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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佈時間: 2024-05-13 15:18: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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肩膀、鎖骨、側腰、小腿,都有怪異的傷痕。

南舟對這些傷疤司空見慣,沒什麽顧影自憐的意思。

但在洗頭時,他撩開頭髮、指尖摸到後頸位置時,他的神情微妙地一動。

……他又摸到那個傷疤了。

因為南舟頭髮偏長,平時隨意卷著披著,再加上襯衫領子遮擋,他時常會遺忘這個傷口的存在,只在不經意碰觸到時才會察覺。

它與其他傷口的不同,在於南舟根本不記得它是怎麽來的。

無奈,南舟又沒有辦法把自己的脖子擰過180度來查看情況。

南舟垂下手,不去想它。

衝洗完畢後,他一抬手,讓趴在暖水管上蹭蹭的南極星飛撲上來。

他把它護在掌心,捏著兩側的皮膜,翻來覆去洗了個乾乾淨淨。

用小毛巾給南極星包裹起來後,南舟也一層層把衣服穿回去。

他重新將自己打扮成了嚴密優雅的整齊模樣,只是沒穿外套,將外套隨便挽在了臂彎間。

如果仔細看的話,可以發現他身上的白襯衫雖然還算合身,但下緣部分較他的身材來說有些長了。

步出浴室,他發現江舫不知什麽時候站在了外面。

江舫對他笑:“我也要洗澡。”

“剛才為什麽不進去?”南舟說,“一起洗也可以。”

江舫溫和地點點頭,鬥轉賭場裡的恣肆瀟灑好像被他全然拋卻:“怕你不習慣。”

他把手自然搭在大腿位置,又補充了一句:“……也怕嚇到你。”

由於江舫的態度過於紳士,眼神過於真誠,南舟沒聽懂他在指代什麽。

他“嗯”了一聲:“回房等你。”

目送著南舟消失在狹窄昏暗的走廊彼端,江舫獨自踏入浴室。

他第一次解下choker,隨手和脫下的衣物放在了一起。

江舫站在了南舟剛才使用過的淋浴頭下。

月光一樣照在了他的身上,無比清晰地映出了他頸側的痕跡。

在靠近動脈的地方,烙著兩個字母。

“K&M”。

乍一看,像是刺青。

但細看之下,那分明是刀刃粗暴劃割下的痕跡!

傷疤顯然是在事後用刺青精心修飾過的。

但M的落筆,距離他微微凸起的動脈僅半寸之遙。

江舫指尖擦過浮凸的傷口,輕笑一聲。

這可不是能夠給南舟看的秘密。

太不完美了。

南舟回房時,李銀航早已睡熟。

他爬上了靠窗的那張空牀。

不多時,江舫也回來了。

他帶著一身清爽的水汽,繞到南舟牀側,無比自然地掀起了他的被子一角。

南舟抬頭看他。

江舫低聲跟他解釋被子的分配問題:“兩牀被子,銀航一條,所以我們兩個得……”

南舟也不很介意,知道緣由後,也隻輕輕“唔”了一聲,表示自己知道了,主動給江舫挪出了位置。

事實證明,李銀航挑房間的眼光不錯。

城寨遠離“紙金”的喧囂浮華和光怪陸離,反倒帶著一股從心底裡發出來的沉靜意味。

牀墊非常松軟舒適,和城寨裡其他那些一屁股坐上去彈簧亂響的牀完全不同。

不過,柔軟也是有副作用的。

——江舫剛一躺上來,南舟的身體就不自覺朝他滑去。

南舟往回挪了挪,同時看向江舫。

一眼看去,他有點困惑。

他指指江舫的choker。

……不摘下來嗎?

在任務世界裡不肯取下隨身物件,應該是怕遺失,可以理解。

現在明明已經是可以放松的環境了。

江舫摸摸頸側,笑得神秘:“這個不可以摘。是秘密。”

江舫不給看,南舟哪怕再好奇,也就不打算再看了。

江舫:“不過,可以用秘密來交換秘密。”

南舟馬上豎起了耳朵。

江舫問:“你手腕上的蝴蝶,是什麽?”

南舟搖了搖頭。

江舫:“也不能說?”

“不是。”

南舟說:“我的意思是,這沒什麽大不了的。是我自己刺上去的。”

聞言,江舫凝起了眉。

“刺青很疼。還刺在這種地方……”

因為怕吵醒李銀航,江舫的聲音如同耳語,聽起來別有一番讓人耳廓發熱的璦昧意味。

“……為什麽?”

“沒什麽理由。”南舟說,“想畫就畫了。”

江舫沉默了許久。

“啊,對。”他笑著為南舟找好了借口,“你是美術老師。”

南舟:“是。我是美術老師。可哪個又是你?”

江舫:“嗯?”

“回鄉探親的人、音樂生、擅長賭博的人……”南舟問,“哪個是你?”

江舫輕輕一點頭,話語裡是帶了些鋒芒的自信:“都是我。”

南舟問:“你還是什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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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啊。”

江舫居然沒有再顧左右而言他,娓娓道來:“在地下賭場當過一年學徒,四年荷官。”

“在基輔音樂學院幫學生代聽課,擅長手風琴,會一點鋼琴和風笛。”

“基輔州騎兵冰球隊的Enforcer(執行者)①,拿過州冠軍。”

“當過三個月長途貨運司機,玩過兩個月長板,喜歡到處走一走,看一看,錢花光了,就去當地的賭場玩幾把,或是打點沒玩過的零工。現在,算是回鄉探親的無業遊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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