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感受到他如此沉重的悲哀,倪可人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她知道,無論發生什麼事情,他在她面前都會擺出一副沒事人的姿態。
即便遇到再傷心的事情,他都不會在她面前流露出一份傷感。
她知道,他不想讓她擔心。
可是,此時,她卻真正感受到他的悲哀……
倪可人伸出手,緊緊抱着他,低聲:“藜霆,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
慕藜霆緊緊擁着她。
兩人並沒有說話,只是相擁而眠。
…
…
翌日。
慕藜霆帶着倪可人走到了一件極爲富麗堂皇的臥室。
裏面躺着一位憔悴的女人,耳鬢角有着幾絲白髮,眼窩泛青,臉頰深陷,聽到推門聲,他睜開眼睛。
當她看到慕藜霆的那一刻,還以爲自己眼花了,足足整愣了幾秒鐘,顫抖這出聲:“是赫爾穆嗎?”
慕藜霆牽着倪可人上前,沉銀半響,才叫了一聲:“媽——”
他的母親本事就是中國人,所以,在慕藜霆被流放的時候,就讓她的母親暗自讓人待到了中國。
“赫爾穆——”見過果真是自己二十多不曾見面的兒子,慕藜霆的母親一下子哭出來,什麼話也說不出,就是哭得悲悲慼慼。
倪可人看着慕藜霆的母親,沉思半響,走過去,“阿姨,你現在不能太激動,慕藜霆就在這裏,你們可以好好談談。”
慕藜霆的母親正因爲大病了一場,正是需要休息的時候,她有些無力地對着慕藜霆擡了擡手,慕藜霆瞭然,走上前,握着她的手。
慕藜霆的母親不敢相信的看到的,真是自己日思夜想了二十年的兒子。
“媽,是我!”同樣不曾見過自己母親二十年的慕藜霆,能夠體諒自己的母親的心情,面色緩和,回頭,看着倪可人,“媽,這是我的妻子,可人。”
“你……”慕藜霆的母親掙扎起身,淚眼婆娑,瞪大眼睛,“你是……赫爾穆的妻子?”
倪可人很有禮貌的上前,“阿姨你好——”
慕藜霆握着她的手,低聲:“是不是應該改口了?”
倪可人眨巴下眸子,看着慕藜霆的母親,“媽——”
慕藜霆的母親都吸一口氣,不敢相信地望着慕藜霆,虛弱一笑,“赫爾穆,你什麼時候結婚了?”
慕藜霆深深看了一眼倪可人,這才說道:“可人已經有了我的孩子,已經四個月了!”
慕藜霆的母親明白過來,再看向倪可人,瞬間接受了這個兒媳婦。
“可人,過來……”
倪可人走過去,握着慕藜霆的母親的手,慕藜霆的母親低嘆一聲,“赫爾穆離開我二十年了,我一直都沒有辦法在他身邊照顧他,現在,有你在他身邊,即便我不在了,也了無牽掛!”倪可人搖頭,“媽,你一定會好起來的!”
慕藜霆的母親哀嘆,似乎早已看透一切,口吻淡然:“人都會離開的,只是時間的問題,何況,在我死之前,還能看到我的兒子和兒媳婦,我也該滿足了,只能我不能看着你們的孩子的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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