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側福晉眉頭卻蹙了蹙，誇張的以帕掩面，「噁心！」
她嫌棄的拿起筷子，夾起那粽子，勉強嘗了嘗。
粽子包的並不大，餡料卻是非常足。
咬一口下去，足以咬到裡邊的餡兒。
李側福晉嘗的這一個是五花肉和鹹鴨蛋黃的。鹹鴨蛋黃紅潤油亮，早已完全化在了粽子里，與煮的很爛、經過無數調料腌制非常入味的五花肉融合在一起，咬一口，鮮香酥爛，鮮美得能讓人吞下舌頭。
李側福晉感覺瞬間就被這滿口鮮美給抓住了味覺，下意識的正要再咬一口，突然想到這是沐瑾折騰出來的東西，立馬倒了胃口，嘴裡的那一口也沒咽下去，「呸」的一聲吐了出來，「什麼玩意兒，噁心！」
細雨連忙奉上茶給她漱口，小太監忙將那放著粽子的盤子端了下去。
李側福晉輕哼道：「全都扔了！」
這麼難吃的東西，她院子里的人誰也不許吃。
至於她的真實想法是不是這樣，這並不重要。
反正，她不許人嘗一口。
李嬤嬤欲言又止，李側福晉不容置疑的堅持：「扔了！」
李嬤嬤暗嘆：「是，側福晉。」
正院里，四爺與福晉說著明日端午的事兒，氣氛頗為輕鬆愉悅。
烏嬤嬤、季嬤嬤等瞧見了暗暗歡喜。
烏嬤嬤、季嬤嬤私下裡不知勸過福晉多少回，福晉皆沉默以待。誰知今兒竟不同了，她們如何能不欣喜？
說完了事情，四爺便起身，「福晉歇著吧，明日一早還要早起進宮，辛苦福晉了！」
福晉也忙起身，唇畔笑容微僵，勉強點點頭，笑得端莊溫和：「是，爺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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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爺點頭應了一聲，負著手踏出了正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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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晉怔怔的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心裡不知為何，竟有些發酸。
「福晉，」季嬤嬤小聲道：「您方才為何不主動留下主子爺呢？老奴瞧著主子爺今兒正高興著呢，您只要開了口，主子爺沒準便留下來了呀！」
福晉看了季嬤嬤一眼，輕嗤一笑，方才的那點兒涌動難言的滋味兒已經壓下去了，心境恢復平和。
她淡淡道：「你也說了是『沒準』，我又何苦開這個口？」
「福晉您——」
烏嬤嬤連忙沖季嬤嬤擺手使眼色，季嬤嬤暗嘆，吞下了要說的話。
福晉看得分明烏嬤嬤的眼色和季嬤嬤的欲言又止，只不過裝作沒看見罷了。
這些年來，她與四爺之間的關係越發淡了，雖然兩人說話的時候還是會笑著，語氣也沒什麼問題，可是，彼此之間卻是涇渭分明，客氣得彷彿外人。
沒有半點兒作為夫妻的親近親密之感。
究竟從什麼時候起變成這樣的？沒有人說得清。
就連福晉自己也說不清。
福晉心裡其實既失望又委屈。
她是正妻，又不是以色侍人的妾室，自然要端莊。她很努力、很認真的做好這個福晉，宮裡宮外、妯娌之間，誰不誇她？
可爺偏偏就是不喜歡——也不能說不喜歡，就是……就是慢慢的跟她生疏了，她甚至連原因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