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舟乖乖給他rua了腦袋,同時認真回答:“是大腦。裡面一共分四個部分……”
接下來,他為琴師詳細講解了大腦的結構。
而琴師顯然也是一個繪畫和解剖學的愛好者,並不打斷他,而是由得他一點點講下去。
南舟很喜歡別人這樣安靜聽他說話的樣子。
這讓他感覺自己不是孤獨的。
大概是因為對琴師說話過多的原因,南舟覺得自己嘴唇和咽喉的乾渴症狀愈發嚴重。
他開始期待起那杯未到的蘋果酒來。
……
在江舫的夢境裡,他也在認真聆聽南舟的話。
或者說,他在一邊品酒,一邊看著南舟開開合合的唇。
大概是燈光的原因,在和他白得生光的皮膚的強烈對比之下,南舟的嘴唇未免過於紅了,讓人疑心他是不是偷偷塗了什麽。
意識到自己居然想伸手撫摸南舟的唇畔時,江舫心尖一顫。
一股摻雜著不可置信的可笑感浮上了他的心頭。
他想,大概是自己太久不喝酒了。
“僵屍”的酒勁上來得也太快了點。
……人和NPC?
別開玩笑了。
一個最終要麽離開,要麽死在這裡。
另一個,則注定永久留在這裡。
既然沒有結果,又何必要談開始?
江舫的理智明確告訴他,只是考慮這件事的可能xin,就已經足夠愚蠢了。
更何況,母親瘋狂執迷的形影,時隔多年,仍會出現在江舫夢裡,歷歷在目。
他是瘋了才會再去嘗試那癌痛一樣要命的“愛”。
於是,江舫適時打斷了南舟,好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你進來的時候在看那個DJ。為什麽?”
南舟:“我在看他的手。”……上面的刺青。
江舫依言回頭,看向了DJ有力揮舞的勁瘦小臂。
江舫很快辨識出了品種:“是藍閃蝶。”
他問南舟:“你也想要嗎?”
……
與此同時,南舟微微抿住了唇。
他只是覺得這東西熟悉,稍感好奇而已。
“建議不要,很疼,需要用帶墨的小針一針針刺出來。”琴師對他舉了舉杯,“免費建議,親身實踐。”
南舟問:“你的哪裡有刺青嗎?”
琴師卻主動略過了這個問題,避而不談。
他說:“如果想要的話,我可以給你畫一個啊。”
很快,琴師從倉庫裡找出了一支黑色的馬克筆,拉過他的左手,在他的手腕處描畫起來。
手腕處的皮膚很是敏感。
在濕潤的筆端摩擦下,有種冰涼的異樣感。
南舟靜靜注視著他下垂的銀色蠍子辮,心臟一下一下地搏動,相當有力。
那種介於熟悉與陌生間的感覺,讓他抑製不住地心跳加速,想要偷偷窺探。
南舟覺得琴師一定發現了。
因為他突然開口問道:“你知道梁祝嗎?”
南舟:“嗯。我看過。他們相愛,最後他們變成蝴蝶了。”
琴師低下頭,放開了南舟的手:“可這世上的梁祝並不多。”
南舟端詳著在自己左手腕部的一團黑色陰影,神情略有困惑:“這不是蝴蝶。”
琴師笑道:“是的。這只是一隻蝶蛹。”
南舟抬頭望著他,愈發不解。
琴師單肘倚靠在吧台邊,望著南舟,笑道:“他們相愛,會變成蝴蝶。但很多人,他們的相愛就像飛蛾一樣盲目,撲火撲燈,只要遇到一點光,就義無反顧地撲上去,把在燈柱上偶然間遇到的同伴當成伴侶,蠢得簡直可憐。”
南舟:“嗯。”
他感覺出,琴師似乎是想教育他什麽。
南舟問:“所以,這也是某種比喻嗎?”
琴師微微頷首。
南舟:“這樣我就明白了。你的意思是,不要戀愛。”
琴師:“我的意思是,頭腦要清醒,不要談一開始就不會存在結果的戀愛。”
“所以,這是一個祝願。”他輕輕握住了南舟的左手指腕,笑道,“南舟,等遇到你真正喜歡的人,它才會變成蝴蝶。”
南舟虛心請教:“那我什麽時候才能變成蝴蝶呢?”
琴師:“等到該出現的人出現的時候。”
南舟:“就像你來到《永晝》,而我去撿我的蘋果?”
琴師:“……”
對於自己脫口而出的這句話,南舟也頗感詫異。
他似乎恢復了一些記憶,但又很快如消沙般流散不見。
他其實是有點生氣的。
南舟對情緒的感知非常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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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能明白,琴師想有意把他往外推,不許自己和他再做朋友了。
他只是不理解這個過程究竟是怎樣發生的。
於是,他冷淡地氣鼓鼓道:“這也是一個比喻。”
琴師笑一笑,自如地轉開了話題:“這裡是不是太吵了一點?我們去安靜一點的地方坐吧。”
因為被琴師佑著說話,南舟一直沒來得及喝上一口屬於自己的蘋果酒。
而當他被琴師領到更為偏僻的卡座上時,卻又被已經玩high了的其他隊友簇擁了起來。
當氣氛熱烈起來後,南舟感覺這些人對自己的友善度莫名提高了許多。
……對南舟來說,這也是一種非常莫名的、值得研究的情感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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