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舟總結:“所以,點燈根本是發生在基思意料之外的事情,可又是我們必須要去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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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正常玩家,在遊戲場景中存在“客觀條件可探索、但因為封鎖暫時不可探索”的部分,那是必然得要去看看的。
尤其是這個副本裡有用的線索實在太少。
如果不主動出擊,他們只能坐以待斃。
最終,他們不管是坑蒙拐騙偷,都是要設法打開那些關著的門的。
就像南舟之前推測的那樣,閣樓完全黑暗,除了月光之外毫無光源,他們想要看清楚內部的構造,就必須點燈。
一旦點燈,那他們就是在變相地往西岸傳遞信號,從而佑發了西岸玩家們逼命的危機。
這是在副本開始前就埋下的暗雷,是在步步佑導下的必然走向。
除非他們選擇毫無作為,任這位召喚來了超自然力量的牧師魚肉,西岸才能安然無恙。
否則,動必生亂。
“這就是副本的邏輯。它故意把我們分割開來,也不會放任我們哪一方獨善其身。”
想明白了這一點,讓班杭感覺稍稍有了些撥雲見日的感覺。
但撥開一層雲霧後,之後仍是五裡長霧。
他嘀咕道:“那這能說明什麽呢?惡魔究竟是什麽?”
宋海凝合理推測:“難道根本沒有惡魔?牧師其實是西岸的人殺的?”
她條分縷析道:“這個年代背景,再加上宗教背景,是不會容許牧師和公爵這樣璦昧的關系存在的,難道是西岸有人護著公爵,想殺了牧師,替公爵挽回一點名譽?”
她自己說完,自己也無奈地搖搖頭,否決了自己的這點猜測。
這理由的確充分,可惜實操xin不夠。
潛入教堂、殺死基思、擄走看守者華偲偲,在別人手底下或許可行。
在南舟和江舫眼皮子底下完成這一連串動作,還能做到悄無聲息,那就是地獄級難度。
南舟提出了疑問:“我不懷疑基思是因為某種超自然的力量死去的。我的疑問是,惡魔為什麽非要在那個時間點殺死基思?”
“惡魔的邏輯,一般是要召喚者獻祭生命吧?一開始,基思很大概率選擇的是獻祭我們,可他明明只是被綁,我們也沒有流露出要殺死他的意圖,他更不是沒有反殺的機會,惡魔為什麽那麽著急要殺掉他?”
聯想起剛才的閣樓問題,宋海凝的思路越發清晰:“難不成他在用自己的生命詛咒我們?因為我們有可能去閣樓點燈發信號,我們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但他知道,一旦公爵看到閣樓亮燈,就會去選擇犯險?!”
南舟點頭:“那個時候,最著急的,的確應該是他。”
班杭:“……要是為了詛咒我們,他召喚惡魔,選擇自殺,拿自己給惡魔做祭品可以理解,可惡魔為什麽既沒有阻止我們搜教堂,也沒有跑去西岸報信,反而把沒有參與搜查的偲偲帶走了?”
南舟:“想要更準確地判斷,我需要更多的情報。”
以南舟的目光為風向,所有人的視線都轉移到了此刻在牀上靜靜旁聽的關俊良。
南舟問:“俊良,你說說看,昨天在懸崖邊,你到底見到了什麽?”
第263章 驚變(十三)
關俊良在宋海凝攙扶下,勉強用枕頭墊背,坐正了身體。
短短十數小時,他原本文弱的氣質被萎靡感大片親蝕,原本高大的身軀裡,彷彿棲息了一個孱弱的靈魂,整個人明明沒有絲毫變化,卻在視覺上單薄了一大圈。
他的用詞和嗓音一樣,都是乾巴巴的言簡意賅:“我和班杭聽到了偲偲的呼救聲,趕到了崖邊,可班杭不願去……”
聞言,班杭肩膀一震。
關俊良的話,再度勾起了那段他不願面對的回憶。
是,他不僅私自打開閣樓,害了對面的隊友,還間接害死了華偲偲。
倘若他不那麽多疑,倘若——
他完全忽視了,在那徹天的大霧中,忽然聽到有人求救,有戒備心才是最正常的。
“我勸不動班杭,又怕偲偲撐不住,只能一個人去了。”
在講述中,關俊良的嗓音漸趨沉痛壓抑。
他雙手抱頭,把大半張臉埋在支起的膝蓋中:“偲偲吊在崖邊,他求我救他,我抓住了他,可單憑我一個人,我真的……我做不到。”
“我一直在求班杭,可他一直遠遠站著——我求他,我說偲偲是真的,我抓到他了,千真萬確。他的手是熱的,他明明那時候還活著……”
他原本低落萎靡的語氣,隨著講述節節攀升,也讓班杭越發痛苦難堪。
就在距離那情緒的高潮點僅有一步之遙時……
“停。”
南舟打斷了他:“俊良,你再講一遍,華偲偲是怎麽吊在懸崖邊的?”
關俊良:“……”
他一滴眼淚剛湧出眼眶,重重砸落膝頭,另一滴就被南舟冷淡的態度生生憋了回去。
“是……他的手扒靠在懸崖旁邊一塊凸起的石頭上。”
“身上有很明顯的外傷嗎?”
“……應該沒有。”
“哦。”
平淡至極地應了一聲後,南舟側過身來。
“班杭。”
班杭沒有反應。
關俊良的講述聲,就像是從百尺懸霧中飄飄蕩蕩而來,入了他的腦,卻沒能入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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