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負手而去。
福晉一下子癱軟靠在椅背上。
「福晉！」烏嬤嬤、季嬤嬤慌忙上來扶住她，輕輕拍撫著她她的背後。
烏嬤嬤輕嘆：「福晉您這又是何苦呢？明明知道這話主子爺不愛聽，您何必——唉！」
「是啊，這個惡人不該福晉您來做。」季嬤嬤也道。
福晉每月都會進宮給德妃娘娘請安，只要稍稍把話題往這上頭帶，說上一兩句，德妃娘娘自然會請了主子爺去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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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晉何必親口說這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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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晉凄然笑笑，沒有說話。
她並沒有做錯，這話更是站得住理兒，她為什麼不能說？
她明白烏嬤嬤、季嬤嬤得意思，只是，進宮請安的只有自己，若是娘娘叫了四爺去問話，四爺難道便想不到是自己說的嗎？
一樣的！
四爺他……這是怪了自己嗎？沐氏那狐狸精……就這麼好？
福晉忽然生出強烈的懊悔，懊悔當初不該將沐瑾接回府，如今這是——養虎成患啊！
四爺胸中縈繞著一股濃烈的怒意，冷著臉離開了正院。
腳步一頓，轉向花園的方向，心煩意亂。
風輕輕吹著，四爺的怒意也漸漸淡了下來，但胸腔中充斥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憤懣鬱氣卻更加強烈，讓他覺得氣悶難受。
理智上說，福晉所言，並沒有錯，他也並沒有因為這個而惱憎福晉。
但是，他就是生氣、就是忍不住怒火熊熊。
他憑什麼不能對瑾兒好一些？憑什麼？
要子嗣，瑾兒不會生嗎？
以前不甚在意，沒什麼感覺，可如今……
他堂堂皇子阿哥、天潢貴胄，一出生便註定高人一等，註定這一生尊極貴極，卻要強迫自己去寵幸自己並不願意寵幸的女人，豈不可笑？
他不願意。
只是，福晉所言也沒錯；還有皇阿瑪和母妃，倘若問起，又該如何？
四爺腦子裡亂成一團亂麻，甚至有點茫然，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才是對的。
他素來冷毅果決，極少有猶豫不決、下不了決心的事兒，可是這次，他是真的有點兒亂了……
「主子爺！」
清脆嬌柔的聲音透著幾分驚喜，四爺一回頭，便瞧見他的沐格格笑銀銀的朝自己走來。
水眸清亮，巧笑嫣然，傾城的容貌直讓人挪不開眼睛。
秋香色綉蘭花的旗袍淡雅清麗，襯得她愈發風姿卓越、優雅脫俗。
四爺胸中憤懣鬱氣下意識消了一大半，腦子也清明了幾許。
只是，瞧著她的笑容，莫名的，又令他心裡有些發酸。
自打他說了「不必多禮，麻煩」之後，沐瑾可是非常從善如流的，這回自然也不例外。
沐瑾拉著四爺的胳膊咯咯笑道：「真是巧啦，沒想到奴才又與主子爺偶遇啦！」
想起當初接二連三偶遇的情形，兩人不禁相視笑了起來。
這回自然也是真的偶遇，畢竟就沐瑾如今的受寵程度，想要見四爺太容易了，范不著處心積慮玩兒「偶遇」這一套。
四爺被勾起心中柔軟，握著她的手笑問道：「在這做什麼？」