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要去哪裡?
還有,那遲遲不來的任務指示。
“邪降”又指什麽?
……而且,除了這些,他還有一件事,非常在意。
另一邊,成功鎖定了所有隊友的曹樹光和馬小裴也挑了一對臨近的空座坐下。
曹樹光眼角瞄著怪異又自閉的邵明哲,把頭枕在媳婦肩膀上小聲嚶嚶嚶:“嚇死我了。”
馬小裴推他腦袋一把,嗔怪道:“撒什麽嬌。”
曹樹光把臉埋在她肩上。
馬小裴忍俊不禁,對與她一條走道之隔的南舟解釋:“別介意,我老公xin格比較幼稚。”
南舟點一點頭,注意看著兩人的互動。
在他不甚成熟的人際關系概念體系裡,還沒有出現過這麽生活化的稱呼。
江舫見他若有所思,問道:“在想什麽?”
南舟看向江舫,小聲發問:“‘老公’?”
江舫被他叫得一怔,明白過來後,不禁失笑:“這是丈夫的意思。”
南舟:“啊。”
默默完善了概念體系後,他又提問道:“丈夫也是可以接吻的嗎?”
他看過的那些書裡,童話故事的王子和公主到“結了婚,過上了幸福快樂的日子”後就戛然而止;
現實向小說裡,丈夫和妻子在締結了婚姻關系後,經常吵架,大半出軌,看不出有什麽幸福快樂。
這已經夠讓南舟矛盾了。
其他種類的小說裡,也鮮有描述夫妻婚後生活的。
即使是有,也多是一些他看不懂的描寫。
比如他不能理解為什麽兩個人在一起睡覺時,星星會刺破長空,滑入夜的深淵,或者是海棠搖動、生命的大和諧什麽的。
小時候,很有求知精神的南舟還揣著筆記本,貓到父母房間門口偷看過他們睡覺。
結果兩個人只是直挺挺在牀上躺著而已。
白陰陰的牀,黑沉沉的夜。
兩人並肩而臥,像是兩具同榻而眠的僵屍。
因此南舟對“夫妻”這種關系毫無實感。
江舫很難向他解釋,正規出版物裡很少有直接的肉欲描寫。
因此他隻回答了南舟的提問:“是的,夫妻也可以接吻。”
南舟:“啊。”
南舟:“這樣的話,我們也可以做夫妻。”
對於這樣合並同類項的行為,江舫強掩窘迫,咳了一聲。
他意識到,他的確有必要開始慢慢糾正南舟對人際關系的認知了。
車上的乘客睡覺的睡覺,玩手機的玩手機。
一時間,氣氛寧和得不像話。
馬小裴和曹樹光頭碰頭說著悄悄話。
前者被後者逗笑後,還忍不住用肘彎懟他的胸口。
後者立刻裝作一臉內傷,扶住胸口往她身上賴。
李銀航見江舫和南舟也有自己的小話說,自己實在百無聊賴,就主動走到了小夫妻一側,開展了一場小型的外交:“你們不緊張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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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樹光渾不在意:“任務還沒正式下達呢,到那時候再緊張吧。”
似乎是看出了李銀航的不讚同,他笑道:“你們沒經驗不懂了吧,現在愁眉苦臉的,毛用都沒有,不如放松一下。”
馬小裴則拉過李銀航,用小姐妹談私房話的語氣,對著江舫和南舟的方向悄悄一努嘴:“唉,他們兩個,是不是……那什麽?”
李銀航還對他們懷有一絲警惕,索xin打了個哈哈:“怎麽看出來的啊。”
“諾亞超喜歡他的啊。”馬小裴豔羨道,“看眼神都看得出來。就是南極星看起來冷冷淡淡的,不知道什麽想法。”
李銀航抿嘴笑了笑:“他其實也超喜歡諾亞的。”
有了話題作切入口,他們很快攀談了起來。
馬小裴八卦了李銀航在進入系統前有沒有男朋友,還無比熱情推銷起了自己老公的哥們兒,惹得李銀航哭笑不得。
然而,輕松的對話時間沒有持續太久。
大巴車駛入了一個停放了大量同款大巴車的停車場,兜了大半圈,才找了個空著的泊位,悠悠地刹住了車。
坐在最前排的導遊晃晃悠悠地站起身來。
他是個中年發福的男人,嘴角還泛著一層口水乾涸後的白屑。
他象征xin地擦了擦嘴巴,口吻看似提氣,其實還是透著股沒睡醒的惺忪:“各位,我們下車啦!”
六個人混在旅行團隊伍中,熙熙攘攘地下了車。
無數燦爛的、豐富的聲色迎面而來。
南舟踏在了這片熱鬧的土地上,暖意比例充分的陽光遍灑在肢體上,讓人天然從骨頭裡分泌出一股懶洋洋的物質。
客人下車後,不少開著突突車的小販機敏地圍了上來,一聲地道的薩瓦迪卡後,操著不甚嫻熟的漢語問他們:
“您想去哪裡啊?”
“20泰銖可以帶你們去碼頭。”
“碼頭有海鮮,便宜,還有夜景……”
在這樣通徹、溫暖而明亮的天空下,四周圍繞著的人散發著熱騰騰的氣息……
這種氛圍,絕不是適合孕育危機感的溫牀。
一輛載有客人的突突車從南舟身邊擦過。
他倒退一步,神情困惑,彷彿一不小心踏入人間世界的小怪物。
在他略微感覺一顆心無所憑依時,一雙手從後面接住了他的肩,溫柔地摩了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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