大喊大叫,她再如何發瘋叫喊,大家也不會輕易前來查看了。

疼痛激發出了她衝動的惡意,她扭曲著嗓子威脅他:“你不趕緊想辦法救我,我就讓純陽知道你那些破事。我死了,你也別想好好活!”

袁本善看著她,沒有吭聲。

絕望和希望的交迫讓關巧巧整個兒發瘋了,陰陽怪氣道:“袁醫生,你有本事就殺了我啊。你可是最後一個看見我的人。你殺了我,嫌疑最大的就是你。 ”

袁本善又認真地看了她一會兒,笑了。

他問:“你在說什麼?我為什麼聽不懂呢?你要找純陽說什麼?……啊,是我們合謀的事情,對嗎。可你有什麼證據呢。”

關巧巧:“別忘了,我有手機——”

袁本善從兜里掏出一個手機,笑道:“……你是說這個?”

自從懷疑關巧巧洩密後,袁本善就開始著手銷毀證據。

他自己的手機在來的路上丟失了,可能是被扒手竊走,關巧巧的手機則被他趁著上次送飯的機會摸走,泡進了水中,存儲卡也抽出來掰作兩半,衝入馬桶,徹底毀壞,再無修復的可能。

在異世界中,手機亂碼,無法使用,因此關巧巧甚至沒有發現手機丟失。

關巧巧再次陷入狂亂,奮力掙紮起來,低吼道:“那我就親口告訴他!不需要什麼證據!我都快死了,我怕什麼?我還怕什麼?!”

“是嗎?”

袁本善把牀單從牀上扯下,慢條斯理道:“那我們試試看啊。”

人在瘋狂中容易失去理智,等到發現自己的手被縛在了鋼製的牀欄邊,關巧巧才慌了神:“袁本善,你幹什麼?!”

袁本善一言不發,將枕巾取來,牢牢堵住她的嘴,將關巧巧的四肢綁縛在牀上,打了手術結。

做完這一切,袁本善走向了那幅照片。

關巧巧猜到了他要作什麼,頓時發出了驚恐萬狀的悲鳴。

“不是說快死了嗎。”袁本善道,“不是說’什麼也不怕’嗎。”

他托起那相框,用力一抬一舉,將相框翻轉了過來!

關巧巧喉間迸出一聲撕心裂肺的狂吼,卻被堵絕在一團枕巾下。

她一邊恐懼到干嘔,一邊發出含混的怒聲,大概是惡毒至極的詛咒。

袁本善卻沒心思繼續聽她發難,從掙扎不已的關巧巧身上取了房門鑰匙,走出門來,鎖了門,又將鑰匙隨手投入樓下的綠植之中。

他可以不殺人,但鬼可以啊。

那視線又鋪天蓋地地將關巧巧籠罩住了。

關巧巧被綁縛在牀上,動彈不得,胸膛不住起伏,不敢去看那照片,卻又忍不住去看。

她終是分了一點點余光過去。

照片中仍是一片茫茫雪原,蒼白一片,然而那夜歸人的身影並未繼續擴大,甚至比前幾天巴掌大小的規模更小了一點,

但是,那被窺視感卻是有增無減,折磨得她不住用頭撞擊牀板。

怎麼回事?那夜歸人不是走遠了嗎?

而且照片中的畫面,總給關巧巧一種微妙的違和感,好像與之前她所看到的照片不盡相同。

她鼓足了勇氣,才正眼看了過去。

漸漸地,關巧巧張大了眼睛。

……她發現了。

畫面中的白,不是雪原的白,而是瞳孔的白。

而那墨色的黑點,正是靜止的瞳仁,正一動不動地凝視著牀上的她。

她張大嘴巴,唇角淌出口涎來,悲鳴從胸腔裡擠壓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恭喜關巧巧喜提便當√

這幾天還在外面旅遊,明天坐高鐵回家,再請最後一天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