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李銀航哼了一聲:“你老實?你說你叫邵明哲,你就真叫邵明哲?”
邵明哲:“真的。”
李銀航激他:“我可不信。”
邵明哲倒也聰明:“不信,算了。”
李銀航從牀上溜下,把雙臂架在牀側,仰頭看他:“我不問你口袋裡的東西,也不問你是從哪裡來的。我隻想問馬小裴和曹樹光的事情。”
邵明哲依舊不語。
李銀航眼巴巴望著他,試圖從他的邏輯出發,找到突破點:“我就沒有一點可信任的地方嗎?”
邵明哲破天荒地開口了:“有。”
李銀航:“什麽?”
邵明哲:“你至少是人。”
見他松了口,李銀航想繼續套話:“‘至少’是什麽意思,我們都是人啊。”
“那個,就不是。”邵明哲盯著李銀航,“南極星先生,就不是。”
南極星,是南舟在任務裡的化名。
不等李銀航為邵明哲的敏銳震驚,他就用極平淡的語氣,說出了一句更加驚世駭俗的話。
“諾亞,也不是。”
第175章 邪降(二十一)
旅館不遠處的酒吧內。
餐台上的水果和一些廉價的餐點是可以免費吃的,馬小裴午飯吃得不多,此時正是饑腸轆轆,小蜜蜂似的圍著餐台轉起了圈。
而酒吧裡的喧囂熱鬧,於南舟而言又是另一片新鮮的天地。
有太多的東西供他探索了。
就比如現在,他相當認真地看著不遠處打扮成兔女郎模樣、濃妝豔抹、在三尺炫光的舞台上盡情舞動的舞者,目光平靜,神情專注,充滿學術氣息地研究那具白花花的肉體。
坐在吧台邊坐定的江舫點了一瓶龍舌蘭後,主動替曹樹光斟了酒。
他手法嫻熟得很,琥珀色酒液順著杯壁緩緩下流時,色調的變幻,和燈光配合得相得益彰。
無論是誰,在和江舫相處時,他都會源源不斷地製造這樣的讓人舒服的小細節。
因此,和他做朋友,實在是很舒心愜意、以至於容易過分麻痹的一件事。
江舫問曹樹光道:“哪裡人啊。”
曹樹光品了一口酒,被辣得“哈”了一聲。
在副本裡他碰上過不少人類隊友,因此早就備好了一套說辭,可以滾瓜爛熟地使用:“東北的。”
江舫看他吐著舌頭哈氣,不由輕笑:“東北的,不能喝酒?”
曹樹光反應也快:“刻板印象了啊。”
他有滋有味地咂了一口酒,反問道:“你呢?”
江舫:“混的。”
曹樹光從上到下把江舫打量了一個遍,用很見過世面的語氣說:“老毛子那片兒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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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舫的五官帶有東方人的韻味,然而在鼻梁、瞳色、頭髮、身材,還有那部分的特征,都很具有毛子化的特征。
說老實話,對於江舫這個人,曹樹光和馬小裴都是很好奇的。
“立方舟”裡,南舟雖然強,但是強得理所當然。
茫茫地球裡,也就出了這麽一個從副本中逃出的人造怪物。
但據他們這些高維玩家交換的情報,江舫應該是不折不扣的人類種。
相比之下,這個人的遊刃有余,就顯得很有趣味了。
這其實是情報的不對等導致的。
憑他和馬小裴的等級,並不知道遊戲內測的事情。
所以曹樹光有心想了解一下,他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他叫了江舫的化名:“諾亞,你以前是做什麽工作的?”
江舫彷彿沒有一點戒心,細數自己之前打工時做的那些工作,有問必答,知無不言。
但正因為知道江舫不可能真正沒有戒心,曹樹光這頓酒喝得精神緊繃,一心想著套出點有用的東西來滿足下自己的好奇心,結果回頭一看,兜來兜去,打了半天遊擊,什麽管用的情報都沒套到,倒是不知不覺被灌下了半肚子黃湯。
曹樹光雖然喝酒上臉,但意外地還挺能喝。
桌上添了六七個龍舌蘭酒瓶,一溜兒排開,讓他自豪感頓生。
他總算理解了,為什麽說酒桌上容易交朋友。
他搭著江舫的肩膀,啪啪地拍了兩下:“你這個哥們兒,我今天交定了。”
江舫撐著下巴,不勝酒力地半倚著吧台,微紅著一張臉,乖巧道:“好啊。哥。”
這一聲“哥”,叫得被酒精攪合得暈頭轉向的曹樹光愈發飄飄然了。
他搓搓手,正要繼續吹牛,就聽江舫靠近了他,輕聲道:“哥,那我問你個事兒啊。”
他的語氣沒有半點攻擊xin,但曹樹光還是稍稍提高了些警覺度:“你說啊。”
江舫湊得近了些:“你做了幾次任務了啊?”
曹樹光愣了愣。
他還以為是什麽了不起的事情呢。
好在,大巴車上初識時,自己撒的謊他都還記得。
他跟所有搭夥的玩家,都說他們過了7次任務,並擺出一副以此為榮的樣子。
“你忘啦。”曹樹光嘚瑟道,“7次。”
他嬉皮笑臉地補充了一句:“說好要罩你們的,結果還讓你請我們喝酒。你們才不像隻過過5次任務的人呢。”
江舫用酒杯口輕輕廝磨著掌心:“不啊。我過了很多次任務了。”
見他這副醉態,曹樹光的耳朵噌的一下豎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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