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當他試圖挪動棋子時,才發現,這八枚黑子都像是熔鑄在了棋盤上,根本無法移動。
一枚戰車,一枚主教,一枚騎士,四名禁衛軍,都是面目模糊,完全無法移動的狀態。
八打十六,能贏才怪。
看來,錫兵叫他們來,並不是來叫他們下棋的。
果然,錫兵用手中長矛一指南舟他們:“喏。找棋子的人,我給你帶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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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屍並沒有抬頭。
他只是掀了掀眼皮,“立方舟”就聽到了他皮膚乾裂的細響。
有讓李銀航不敢細想其具體成分的餎餷,沿著他的眼皮落在了膝蓋上。
錫兵似乎也怕他一發聲,先碎裂當場,哢嚓哢嚓地轉過頭來,圓形的卡通眼睛對著南舟三人眨了眨:“我的朋友,丟失了重要的棋子。”
“它們的靈魂太頑皮了,總是被新鮮的、又與他們有關的故事吸引,跑去各種各樣的書裡,藏起來。”
“只要將屬於它們的書帶來棋盤邊,它們就能在棋盤上復活。”
“你們要做的,就是找到它們。”
“我的朋友贏了棋,你們就可以出去了。”
錫兵的眼睛看定了他們,嗓音也變得低沉。
“但是,我們需要約定幾條禁忌。”
“禁忌一,不可破壞書櫃。”
“禁忌二,不可打擾。我的朋友需要專心下棋,討厭打擾。”
“禁忌三,不要被其他的錫兵看到。我帶你們幫助我的朋友,是作弊行為。每隔三十分鍾,它們會五人一組,在館內巡邏一次。如果被它們看到,你們會被當做賊;如果被它們抓到,你們會被做成錫兵。”
“友情提示,再過十分鍾左右,它們就會來了。”
“每觸犯了一條禁忌……”
“你們手裡的書,就會吃掉一部分你們的故事。”
仗義的錫兵對他們舉起了長矛。
“幫助我的朋友獲勝。”
“或者,留下來,成為我們的故事之一吧。”
李銀航掉頭看向背後迷宮一樣的書山書海,頭嗡的一下大了好幾圈。
“吃掉故事”?
“成為故事”?
這意味著什麽?
難道是記憶被書吃掉?
然後……變成和眼前的這具沒有感情的下棋機器一樣的生物?
還沒等她理清楚頭緒,就聽南舟認真地指著那幾枚死棋,跟錫兵征詢意見:“掰下來行嗎。這個不難掰。”
錫兵:“……”
南舟主動道:“我掰給你看。”
錫兵袖珍的長矛一豎,阻止了南舟的動作,顯然是遊戲規則的堅定維護者。
在這之後,它踮著腳,繼續觀望他乾屍朋友的棋局了。
莫名其妙地被塞了個古怪任務的李銀航一頭霧水,小聲嘟囔:“可這和‘腦親’又有什麽關系?”
剛才搞事未果的南舟卻以極其平淡地表情語出驚人了:“大概是因為,這裡是大腦額葉裡的額上回區?主管運動、學習、計劃、計算和工作記憶?”
提出這個天馬行空地猜想後,他看向了圈層交疊的書海:“這些書,也許都是這個大腦的主人看過的吧。”
作者有話要說:
舫哥:溫柔特供,在線拐貓.jpg
第89章 腦親(二)
李銀航:“……你懂這個?”
南舟回答:“繪畫也要學人體解剖學。”
這是身為漫畫家的永無的必讀書目之一,因此順其自然加入了《永晝》裡的新華書店套餐。
當然,南舟選擇簡單粗暴的扭脖子作為攻擊方式,也是從書上學來的。
李銀航把袖子挽起來:“我需要做什麽?”
她只需要最簡單的指示就行。
南舟:“翻翻書,找找線索。看見錫兵,跑得快點。”
李銀航看向靠牆而立、手執長矛、和獨腿錫兵一樣裝束的十五個完整錫兵,鼓足勇氣,一口答應:“沒問題。”
南舟轉向江舫:“舫哥,你呢?”
這時候,新的棋局已經開啟。
白子先開局。
執黑子的乾屍似乎連動一動腦筋都怕腦袋裡簌簌掉渣,水銀似的呆板眼珠僵直著,對著棋盤整整一分鍾,才在一半死棋中緩緩挪動了一顆活子。
江舫:“……我嗎?我看他們下棋。”
不等獨腿錫兵說話,江舫就頂著一張完美的笑顏,打斷了他們的話:“你們只是不歡迎幫忙尋找棋子的作弊行為,不是不歡迎觀棋人吧。”
獨腿錫兵的嘴巴張合一陣,沒說什麽,繼續踮著腳尖,觀望棋局。
江舫對南舟說:“你們去吧。”
李銀航有點猶豫:“你真不跟我們一起去嗎?”
江舫交叉著手臂,望向身後的書林迷宮:“這麽多書,少我一個,多我一個,又有什麽區別嗎?”
南舟注視著江舫的眼睛:“我覺得這樣不好。”
江舫搭上他的後頸,熟練地按揉兩下,幫他放松:“很久不下棋了。讓我複習一下,回頭教你。”
他頓了頓,對南舟勾勾手:“對了,過來,我先教你一點國際象棋的基礎常識。”
二人頭碰頭,江舫三言兩語,教他認了棋子的身份和一些最基本的勝負規則。
李銀航隱隱意識到,其實南舟和江舫已經想到出去的辦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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