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舟:“我不知道。”
江舫:“所以,你打算送死?”
南舟困惑地皺起了眉毛。
他不理解江舫突然而起的進攻xin。
自己是眾人中最強悍的一個,就算私自突破遊戲規則,懲罰也將歸於他一身。
他覺得這很合理。
他認真想了想:“這是我走前能為你們做的最後一件事了。還有……”
“……你讓我入隊,不就是做這個的嗎?”
他強悍,所以他該去冒險。
這個邏輯很通暢,南舟並沒覺得有什麽不對,
這話在江舫刻意維持的風度翩翩上猛然擊出了一道裂痕。
江舫哈地笑了一聲,笑容裡終於帶出了一點隱約的怒意了。
“你是這麽想的?我帶你出來,就是利用你?”
“那需要提前恭喜你嗎?恭喜你終於真正獲得了自由?”
南舟望著他:“我遇到你的時候,我就已經自由了。”
江舫轉過身來,直面了南舟。
二人的眼光在空中交匯,交錯,交纏。
江舫輕聲詢問:“原來,你還是覺得我束縛了你,對嗎?”
南舟有些困惑:“沒有。我只是覺得這是應該的。”
江舫的聲音激烈了一些:“如果你覺得這是應該的,為什麽要走?”
南舟眨眨眼,似乎明白了他的心結所在:“舫哥,你如果不希望我走,你說就是了。”
江舫把手搭在盥洗台旁。
從毛巾上攥出的水,淋淋漓漓地沾濕了他的袖口。
他平靜地壓抑著自己的心痛,竭力維持著最後一點紳士的表象:“我不攔你。那是你的選擇。我尊重朋友的選擇。”
南舟端詳著他的臉,半晌後,他搖了搖頭:“你連假裝都裝得不像。”
江舫想要微笑,嘗試幾番,卻是枉然:“我沒有在假裝,我是真心的尊重你——”
南舟:“不是。”
南舟:“我是說,你這樣看著我,好像你喜歡我一樣。”
江舫的呼吸驟然變急。
外面的四個人連大氣都不敢出。
我操。完蛋。
南極星被異常的動靜吵醒,睡眼惺忪地想要溜過來看看,被宋海凝眼疾手快地捉回懷裡,並迅速用一個蘋果堵住了嘴。
南舟:“我知道,對你來說,我只是你生命裡的一個過客,你不用對我做那樣的……”
他比劃了一下:“社交禮儀。”
江舫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南舟:“你可以把我們之間的事情當成……”
他認真斟酌著能把江舫活活氣死的措辭,結合自己的生活經驗,努力寬慰著他:“……我是你的學生,和你學到了很多事情,見到了很多沒有見過的風景。我很感謝你,現在角色扮演結束了,我們就可以——唔……”
然而,接下來的話,他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來了。
溫熱的觸感堵住了他的唇。
嘴唇的皮膚是最薄的,也是最敏感的。
像是甘霖落在乾涸的泥土中,絲絲融合,灼熱又急切地要填充滿對方的一切。
每一寸的摩擦都帶著微小的電流,帶著絕頂的親略xin,一路燒到了腦神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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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他們都從對方口中嘗到了一點血腥氣。
江舫和他分開的時候,在他唇畔發力咬了一記。
他退後一步,把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我不會親吻我的學生。”
撂下這句話後,江舫大步跨出盥洗室,視瞠目結舌的四人為無物,徑直走到窗邊坐下。
即使再生氣,江舫也不會選擇擅自脫隊。
南舟則把自己悶在了盥洗室裡,沒有出來。
誰也不知道他在對著鏡子裡自己微紅的嘴唇發呆。
他不明白這個吻代表什麽。
就像他不明白,在“紙金”街頭的糖果店前,江舫俯下身去,作勢要碰觸自己嘴唇的意義。
南舟籠統且模糊地想,應該是表示喜歡吧。
江舫喜歡他,他是知道的。
只是沒那麽喜歡,不然不會把他親得破了皮,出了血。
所有人都在沉默持續了一刻鍾後,聽到了南舟窸窣除去衣物,擰開熱水龍頭的聲音。
……他就地洗了個澡。
四人紛紛看向江舫,疑心他是被嫌棄了。
但他們不敢說。
江舫的臉上不見喜怒,只是下頜線繃得更緊了,手扶著的窗框吱扭地發出了一聲怪響。
……僅此而已。
這場無端的爭吵,開始和結束得都很莫名。
在洶湧的暗潮之下,大家誰也不敢多問,索xin閉嘴。
南舟也沒有因為這個奇怪的吻改變計劃。
他本來打算在第四天交接完物資後,去探索西岸的。
而異變,正好也發生在第四天。
——原本該在規定時間內到吊橋交接的趙黎瑞,沒有來。
南舟以為他是因為城堡裡發生了什麽事情,耽擱了時間,於是倚靠著橋欄,低望著深谷,等著他來。
一個小時。
兩個小時。
西岸那邊的小路上,再沒有了趙黎瑞汗津津地一路奔來的身影。
南舟站到了日薄西山的時候。
待四周的樹影都變成了冷慘慘的鬼影,無數枝杈宛如鬼手,絕望地從四面八方抓向南舟面龐時,他調轉步伐,轉身回到了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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