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他們可獲取的信息實在太少了。
可知的信息只有,玩家們接到了任務,要殺掉自己。
這是一場一對十、一對百、甚至一對千的PVP。
“你是說,南舟他……”
江舫倒吸一口冷氣,神情間流露出強烈的動搖、苦痛和恐懼。
“不對……不對不對!”江舫連連搖頭,竭力抗拒這個結論,“我和他從進入副本就在一起!他……他是我的朋友——”
他說這些話的情態,卻也不是全然的篤定。
他的目光一次又一次瞄向身後的南舟。
那種從骨子裡滲出的驚怕,讓南舟覺得有趣又可愛。
演得真好。
南舟也歪了歪頭,努力想演出自己被他的話刺痛的樣子,試圖跟上江舫的節奏。
“他非常危險!”
注意到江舫心態強烈的動搖,薑虹再次加重語氣,強調一遍後,隨即放柔語氣,循循善佑——
“來,別怕,到我們這兒來。我們這裡是安全的,我們會提供給你最好的保護。”
薑虹的一口大道理講得極其動聽:“你如果把他當做朋友的話,那他應該也該把你視作朋友,信任你,告知你關於他自己的一切,而不是欺騙你,戲弄你,隱瞞你。你說我說得對嗎?”
江舫額心浮出一層薄汗。
他看向南舟:“是真的嗎?……你……騙我嗎?”
南舟想了想,認真搖頭:“我不想騙你。”
江舫驀然撤開身子,不可置信地倒退數步,朝遠離南舟的一側退去。
薑虹立即露出得勝的表情,對自己隱藏在暗處的手下之一丟了個眼色。
……因為江舫靠近的,就是那名手下所在的暗巷。
他們需要截住他,免得他跑了。
薑虹在接到遊戲系統發布的公告後,就細細研究過“立方舟”這個隊伍。
這個叫江舫的人,可知的信息很少,但積分排名不低。
留住他,對自己的隊伍大有用處。
而且,從他剛才飛身救墜樓的南舟,以及他三言兩語就被自己挑撥了的決心可以看出,這人是講義氣的,只是內心脆弱,少有主見。
——正是最適合被利用的那一類人了。
薑虹甚至已經開始美滋滋地盤算,自己隊伍中哪一個人的分數最低,可以方便江舫競爭上崗,讓隊伍更上一層樓了。
那藏於陰影中的男人得到了老大的信號,馬上迎了上去,準備張開懷抱,接納新的隊員。
然而,和他迎面相接時,男人聽到從江舫漂亮的唇齒間吐出的一句笑言:“……你終於出來了。”
還未等他想明白江舫的意思,他的肚腹就驟然一痛。
一把匕首,整個楔入了他的小腹。
乾脆利落至極,絲毫不見拖泥帶水。
有主見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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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舫就是來釜底抽薪的。
和南舟一樣,在和對方短兵相接和對峙的短暫時間裡,他迅速判斷出,目前對付他們的共有三支隊伍。
那個滿口髒話的暴躁男人的手下共有4個,加上他,一共5人。
被反殺的狙擊手和被搶了武器的匕首男,是2人一組的搭配。
薑虹的手下,明面上共有4個。
江舫想,如果他們能知道“南舟害怕月亮”的信息,那麽必定會把能使用氣象卡的人留在暗處。
這和打遊戲時,要安排脆皮血薄的法師蹲草或是後方陰人是一個道理。
而這一“暗處”,必定是既能看到月亮和南舟,又方便策應的地點。
這樣一來,排除其他的不可能,只剩下一條巷道可以供這個“氣象操縱者”藏身。
於是,江舫裝作慌不擇路,慎重地選擇了這條巷道,並準確地將刀鋒送進了他的肚子。
他這一刀下去,氣象男生命登時陷入垂危狀態。
原本正常運轉的氣象卡停轉,施法被打斷,那無形的天狗便重重當空一口咬下,將圓月恢復成了弦月。
氣象卡施加的影響一消失,南舟周身禁製陡然一松。
眼見南舟失控,計劃落空,隊友受傷,三重打擊叫薑虹睚眥盡裂:“你——”
江舫含著駁駁淚光側過身來,用指腹輕輕抹一記殷紅的眼尾,話音裡帶笑:“不是你們要玩殺人遊戲的嗎?現在玩不起了?”
薑虹還沒來得及發難,就慘叫一聲,咕咚一聲倒伏在地。
一直無人關注的李銀航手握著一個擺放在街角、已經用空了的消防栓,一栓掄倒了薑虹。
她作勢要去掄一旁還在美滋滋看戲的粗暴男。
粗暴男本能後退躲避。
李銀航趁機用扔鉛球的姿勢將消防栓扔了出去,轟地一下砸上了暴躁男頭頂的一塊玻璃。
尖利的玻璃炸裂如暴雨。
暴躁男大罵一聲:“操!”
李銀航跌跌撞撞地衝到了南舟身側,拖了一把他:“跑啊——”
可還沒等她站穩腳跟,恢復了些氣力的南舟就一把摟住了她的腰身,麻袋一樣地扛人上肩,另一手抓住手染血色的江舫,大步朝長街另一端奔去!
薑虹的隊伍有兩個人同時重傷,阻滯了他們追擊的腳步。
而幻影匕首的原主人在短暫的猶疑後,還是放棄了南舟,踏上樓梯,朝自己昏迷的狙擊手隊友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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