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舟:“南緣。”
陸比方:……聽起來怎麽這麽像現編的?
事到如今,他倒是有些理解為什麽林之淞會懷疑他了。
陸比方還想追問時,一直靠著南舟肩膀休息的江舫像是養好了元氣,直起身來,望向陸比方:“想好接下來怎麽走了嗎?”
隻一個問題,就打散了陸比方的盤問計劃。
江舫問的是有關副本勝敗的正事,陸比方自然是聊不下私事了。
再加上他是個耿直老實的個xin,實在做不了間諜這個行當,索xin當場放棄,支支吾吾地說去問問隊長,就拍拍身上的雪,顛顛離開了。
南舟自然知道剛才自己露出了多少紕漏,轉頭去看江舫。
江舫繼續枕靠在他肩上,閉著眼睛,繼續養神。
李銀航自然也是聽到了的。
但她什麽也沒有問。
南舟垂目。
他想起,在第二個副本裡江舫曾跟他說過的那些話。
他告訴自己,關於自己的故事,屬於自己。
他想什麽時候說都可以。
南舟輕咬著舌尖,隱隱有些猶豫。
倏忽間,一股奇怪且濃烈的感覺直襲上了他的心頭。
南舟沒有回頭去查看,而是一手一個,抓起身側的江舫和李銀航,使盡了自己微薄的余力,帶著他們往前朝前猛衝而去!
李銀航不明所以,但在她失去平衡,踉蹌著往前衝去時,隻感覺一道異樣的厲風,夾雜著怪異的氣息,擦著她的發梢,狠狠落下。
呼呼的淒風聲中,那一股風楔入岩石,發出了驚人的、叫人頭皮發麻的破碎聲:
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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銳利的穿鑿聲讓李銀航耳鳴起來。
她駭然回頭,頓時被眼前的一幕驚得魂飛魄散。
是那個女人!
那個拿著冰鋤的女人!
剛才,她竟然悄無聲息地摸到了幾人的身後,舉起冰鋤,手起鋤落!
怎麽可能?她是怎麽在南舟和江舫都無知無覺的情況下接近他們的?
等李銀航定睛一看,更是心膽欲裂。
那女人目光呆滯,雙手撐在覆雪的黑岩之上,好像是從石頭上生生長出來的。
她的腰部以下,分明是空空蕩蕩的!
——她是個一具只有上半身的行屍!
南舟也匆匆回過頭來。
電光石火間,南舟回憶起了初見到她的畫面。
——她臥在帳篷睡袋裡,隻探出了上半身。
怪不得。
柔軟的雪地、刮得人睜不開眼的新鮮雪風、不到一米的矮小軀乾。
這些條件,足夠讓她悄悄靠近,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事發突然,賀銀川他們也是始料未及。
他甚至還分出一部分注意力,留心著南舟那邊的狀況,居然還是被這怪物鑽了空子!
他暗罵一聲,一把抽出插在靴子裡的綁腿匕首,飛快向南舟方向奔去!
一擊不成,半身女並沒有再妄動。
她一手抓緊冰鋤,一隻手撐地做腿,用倒立的姿勢,伶伶俐俐地逃出幾米開外。
她逃跑的姿勢,可笑又恐怖,在凜凜白雪中,簡直像一隻引路的路標。
南舟舉目四顧。
他一度以為他們被登山客們包圍了。
但遙望之下,他發現,蒼莽的雪峰中,只有這隻上半身的怪物追到了他們這裡。
——對方執行了分兵搜索的策略。
南舟身上沒有多少氣力,只能對追過去的江舫喊道:“堵住她的嘴!”
然而,已經晚了。
她也沒有發出南舟想象中的尖叫,來呼喚她的隊友。
因為她沒有舌頭。
她張開了黑洞洞的嘴巴,在奔逃間咬住了垂掛在自己頸間的一支求救哨。
嗶——
刺耳的哨音生生撕裂了冰冷的空氣,將聲音層層傳導到了更遠的遠方。
一時間,山巒俱寂。
連風聲都像是被這哨音震懾,停滯了分毫。
蔭蔽在他們頭頂的傘狀雪簷顫抖了兩下,落下一片雪霰,撣落在留在原地的南舟肩上、頸上,宛如霜降。
她還來不及吹第二聲,一隻手就狠狠揪住了她的頭髮。
撲克牌以輕以小,在風雪正濃的雪巔上,根本無法瞄準投擲。
但近身攻擊還是奏效的。
江舫單手夾牌,在她咽喉正面橫向一抹,精準地切開了她的氣管——
卻並沒有多少血液流出。
一點冰冷的黑血滲到江舫的手套上時,江舫反應迅速,徑直撤回了手來。
他預想得不錯。
女人並沒有被這割喉的動作剝奪行動力。
她張開幽幽巨口,猛地向下咬去。
要不是江舫躲閃得快,她那口牙齒,足以穿透厚厚的防寒手套,咬穿他的肌腱。
她咬了個空。
尖如獸齒的上下牙碰撞在一起,在她的口腔裡激蕩出叫人牙滲的脆音。
她還想吹哨,但從氣管裡湧出的氣流從江舫剖出的傷口灌出,轉瞬間就被山風吞沒。
而江舫也沒有松開抓住她的手。
他將女人徑直按到凍土上,奪過她手中冰鋤,毫不留情,手起鋤落,將尖鋒從她後背心釘入。
他用她自己的武器,把她的軀乾徹底釘死在了地上!
賀銀川等人趕來時,見到這一幕,心中不由一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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