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正平緊盯著她手勢的變化,反應迅速,猛地攥緊了拳頭。
李銀航的剪刀,就這樣正正好地撞上了他的拳頭。
隻這一合,南舟就看出了“虹霓”的策略。
——薑正平在觀察李銀航的出手一瞬那微妙的手勢變化,想要和她硬拚反射神經。
這偏偏就是李銀航的弱項。
李銀航顯然也發現了這一點。
因為在第四局時,她果斷放棄了“把手從背後抽出”這一容易暴露自己目的的動作,完全模仿了薑正平的姿勢,一手托住另一手腕部,松弛手指,拳心和薑正平相對,竭力試圖迷惑薑正平的判斷。
然而,李銀航擅長耐力,的確不擅長神經反射。
當她的手指出現變向的一刻,薑正平即刻變換策略。
石頭對布,李銀航再次輸掉。
在可被預測到的前提下,一切理論的作用都化為烏有。
運勢洶洶地來,又滔滔地走,在二人之間來回穿梭。
兩人分別抵達了賽點,走到了一局定勝負的地步。
這一回,李銀航再次改換了策略。
她左手握拳,同時用右手牢牢擋在了左手前面,試圖阻擋薑正平的視線。
薑正平在心中嗤笑一聲。
李銀航的個子在人類女生裡的確算中等偏高挑的,可在他眼裡,就是一隻小母雞。
他居於高點,能清晰捕捉到她隱藏了一半的左手全部細微的小動作。
他全神貫注地盯準了李銀航的左手,冷靜地用目光切割開她的皮肉,分析出內裡每一絲肌肉的走向,全神期盼著屬於自己的勝利到來。
在無聲的電光石火間,二人同時出手。
一方默然無聲,一方志得意滿。
然而,這一回,李銀航沒有用她慣用的左手。
……她用了那隻擋在她左手拳鋒前的右手。
布對布,兩人打平。
還沒等到薑正平從錯愕中醒過神來,李銀航第一時間搶抓先機,猛地加快了報口令的速度。
“石頭剪刀布!”
五個字被她念得密不透風,毫無間隙,薑正平被打了個猝不及防,隻得倉皇應戰。
他再也沒有余裕去觀察李銀航手部的肌肉走向,被逼著和她一起在極短的時間內出拳、收回、再出拳。
兩人以極快的速度,連平兩局。
這是不過腦子、毫無策略、純拚運氣的對壘。
熱血江河一樣轟轟地湃然湧動,但又在真正決出勝負的那一刻,驟然刹車,萬籟俱寂。
沉寂。
四周是久久的沉寂,連她的心跳聲都被牽絆得慢了下來。
直到一聲哨響吹起,她才如夢方醒,看向了自己僵硬地比在半空中的剪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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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正平已經收回了拳頭,一臉自得地仰靠在座位上,只有額角一線已乾的微白汗跡,能看出他在最後一局高頻的刺激下所產生的心緒動搖。
旗開得勝。
雖然開局大不利,但終歸是他們贏了。
在這最後一場毫無算計可言的對壘中,是他的運氣更勝一籌。
李銀航三負兩勝,惜敗。
李銀航往後一仰,坐倒在了柔軟的圈椅上。
待撲通撲通跳動的心落了停,緊接而至的就是一陣陣的肉疼和愧悔,壓得她連頭都抬不起來了。
她輸了5萬啊。
從進賭場以來,這是他們最大的損失了。
丟了積分的李銀航難過得想掉眼淚,可她知道,自己又不能表現得太頹喪,因此在眾人出言安慰他前,她勉強抬起頭來,朝大家努力露出了一個抱歉的笑容。
邵明哲想,她不開心了。
他又看向了薑正平。
……早知道就扭斷他的手指。
“如夢”如今佔了優勢,自然是不肯休息,要乘勝追擊下去。
第三局抽到了“國王”的人,是元明清。
他手持著代表至高令的Joker牌,卻沒有馬上安排賭局。
他想到了在比賽正式開始前,他們聚在一起,開的那最後一場短會。
“等到正式開局,我會提出三局一換牌,也就是說,我們除了第一局是盲猜之外,接下來的兩局都可以根據荷官洗牌,或多或少地記住幾張牌面,知道下一輪某些人會拿到哪些牌。所以,為了方便我們抽到‘國王’後安排賭局,說一件你們擅長的賭博吧。”
在提出這一要求後,江舫率先表態:“我的話,只要是賭場裡的道具,什麽都可以。”
南舟說:“我也什麽都可以。我可以學。不過,如果穩妥一點點話,可以安排我做力量類的競賽對抗。”
李銀航挺不好意思地摸摸從丸子頭一角漏下的南極星尾巴:“我……什麽都不大行,但我努力吧,如果想要我上場,就盡量給我安排一點規則簡單的……”
元明清答得最簡短:“隨便。”
最後,輪到了最晚入隊的陳夙峰。
他說:“我不大懂賭博。但是,既然是賭局,應該賭什麽都可以,對吧?”
“如果有那種可以考驗體能的,危險又簡單的賭局,我可以試一試。比如說,架起一道鋼絲,從‘鬥轉’走到對面的樓上,看誰先掉下去摔死——這種賭局,可以安排我試一試。”
他蒼白地笑了笑:“我知道,我現在的情緒很糟糕。你們可以隨便使用我的這種情緒,我沒有任何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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