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水歌在自己不擅長撲克這一點上並沒有撒謊。
他洗牌的手法相當生疏,盡管不至於笨手笨腳,漏牌掉牌,但動作只能勉強算作流暢。
不過他氣氛組的功力還是相當強的。
他轉向了那五張相對陌生的面孔:“是‘如夢’吧?”
四張冷淡的晚娘臉齊齊對向了他,毫無感情。
只有曲金沙微微笑著回應了他的招呼:“易先生好。我見過你。”
易水歌認真洗牌:“是嗎?您還記得我?”
曲金沙說:“賭場剛成立的時候,你是常客,但你只是來這裡看看,不參賭,所以我有點印象。”
“那個時候啊……”易水歌注視著手中的牌面,露出了一點懷念的神情,“我是來踩點的。”
曲金沙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麽?”
易水歌面朝了曲金沙,笑露出了一點牙齒,在親熱中,帶出了一點陰森森的意味:“我知道賭博會害人,本來是想殺了你的,但是賭場裡安排有NPC,你又總是不出去,我找不到機會動手,又不想斷送了自己,所以就放棄了。”
說著,他露出了一點憾色:“啊,早知道當初動手就好了,今天的賭局是不是就不存在了?”
聽了這番細思極恐的發言,曲金沙並不生氣,只是單純驚訝於易水歌的坦誠。
反正想殺他的人,從不止易水歌一個。
他聳聳肩膀,理解道:“做這一行啊,謹慎是常態。不好意思,當初進進出出的,倒是讓易先生破費了。”
易水歌言笑晏晏的:“不用客氣。”
新加入的“虹霓”中的文嘉勝聽不下去這無聊的插科打諢了:“喂,開始了。”
易水歌瀟灑地彈了一下手中的牌面,歪頭對文嘉勝一笑,試圖搭訕:“哎,你們想要‘國王’嗎。”
文嘉勝懶得理會他,別過臉去,看到了戴家兄弟的倒霉相,在心中暗暗嘁了一聲。
那邊,易水歌也理牌完畢了。
他把10張薄薄的牌捧在掌心,按要求,重申了一遍比賽的規則,並在得到雙方允許的前提下追加了一條:這10張牌,也是三局一換新。
至於比賽什麽時候終結,按照國王遊戲的規則,只要所有人達成一致即可。
但鑒於兩邊不可調和的矛盾,這“一致”注定是無法達成的了。
——誰是這場加時賽的冠軍,會在這一場又一場的國王遊戲中決定。
賭命的局,就在這樣看似輕松、內間浪波洶湧的氣氛下,正式開始。
第一輪,拿到“國王”牌的是南舟。
南舟把血紅的Joker抵放在唇邊,目光在在場的9人身上逡巡了一番。
第一步,要選擇對抗雙方。
由於那10張牌從開始就始終掌握在易水歌手裡,而且是全手動發牌,南舟無從判斷每個人的手牌,便隨便報了兩個數。
“A和7。”
他想通過言語試探,看出是誰拿了這兩張牌。
可惜大家都學乖了。
一半人木著一張撲克臉,毫無表情。
另一半人的目光四下遊移,想確定兩個對局的人是誰。
第二步,選擇一個賭博方式。
在短暫的思考後,南舟給出了一個最簡單的對抗模式:“掰手腕。”
第三步,確定賭籌。
南舟選擇了最小值:“1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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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王”下令完畢,所有人同時放下手牌。
——A是曲金沙,7是戴學林。
在看到曲金沙那張胖臉後,戴學林的表情走向差點沒控制住。
一番緊張統統都白費了。
國王遊戲一旦變成內部對抗,比賽就變得毫無意義了。
反正誰贏都一樣。
曲金沙沒做什麽掙扎,就輸給了戴學林。
戴學林煩躁地抽回手,把掌心裡沾到的手汗嫌惡地用手帕擦掉,迫不及待地把牌推了回去:“再來。下一場。”
休息也要征得雙方同意,戴學林表現得如此踴躍,“立方舟”當然也沒有辦法通過休息來拖延時間。
收牌,洗牌,發牌,快速推進。
很快,每個人手裡又都握了一張牌。
有了第一局做前車之鑒,文嘉勝起先疑心是易水歌偏幫“立方舟”,故意把牌發得有利於“立方舟”。
然而,看到自己手中的“國王”牌時,文嘉勝先是一怔,繼而一股喜悅混合著惶恐湧上心頭。
之前圍觀時,他覺得戴家兄弟玩得宛如腦癱,喜怒無定,直到這牌轉到自己手上,他才覺得手心滾燙,面頰冰涼,無窮的憂慮和興奮一齊湧上心頭。
擲下牌表明身份時,他的手指都是顫著的。
他吞咽了兩口口水,才為舌頭勻出了活動的空間。
文嘉勝自認為腦子不錯。
易水歌第一次拿牌,所有人都不知虛實,只能盲猜盲想。
可一局開過,再收牌時,牌的次序就清楚了。
他特意觀察過易水歌的洗牌方式,記下了兩三張牌的位置。
於是,自信滿滿地指定了比賽雙方:“5和7。”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這一輪裡,李銀航手裡的牌面是5,自己的搭檔薑正平手裡的牌是7。
果然,聽到他念出數字後,李銀航舔了一下嘴唇。
這完全是無意識的行為,因為她馬上又老老實實地把舌尖藏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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