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臉源於江舫讀過的報紙,一個犯下十幾起縱火罪的殺人犯。
他犯案的理由,是他憎恨一切異xin戀。
說他是神經病,也不算冤屈了他。
此刻,這個狂人望著正拉住南舟衣服邊角的李銀航,嘴角木偶一樣的笑紋越擴越大:“你們,是戀人嗎?”
南舟對危險向來是高度敏感的。
他看出此人眼神有異,是個十足的危險人物。
經過簡單的思量後,南舟決定還是動刀子。
在情勢不明朗前,還是謹慎一些,不要隨意殺死他的好。
捅刀子,他保不齊還能活;如果擰脖子,他就死定了。
他將手探向了背後。
那裡是江舫為他準備好的餐刀。
把他設計在這裡,江舫自然也是有一番考量的。
在李銀航回答、南舟拔刀前,江舫快步向前,大大方方地攬住了南舟的腰,也自然攔住了他已經握住餐刀柄的手。
南舟被風衣攏在當間的腰細而柔韌,僅用一條手臂便能丈量得清清楚楚。
南舟被抱得一愣,低頭望向他合住自己腰的手指,又抬眼望向江舫的側臉,頗為不解。
江舫笑語溫存:“這位是我的愛人。搬到這裡以後,可能要多打擾您了。”
男人神情一弛,高高提起的嘴角放下了一些,人也顯得正常了不少。
他回頭指向不遠處的一間小樓:“喏,我家就住在那裡,你們以後要多來玩啊。”
江舫握住了他遞來的濕冷手心,面不改色地搖了搖:“一定。”
南舟目不轉睛地看著江舫。
他和人交遊起來,和和氣氣,但總是隔著三分,那種把尺度拿捏得分毫不差、遊刃有余的樣子……
南舟在心裡尋找著各種各樣的形容詞。
最終,居然定格在了一個他還不能很理解其意義的書面詞匯上。
……xin感。
當遠離那場危機後,江舫才松開了抱攬住南舟的手臂。
“剛才那人看起來不大正常。”江舫柔聲細語地解釋,“不好意思,冒犯你了。你會覺得不舒服嗎?”
南舟又糊塗了。
昨夜,江舫在牀上對自己做的那些事,成分明明要比現在更冒犯。
但看他現在彬彬有禮的樣子,彷彿昨晚的一切並沒有發生,又彷彿……
他想要和自己玩某種有趣的心理遊戲。
南舟的全副身心被江舫捉摸不透的舉動吸引去了半副,不大走心地回答道:“不冒犯。不覺得。”
旁觀了一切的李銀航:“……”
她真的懷疑自己遇到了綠茶。
而且她有證據。
作者有話要說:
南極星:瑪德。
第200章 末日症候群(十四)
這一場搜尋,從日在東方走到了日薄西山。
南舟走在三人組的最前面,勻速地用腳步丈量了整個小鎮。
外面天氣實在太熱,烤得人的視線一陣陣發白,很少有人在外遊蕩。
大家只是瘋,並不是傻。
偶爾,他們能捕捉到幾個在外晃蕩的身影,也個個如白日鬼一樣,努力融入寥寥的陰影中,踽踽獨行,身形遙遙的看不分明,周身輪廓宛如自焚一樣帶著燃燒的虛影。
小鎮太大,房屋之間又毫無參差感,李銀航早就走得沒了方向感,再加上南舟在前領路,穿街過巷的樣子,像是早就把地圖爛熟於胸了似的,她索xin疊了地圖,一路打扇。
這一天走下來,她走得滿心茫然,感覺自己完成了調查,又好像什麽都沒有調查。
天擦黑時,走麻了的李銀航已經不知道此處是哪裡。
她木著一張臉,想,早知道的話,今天該背個帳篷出來。
可巧,那位負責該區域的學長突突地開著觀光車,路過了他們身邊,這才結束了這場不知道該如何收尾的一日漫遊。
觀光車的速度不快,傍晚的天氣也涼了下來,不徐不疾的涼風吹在身上,很舒服。
南舟脫下了西裝風衣,挽在一側手臂上,另一隻手臂自然搭垂在車欄邊,望著街邊輕緩掠過的各樣建築。
李銀航偷眼看他。
經曬了一整天后,他皮膚不發紅,也不出汗,乾乾淨淨、漂漂亮亮地往那裡一坐,像個薄胎陶瓷捏就的假人。
因此,當這尊不言不語的瓷人突然發言時,著實嚇了李銀航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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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轉過臉來,問學長:“為什麽要這麽設計?”
學長一面分神看路,一面側過半張臉來:“什麽設計?”
南舟用挺淡漠的口氣,說:“這片聚居區是圓形的。”
李銀航一愣,下意識展開了她手上已經被揉皺的地圖。
昨天,學長給他們的區域地圖是簡略的道路圖,隻為他們標明了200名患者的所在位置,而且圖上的街道也相當規整,只見方,不見圓。
她今天走來,每一條獨立的道路也都是橫平豎直。
怎麽可能……
然後她就聽到學長答道:“因為它一直是這個樣子。”
……草。
聽這口吻還真是。
現在李銀航很想看一看南舟的腦子裡是怎麽從那蜘蛛網一樣的布局裡建出一個立體模型的。
南舟:“一直嗎。”
學長:“是的。”
南舟:“所有的房屋高度一直不超過三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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