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他提了提掌心的斧柄,調整到了一個最方便施力的位置。
他的動作不緊不慢,相當和氣。
因此,他手起斧落時,就是格外出人意料的。
那名隊員的一線頸血,隨銀光落處濺起。
鮮血投入火中,讓那火的顏色一瞬間都變得怪異猙獰起來。
火苗矮了一瞬,又騰地一下躥上半空。
那隊員的咽喉被江舫一斧砍斷,腦袋眼看就要險伶伶地順著斧鋒飛出。
江舫動作極致溫柔地用掌心壓住了他的頭髮,替他壓穩了他的頭顱。
江舫一手扶住他的頭,一手用斧背抵住他的腰,把那半邊咽喉都被砍斷、血流不止的屍身平平放倒。
隨著落勢、單膝跪倒在屍身前時,江舫的眸光被火映得詭譎不定。
江舫對屍身輕聲細語地講話:“你看,我認得出來的。”
待江舫再起身時,他的半張臉都濺染上了紅褐色的液體。
他隨意地抬起右肩,擦了擦血,卻在這一轉頭間,察覺到了什麽。
他抬起眼來,望向南極星藏身的那棵樹。
南極星藏身在一片巨大的綠葉後,小小的胸膛一起一伏,前胸後背的毛統統炸了起來。
他想起了一個非常關鍵的問題。
在這之前,他完全沒想過。
他記得,江舫是有非常嚴重的恐高症的。
只要靠近高低落差超過20米的地方,他就會胸悶氣短,心跳升速。
南極星平時出來玩耍,探索過這座吊橋。
上下的落差,足有百米。
江舫明明一直在橋東的教堂,甚至每次交接物資的時候,他都站在距離吊橋十幾米開外的地方,絕不靠近。
所以,那座吊橋,他究竟是怎麽過去的?
……
南極星講故事的本事的確不高明。
他使用的都是最基本的詞匯,但好在場面清晰,情節抓心。
在聽到這樣怪異的事情後,李銀航也不免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她抓了抓自己作癢的手臂:“所以,他究竟是怎麽過去的?”
……他為什麽會那樣乾脆地斬殺自己的隊友?
南極星說:“我想不通。”
他出於習慣地撒嬌:“你也幫我——”
話說到一半,他馬上察覺到不對,故意冷硬下語氣來,高冷道:“……想一想吧。”
李銀航摸著下巴:“你跟我講講,那是一個怎麽樣的副本吧。”
南極星湊近了一些:“我只知道大致的情況……”
兩個都不算特別聰明的人頭碰頭地研究起那個詭異的副本來。
相比之下,與他們一牆之隔的那兩個人,溝通就順暢了很多。
江舫言簡意賅:“我們過副本的時候,出了點麻煩。”
南舟趴在他的胳膊上,靜靜聽他說故事。
他問:“什麽樣的麻煩?”
“簡單說……我們遇上了兩個瘋子。”江舫單臂枕在腦後,偏頭看向他,很是遺憾的樣子,“應該一開始全殺了。”
第253章 驚變(三)
江舫的思緒回到了那個遙遠的午後。
其實也不算很遠,因為他還能在記憶中嗅到南舟領口散出的蘋果香。
在壓境的一層薄薄陰雲下,他們來到了新的副本中。
原本十幾人的隊伍,聚聚散散,分分合合,如今剩下12人,正被一條吊橋分割兩岸。
那條吊橋約能供三人並肩同行,或者能容一架由矮腳馬拉運的小車通行。
東岸藏在密林深處的教堂是哥特式的,尖頂直指蒼穹,與陰天、林葉完美配合,自成一派光影藝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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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叢叢綠意掩映著一棟城堡,但因為綠植繁密,隻含羞帶怯地露出一個雪白又堂皇精致的城堡尖兒。
南舟、江舫、宋海凝、耳釘男,還有其他兩名隊員在教堂一側。
其他六名卻並沒有被系統分配到橋旁,不見影蹤,怕是被直接扔進了城堡。
遊戲的播報系統隨著試驗,正在發生肉眼可見地進步。
那系統音發布任務的模式,已經和後來的正式版相差無幾。
【親愛的“。”隊玩家,你們好~】
【歡迎進入副本:橋】
【參與遊戲人數:12人】
【副本xin質:探險解謎】
系統講述故事的語調很是輕快,讓這個故事聽上去全然沒了恐怖xin。
“基思牧師和雪萊公爵是一對多年相交的好友。”
“近來,教堂和城堡的人手不很夠用。他們雇傭了無所事事的遊民,給予了豐厚的報酬,讓他們做事。”
“他們的任務很簡單,每天只需要在連接教堂和城堡的吊橋中,幫這一對親密無間的好友搭建起友誼的橋梁。”
“啊,今天又是美好的一天。”
忽然間,系統的語調放緩了。
“還有,不要過橋。”
“不要過橋不要過橋不要過橋不要過橋不要過橋不要過橋。”
【遊戲在投放結束後即時開始。】
【遊戲時間為第七日到來時。】
【在時限結束前,活下來吧。】
……
江舫講述完規則後,瞄了一眼南舟,忍俊不禁:“……你問。”
為了不打斷江舫講話,南舟一直冷臉抿著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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