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舟提議道:“一起盤個思路吧。”
班杭微不可察地“嗯”了一聲。
班杭也是隊裡的老人了,在釋放過後,也不是真不曉得輕重緩急。
只是,為了照顧班杭的情緒,盤思路的主導人被江舫讓位給了南舟。
四人圍圈坐定,加上臥牀休息的關俊良,一共五人。
南舟環視了他們,首先提議:“想想兩邊的目的吧。”
江舫:“先從牧師開始。”
宋海凝馬上跟上:“從我們找到的信裡,可以證明牧師和公爵關系不一般,那他的目的肯定是治好公爵的病——”
班杭說話還帶著一點淡淡的鼻音:“他召喚惡魔,不就是為了給對岸的公爵治病麽?”
說到這裡,他又煩躁了起來。
他們不是早就想到這一步了?
然而,因為“基思牧師”這個NPC過於謹慎,把教堂內稍微有點價值的線索都銷毀得一乾二淨。
……甚至連他“是否召喚了惡魔”這一點都有待商榷。
他們認為有“惡魔”存在,就是因為基思牧師毫無道理地被十字架戮胸而死、而華偲偲無聲無息地在教堂內被擄走,在無緣無故地失蹤了十幾個小時後,又莫名其妙地出現在了懸崖邊。
可說到底,這只是旁證,不是實錘。
基思的書架上,和其他神職人員一樣,自然是有關於驅魔的書籍的。
在發現這本書後,他們也沒有閑著,把所有書中提到的、與驅魔有關的物品都從教堂內外搜羅到手,放進了儲物槽,方便隨時取用。
偏偏那惡魔隱於黑暗,步步為營,把自己的形影藏得滴水不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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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沒人見過那惡魔的真容和形態,無法知道惡魔的姓名,找不到它真正恐懼的物品,那還是白忙一場。
眼看盤劇情的進度又要陷入鬼打牆的死循環,南舟輕聲念了一句:“……是嗎?只是為了治病?”
這個問題問得眾人齊齊一愣。
這……值得一問嗎?
牧師不為了治病,還能為了什麽?
南舟卻沒有就這個問題深挖下去,而是轉望向班杭:“還記得你發現的那個閣樓嗎?”
班杭點頭。
“……執事告訴過我。”南舟說,“牧師和公爵有一個點燈的約定,只要牧師同意他做手術,牧師就會在這間閣樓點燈。西岸收到信號,就會對我們的人動手,捉他們去做手術的原材料。”
聞言,班杭不堪重負地深深埋下頭去,牙關也控制不住地咯咯發起抖來。
……那間閣樓,是他發現的。
南舟這樣絲絲入扣的分析,讓他不得不直面他內心深處最不願意面對的事實:
讓蘇青窈死亡、甚至讓其他隊友都身陷險境的罪魁,其實有可能是自己。
他還記得自己當初發現這個隱蔽小閣樓時的得意,覺得自己為副本出了一份力。
當時的洋洋得意,如今化作千鈞的重壓,生生壓出了他的眼淚。
如果他那時候沒有打開閣樓的話……
如果他沒有點燈去檢查的話……
西岸那邊的隊友,是不是到現在都能全員安然無恙?
是不是自己的莽撞,親手害死了他們?
班杭的心隨著思考的深入,一直向無盡的深淵裡墜去。
直到南舟把手掌壓在了他的膝上。
他的聲音清冷平靜,字節落點清晰有節奏,帶著讓人不可忽視的力量:“班杭,你看著我,回答我的問題。”
班杭抬起一片灰敗的眼睛,迷茫地望向他。
南舟問:“那個閣樓裡,是不是積了很重的灰?”
班杭遲緩地點頭。
“你當時怎麽打開閣樓的?”
班杭費力地轉動著眼睛,被迫去回憶自己的愚蠢:“我……強行打開的。”
……為此,他扯壞了閣樓的擋板,還被落下的扶梯砸了腦袋。
南舟:“沒有鑰匙?”
班杭:“我找了,沒有。”
南舟再次發問:“……沒有?”
在南舟的反覆提問中,班杭終於肯在迷亂中勻出一點心神去進行理xin思考了:“南哥,真沒有啊,我們不是把整個教堂都搜了個遍嗎,所有重要的鑰匙都在基思身上,我還特意拿著鑰匙去比對過,沒有一把能對得上閣樓鑰匙的——”
宋海凝突然明白了什麽,猛地一拍班杭的大腿,拍得班杭臉都白了。
她強行抑製住激動,可情緒早已溢於言表:“所以說,牧師和公爵很久之前就做好了這個約定。但牧師其實根本沒打算履約,也沒打算爬到閣樓上去點燈!”
南舟相當平靜:“所以教堂裡找不到鑰匙。他恐怕早就處理了。”
這一點,在那墜崖的執事身上也得到了印證。
他說過,公爵要做的手術違背倫常,極度危險。
以他們的感情,牧師不會允許公爵冒著生命危險去做手術,但同樣不會坐視公爵因病而亡。
所以,牧師一定是求助了某種超自然的力量,暗自籌劃著某個計劃。
他一度想要叫華偲偲到自己辦公室裡,因為宋海凝半路殺出,才沒能順利執行。
由此可知,那陰謀一定是要和人單獨相處時才能更方便執行。
後來,他試圖在南舟身上故技重施,結果慘遭翻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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